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在看清寶塔輪廓的同時,陳玄風(fēng)也看見了圍在寶塔下面的一群人。
雖然此時他和寶塔之間的距離仍然較遠(yuǎn),但是那群人的穿著太招搖了,他們竟然都穿了白色的衣服。
白色衣服可是夜行人的大忌,那等于是宣告自己的存在,唯恐別人看不到自己。
當(dāng)然,作為守城的一方,這樣的穿著是無可厚非的,因為全城都在他們的控制之下。
此時陳玄風(fēng)已經(jīng)能夠猜出,完顏陳和尚和完顏婉兒多半是跑到這座寶塔里去了。
而圍在寶塔周圍的白衣人群,則是抓捕他們的城中守軍。
唯一弄不明白的是,這些白衣人為何只圍不攻。
不過要弄明白這事兒也很簡單,只需再往前欺近一些,聽聽他們說話就行了。
想到此處,陳玄風(fēng)就加快了速度,浮光掠影般奔至房屋的盡頭。
寶塔所在的山下沒有商鋪民宅可供陳玄風(fēng)利用,只有兩座殘破不堪的廟宇,看樣子是和尚廟,陳玄風(fēng)選擇其中正對著寶塔的一座,悄無聲息地從后墻躍入。
身形落下時,陳玄風(fēng)習(xí)慣性地做出防御動作,發(fā)現(xiàn)并無危險后,站在原地打量廟中格局。
他發(fā)現(xiàn)這座廟宇里面幾乎沒有人跡,幾間房屋都是黑著的,沒有火燭。只有面向廟門的一間佛堂里亮著昏黃搖曳的燭光,有敲擊木魚的聲音響起。
他躡足潛行過去,從佛堂的后門進(jìn)入,看見里面坐著一名老和尚,正在敲著木魚誦經(jīng)。
也不知道是聽力不好,還是超然物外,老和尚對寺外寶塔下面?zhèn)鱽淼娜寺暢涠宦劇?p> 由于了解少林掃地僧的典故,陳玄風(fēng)對這種表面上陰死陽活的老僧一向不敢小覷,輕輕問候了一句:“大師請了,在下陳玄風(fēng),見過大師。”
那老和尚聞言就是一顫,像是這才發(fā)現(xiàn)屋里來了人,嚇了一跳的樣子。
只不過他隨即就放松了戒備,停了敲擊木魚,合十為禮道:“阿彌陀佛,陳施主請了?!?p> 陳玄風(fēng)見他客氣,且不似身負(fù)武功,就說道:“麻煩大師,在下欲借貴寶寺一用,聽聽外面的動靜,還望大師給予方便?!?p> 老僧道:“陳施主請自便?!?p> 老和尚沒意見,陳玄風(fēng)就不再多言,徑直走出禪堂,躲在廟門旁邊傾聽外面的人聲。
寶塔下面一直有人說話,而且是很多人在說話,其中絕大部分都是女人的聲音,群雌粥粥的,比皇帝的后宮都要嘈雜。
這時又有一個男聲響起,女人們的聲音立馬停了。
那男聲說的是:“你們兩個不要再負(fù)隅頑抗了,本公子算過時辰,以你們兩人的內(nèi)力,最多還能支撐一炷香,女的就得死去,你們這又是何苦呢?”
陳玄風(fēng)把眼睛貼在廟門的縫隙往外看去,說話的是一位手持折扇,身穿白袍的公子哥。
公子哥的身后站了七八個同樣身穿白色衣裙的美女,美女們的身后,又有整齊列隊的二百名金兵。
果然是歐陽克??!
都不用問,這個世界里敢于隨時帶著一群美姬招搖過市的人物,只有這位白駝山少主。
可就在這時,一個女人的聲音把陳玄風(fēng)嚇了一跳:“有本事你們就沖進(jìn)來,沒那個膽子就少廢話!”
陳玄風(fēng)聽得出這是完顏婉兒的聲音,而令他吃驚的,卻是這個聲音傳來的方向。
陳玄風(fēng)可以確定,如果自己的耳朵沒出毛病的話,完顏婉兒的聲音是從自己的身后傳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