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暴雨
在樹林里走了近半個小時,雨幕逐漸連成一片。
即使是杜皓在這么大的暴雨中也看不太遠,更不用提大部分都只有入門水準的護衛(wèi)了。
風隨著雨勢也越來越大,周圍的樹木在瘋狂地搖晃著。
這是刮臺風了啊。
杜皓回頭看到了被風吹的歪歪扭扭,眼睛都要睜不開的護衛(wèi)們,只能被迫停止了追蹤。
那只老虎的痕跡很快就會被雨水沖刷的一干二凈。
杜皓有些郁悶地回到礦場。
礦場里的礦工因為雨太大已經(jīng)走得七七八八,還有一些分散在礦場各處能避雨的地方躲雨。
杜皓正打算去找陶貴商量之后怎么安排護衛(wèi)在礦場周圍巡邏,卻看到陶貴坐在門檻上無所事事。
杜皓三兩步走到陶貴面前,皺著眉頭說道:“陶貴,你還在這做什么?沒去做準備嗎?”
陶貴疑惑地問道:“什么準備?”
“我不是讓人通知你前幾天那只特別大的老虎又出現(xiàn)了嗎?”
陶貴聽到這句話坐不住了,連忙站了起來:“我就在這沒看到一個人回來過。”
杜皓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想到了一種可能。
“壞了?!?p> 杜皓連忙掉頭沖回了樹林里。
只希望那個護衛(wèi)是因為雨太大沒來得及回來。
杜皓沒讓任何人跟著,這種天氣下即使是陶貴這樣的煉皮境都有可能會變成拖后腿的人。
沿著他們剛才巡邏的路線重新走了一遍,杜皓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
在這樣的大雨中,除非很顯眼,不然所有的痕跡很快就會不復存在。
杜皓的心里越發(fā)焦慮,逐漸擴大著搜索的范圍。
突然,杜皓注意到一棵有他半個腦袋粗細的樹倒在了地上。
湊上前仔細看,倒下的樹干正中央有著幾道深深的爪痕,樹干的斷裂處完全是被蠻力折斷的痕跡。
“這是被那只老虎一巴掌扇倒了嗎?!?p> 現(xiàn)在的杜皓全力一擊或許也能做到,但他可是通氣煉骨雙重境界的武師,這只野獸居然有如此恐怖的巨力,杜皓對那個護衛(wèi)還活著這件事越發(fā)不看好了。
杜皓經(jīng)過這棵樹之后,來回在巡邏路線上走了幾遍也沒有找到任何痕跡,而且暗地里好像有一道目光一直盯著自己,如芒在背。
雨勢沒有減小,體力還在不斷流失,一股危險的感覺自心頭升起,杜皓果斷回到了礦場。
一回到礦場,陶貴和幾個護衛(wèi)就圍了上來。
“杜頭!怎么樣了?”
杜皓搖了搖頭,回到小排屋脫下了已經(jīng)被雨水滲透的雨衣,和他們描述起剛剛看到的痕跡。
所有人的臉色都不好看。
杜皓開口問道:“所有礦工都走了嗎?”
“大部分雨剛下大就走了,不過還有一些個沒走的”
“把他們都叫過來,別讓他們單獨走,我怕那只老虎是餓了過來找吃的。”
陶貴點了點頭出門了。
沒過多久杜皓就聽到了外面的嘈雜聲,推門而出。
“陶哥你干嘛?!?p> “這雨還下著呢叫我們過來干啥?”
“趕緊讓我們走吧?!?p> 看到杜皓出來,陶貴趕緊讓這十幾個礦工安靜了下來。
杜皓沒有廢話,放開內(nèi)氣對氣血的束縛,直接展現(xiàn)出自己煉骨境的實力。
幾個礦工本來看杜皓年輕還想嚷嚷,一個個都不做聲了。
杜皓從自己找到老虎的痕跡開始,詳細地說明了礦場附近到底是什么情況。
“所以,你們所有人都得在這等著,等到雨停了,由我親自送你們回去?!?p> 礦工們面對杜皓,雖然有牢騷但是也都不敢發(fā)作。
只能和護衛(wèi)們一起坐在小排屋里等著雨勢減小。
雨一直在下,透過小排屋的窗戶只能看到外面灰蒙蒙的一片。
一直到了傍晚雨還是沒有停的跡象。
那個護衛(wèi)沒有回來,看樣子他恐怕不只是迷路。
杜皓心里有些內(nèi)疚,如果當時他安排兩個人回去老虎說不定就不會動手了,即使是動手至少有一個能回去報信,說不定還有救。
中午的時候沒有伙夫來礦場做飯,所有人都沒有飯吃,十幾個礦工逐漸變得焦躁不安起來,饑餓和疲憊侵蝕著在場所有人的心智,
如果不是杜皓煉骨境的實力威懾著他們,他們肯定就躁動起來了。
但即使杜皓攔著他們,再過不了多久,恐怕也壓不住了。
啊——
一道慘叫聲突然在礦場的圍墻外響起。
“誰還在外面?!”
“是看門的李老頭。”
杜皓立刻沖出了排屋,翻過圍墻,看到了一只六米長的巨虎張口咬住了李老頭的一只手,在地上拖動著。
李老頭看起來已經(jīng)進氣少出氣多了。
握緊長槍,杜皓將氣血和內(nèi)氣灌注于長槍之上,在雨中由內(nèi)氣和氣血構(gòu)成的淡紅色槍芒無比顯眼,向著巨虎干癟的腹部刺去。
巨虎將血盆大口一合,咬下了李老頭的手掌,一扭腰躲開了杜皓的長槍,轉(zhuǎn)身向著樹林里奔去。
杜皓看到了這只老虎扭頭時眼里人性化的怨恨和兇殘。
它已經(jīng)盯上了自己。
沒有去追,杜皓把李老頭背起,帶回了礦場。
陶貴用紗布將李老頭的斷肢包裹好,止住了流淌的鮮血。
雖然李老頭的胸口還有起伏,但臉色白的已經(jīng)不像活人了。
杜皓覺得這老頭活不過今晚。
看著恐懼又急躁的礦工和漸黑的天色,杜皓心里有種預感。
如果李老頭死了,將會是壓死這群人的最后一根稻草,到時候他肯定攔不住這群想要回平林縣的礦工。
杜皓等陶貴給李老頭上完藥,終于開口說道:“我們現(xiàn)在就回去。”
即使外面有一只兇殘的饑腸轆轆的老虎時刻盯著他們,而且雨勢完全沒有減小的意思,杜皓也明白必須帶這些人回去了。
不然一旦有一個人發(fā)瘋跑出去,剩下的人都可能被帶動,到時候可能就不是死一兩個人的問題了。
陶貴在前,杜皓殿后,護衛(wèi)們將礦工圍在中央,不敢走小路,而是直線往通向平林縣的官道上走。
李老頭雖然半死不活,但也被杜皓要求帶上。
那只老虎最后的眼神,絕不會這么輕易放走杜皓一行人。
走在路上,一行人無比沉默,無比壓抑,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
杜皓全神貫注地盯著礦場通往官道的土路周圍,草叢里不知什么時候或許就會竄出來一只猛虎。
這是杜皓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心理壓力如此巨大,即使是自己剛剛突破養(yǎng)氣,和那只大白蟲詭異幾乎臉貼臉的時候他的心里壓力也沒這么大過。
有二十多個人的命就在自己的手上,如果自己失誤了,那這些命該由誰來負責。
杜皓晃了晃腦袋讓自己不去想這些有的沒的。
官道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