第二十九章 時代變了
黃飛鴻雖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也知道情況緊急。
向白宇抱拳一禮,場面話也不說了,直接扶起重傷倒地的梁寬,攙扶著穿過墻壁洞口離開。
納蘭元述只是呆呆的看著眼前發(fā)生的一切,內(nèi)心不知在想著什么。
好一會兒才他才重新回過神來,捂著胸口神態(tài)輕松的問道。
“你是誰?”
而白宇卻感覺眼前的人內(nèi)里好像發(fā)生了巨變。
如果說之前給人一種心中郁郁不得志的感覺一直板著個臉,現(xiàn)在卻像是放下了心中的包袱,神色都變得輕松了起來。
白宇隨口回了一句:“在下平生不好斗,惟好解斗?!?p> “你雖然救了本官,但卻放走了兩名亂黨,現(xiàn)在大批人馬都在外面候著,只要本官一聲令下,你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插翅難逃?!?p> 納蘭元述口中說著威脅的話語,但臉上卻浮現(xiàn)出一絲微笑。
白宇只是平淡的說道:“你之前是在尋死?!?p> 納蘭元述的表情忽然僵硬。
“你說什么?”
“我說你在尋死。
你身為納蘭家族這一代最杰出的嫡系,卻一直不見那些被下令要貼身保護(hù)你的死士和高手,護(hù)身的法器符紙也沒有帶在身上。
你身為一個愛兵如子的提督大人,在抓捕亂黨時卻僅僅只帶了一群雜兵來抓捕黃飛鴻這種高手,連親衛(wèi)都沒帶。
平時投靠你作為門客的那些武林高手與修士也一個都不見蹤影,你是嫌手下的兵不夠黃飛鴻師徒二人殺的嗎?
這也就算了,我姑且當(dāng)你是信心滿滿覺得殺雞焉用牛刀,但你剛才卻讓帳下官兵在外等候,孤身一人進(jìn)入死胡同里與黃飛鴻搏殺。
若是堂堂粵省提督,納蘭家族最重視的嫡系,真就這么容易被殺死的話,那我現(xiàn)在就強(qiáng)闖京城,將包括皇帝和太后在內(nèi)的所有大金宗室都一并屠了也輕而易舉!”
納蘭元述震驚的看著眼前的人,心神一陣恍惚,這已經(jīng)不是膽大包天能形容的了。
膽大包天的反賊他以前不是沒見過,但無論對方膽子再怎么大,內(nèi)心深處都會帶有一絲對官方正統(tǒng)的畏懼。
而眼前的人和那些反賊不一樣,顯得非常平淡,是真的沒有將大金放在眼里,太后與皇帝在對方心中螻蟻沒什么兩樣,就好像沒事殺幾個能解悶似的。
他從口音能聽出來,對方是神州人,但表現(xiàn)出來的氣質(zhì)卻是一種真正的天朝上國子民才能擁有的傲氣,放在當(dāng)今的時代是那么的矛盾。
“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p> 震驚了好一會兒之后,納蘭元述忽然一陣暢快的哈哈大笑,但激動的情緒卻牽動了被重創(chuàng)的身體,一陣咳嗽。
“我還是第一次遇上了懂我的人,若不是場合不對,此刻當(dāng)浮一大白!
但你也沒有完全猜對,我之前并不是尋死,而是將一切都交給黃飛鴻來定奪。
若勝,我生,自今后便會放下一切只為心中理想而活。
若敗,身為一個武人能在與這種高手暢快淋漓的對決中死去也算是善終了。
可惜黃飛鴻心里顧忌重重,任我如何威逼都不肯下死手,最后還是徒弟被重創(chuàng)才對我起了殺意。
不過,你又是為何,既要救我,又要放走黃飛鴻?”
“我放過黃飛鴻是因?yàn)樗€有東西要交給別人。
我救你。
只是因?yàn)槟阕蛱煺f過的一句話:百姓就是當(dāng)官的衣食父母!
就這么簡單!”
納蘭元述頓時愣住了,他本以為對方是某個勢力派來救他的,卻沒想到只是這么簡單的原因。
而白宇接著問道:“提督大人,你現(xiàn)在又是如何想的呢?”
就在納蘭元述剛要回答時,一道蒼老卻又中氣十足的聲音忽然從胡同口傳來,打斷了剛想開口的納蘭元述。
“提督大人當(dāng)然是想將你們這四個心懷歹意包庇亂黨的妖道擒下嚴(yán)刑拷打,剛才一直都是在拖延時間,不知我說的對不對?”
只見胡同口拐角處緩緩走出四個身影。
一名年輕的道士手中提著一柄桃木劍。
一名身著短打勁裝的中年男子,一看就不是善茬。
一名臉如寒冰的中年男子,給人感覺沉默寡言。
最后一人是個老當(dāng)益壯的老者,腰間還配了一柄寶刀,而聲音便是那老者發(fā)出的。
話音剛落,白宇身后西澤三人帶著面具的身影也浮現(xiàn)了出來,納蘭元述只是意外的看了一眼,并未表現(xiàn)出多么驚奇。
這時,那名面若寒冰的男子一臉帶責(zé)怪的說道:“少爺,您太亂來了,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和家里說嗎,抓捕亂黨這種小事交給手下去辦就行了,為何要親自涉險?
若不是忠叔他感覺情況不對,讓我?guī)先┓顏泶?,后果將不堪設(shè)想。”
納蘭元述聽后,一臉誠懇的說道:“這次是我孟浪了?!?p> 接著又向老者說道:“劉供奉,這四人都身懷異術(shù),一定要萬分小心。”
老者聽后直接從懷里掏出了一個青銅打造的印章在手中把玩,一臉戲謔的看著白宇四人。
“臨行前,在下將提督大人的官印也一并帶來了,還請大人下令,龍氣壓制下,這四名妖道也只是秋后的螞蚱蹦跶不了多久?!?p> 納蘭元述眉頭挑了挑。
好家伙,你這是把我的官印當(dāng)核桃在盤呢?
見狀便不再多勸,好言難勸該死鬼。
就算有他的官印壓制,納蘭元述心里也不看好老者,實(shí)在是白宇剛才那句“我現(xiàn)在就強(qiáng)闖京城,將包括皇帝和太后在內(nèi)的所有大金宗室都一并屠了也輕而易舉!”給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
于是便轉(zhuǎn)而說道:“那這四名妖道便交給你們?nèi)涣?,本官深受重?chuàng),不宜在此久留,就先行一步了?!?p> “大人慢走?!?p> 說完便在寒面男子的攙扶下離開了胡同,臨走前還深深的看了一眼白宇,眼神意味不明。
等二人離開后,白宇饒有興趣的望了一眼老者,然后又看向那名年輕的道士。
“敢問道長道號?”
“在下千鶴,平日棲居提督大人帳下聽候調(diào)令,軍令如山,還請道友見諒?!?p> 白宇一聽原來是茅山的千鶴道長,頓時開心的笑了。
而等千鶴自我介紹完畢之后,那名老者也開口了。
“在下劉。。?!?p> 可是才說三個字就被白宇那興奮的聲音給蓋過了。
“原來是茅山的千鶴道長,真是幸會幸會,就是不知道長是否有隨身攜帶秘笈的習(xí)慣。
要是有的話那便好了,沒有也無所謂,等事后我從你的記憶中慢慢翻找也行,在下可是對茅山煉尸術(shù)望眼欲穿??!”
聽著白宇那歡快爽朗的聲音,千鶴頓不知為何突然一陣毛骨悚然從心底襲來。
劉姓老者頓時漲紅了臉,白宇完全將他無視,仿似眼中只有千鶴。
受此侮辱后,老者不再多言,手中官印微微發(fā)亮,白宇立刻便感到了一陣壓抑,他的法力被壓制了四成威力。
而對面原地只留下一道殘影,老者腰間寶刀出鞘,寒光閃爍的刀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斬向白宇。
白宇面對這龍氣壓制下的雷霆一擊看都沒看一眼,只是臉色不耐的伸手往腰間一抹,扣下扳機(jī),使出美式居合斬。
砰——
刀快槍更快。
剎那后,千鶴和中年男子一臉震驚的看著老者緩緩倒地,一臉不甘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氣。
鮮血從額頭上的大洞流淌而下,胡同內(nèi)的龍氣壓制瞬間消失。
“倚老賣老的廢物點(diǎn)心,你又不是筑基,時代變了都不知道。
七步之外,槍快。
七步之內(nèi),槍又準(zhǔn)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