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惡有惡報
等屋里的人都走了,高大嫂看見小雨還在那擦炕席呢,語氣很是不耐煩的說:“行了別擦了,那血還能擦掉是怎么地?”
小雨無措的停下手,用茫然的眼神看了看高大嫂,又看向了高剛。
高剛知道她娘心氣不順拿小雨發(fā)泄呢,但是這個時候他也不敢跟娘頂嘴,只能走到炕邊跟小雨說:“這炕席不能要了,卷巴卷巴扔了吧。一會兒我去縣里再買一塊炕席回來。”
“嗯。”
小雨輕輕點(diǎn)了一下頭,下地又開始收拾炕上的水盆和抹布。
“嗚嗚嗚嗚嗚……”
高正不知怎么的了,蹲地上就開始哭了起來。
高大嫂有心想罵他幾句,卻被高大哥拽了一下,用眼神示意她別說話。
這幾個人就站在那看高正哭了半個多小時。
等高正不哭了,高大嫂才開口說道:“我就說你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現(xiàn)在信不信吧?等下次再找媳婦得聽我跟你爹的,知道不?”
高正抹了一把眼淚,憤憤的喊了句:“我再也不找了!”
高大嫂撇了撇嘴,傻子都不信你這鬼話!
“行了,別磨嘰了,趕緊收拾你那屋去吧!上灶坑里掏點(diǎn)灰墊上。剛子你也是,把炕席跟這個……”
想到里頭的臟東西,還是別讓兒子碰了。
“把炕席拿到院子里燒了吧!”
高大嫂一手拎著棉褲的口,一手拽著兩條褲腿,就這么把那條棉褲提溜到了院子里。
高剛拎著炕席走到院子中央,點(diǎn)著了火。高大嫂把棉褲扔進(jìn)了火堆里,嘴里嘟嘟囔囔的念叨著:“冤有頭債有主,都是你親爹親娘造的孽,你要是有口怨氣就找她們?nèi)グ伞?p> 今天這酸菜是送不成了,高剛把車上的幾個大盆又搬進(jìn)了屋里,然后叫上小雨,倆人坐上馬車就去城里買炕席去了。
等高大嫂進(jìn)屋的時候,就看見高大哥在收拾高剛那屋里的血跡。
“兩口子都不長心,還秤不離鉈呢,哪像過日子的人吶!”
高大哥用草木灰蓋在血跡上面,再把灰進(jìn)裝灰的簸箕里。抬頭看見高大嫂鼻子不是鼻子眼兒不是眼的,就知道她這是又看孟小雨不順眼了。
“你說說你,老大兩口子感情好還不好嗎?咱倆也能省點(diǎn)兒心,你干啥總是看她不順眼!”
“我就是看她不順眼!”
高大嫂氣呼呼的說:“要不是她跟個妖精似的纏著剛子,剛子能把送酸菜這活給小正嗎?要是小正不去送酸菜,能碰上這事兒嗎?”
高大哥瞪了她一眼,制止她繼續(xù)說下去,“行了行了你,越說越過份!啥事你都能怪到人家身上。你要是看她不順眼,等天暖和了就讓剛子他倆搬出去單過?!?p> 高大嫂聽見他說讓剛子他倆搬出去過,突然就感覺心像是翻了一個個兒似的。
她雖然看孟小雨不順眼,但是讓兒子搬出去,她可不愿意。
另一邊,孟繁星回家以后想了很久,卻始終無法釋懷。
他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想以后把這件事就扔在腦后不再想了。
中午的時候,他喊來兩個村子的村民,在東西孟家村的交口處開了一個會。
“從今往后,咱們大隊(duì)的人結(jié)婚,男的必須得滿二十歲,女的,必須得滿十八歲,倆人去縣里開了結(jié)婚證,這個婚事才算數(shù),要不然都不算數(shù)!!”
等孟繁星說完以后下面的人立即開始竊竊私語。
沒聽說過結(jié)婚還得扯結(jié)婚證的,還有這年齡也太大了吧,二十歲都能生幾個孩子了。
這時有個人舉手問道:“大隊(duì)長,那已經(jīng)結(jié)了婚的咋算???”
“結(jié)了婚但是沒到年齡的,就這么地吧,到了年齡以后去把結(jié)婚證補(bǔ)上就行。但是以后可不行了,必須到年齡才能結(jié)婚?!?p> 聽到這話很多人家都放下心了,真怕大隊(duì)長說一句這婚不算數(shù)啊。
沒別的事兒了,這會就算開完了。
孟繁星沒回家,而是往他大哥家走去。
等他走進(jìn)孟家的院子里,就聽見里面?zhèn)鞒鰜淼目藓柯暩辛R聲。
孟小芹她娘指著痛哭的孟小芹罵道:“你還有臉哭,你不是說能把高正給拿捏住嗎?現(xiàn)在咋樣!咋不讓他給你揍死呢,省得丟我們老孟家的人!”
孟小芹只趴在被窩里嗚嗚的哭著,一句話也不說。
這時孟繁星打開門走了進(jìn)來。
孟小芹的爹娘看見孟繁星都沒給好臉。
孟繁星也沒搭理他倆,走到炕跟前拉開孟小芹的腦袋上的棉被,冷冷的問:“你肚子里的那個孩子是誰的?”
孟小芹被她叔叔這副模樣嚇得忘記了哭,趕忙看向一旁的娘求助。
她娘瞪了她一眼,怒氣沖沖的對孟繁星喊:“能是誰的?當(dāng)然是高家那個小畜生的!”
“你說是高正的,那他們倆是哪天鉆的苞米地?你們又是為啥不把小芹懷孕的事告訴高家就結(jié)婚了?”
孟小芹她娘眼神閃爍,看向了一旁的孟小芹她爹孟一凡。
“咳咳~”
孟一凡清了清嗓子,對孟繁星說:“好幾個月以前的事兒了誰能記得清哪天?。啃∏垡彩菤q數(shù)小不懂事,肚子大了她自己都嚇壞了。我們也沒尋思高正那小子這么不是人,竟然不承認(rèn)這事啊?!?p> 孟小芹她娘也說:“就是啊,老二啊,我們也不是犯人你審問我們干啥???”
孟繁星沒信他大哥大嫂的說辭,轉(zhuǎn)過頭問孟小芹,“機(jī)會我就給你這一次,你說不說這個孩子是誰的!”
孟小芹心想反正已經(jīng)這樣了,索性破罐子破摔,跟孟繁星說出了實(shí)情。
“是亞麻廠的車間主任鞠亞州的……”
她把所有的事情都說了出來,說完以后像是解脫了一樣癱在了炕上。
孟繁星聽她說完以后雙手緊緊的攥著拳頭,什么都沒說直接就走了。
當(dāng)天晚上,鞠亞州下班回家的時候,不知怎么的就從筒子樓上掉了下來。
人倒是沒摔死,可惜摔斷了腰,從此以后只能癱在床上了。
他媳婦不知道從哪聽到了一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說鞠亞州這是遭到了報應(yīng)啊,他以前在亞麻廠的時候沒少禍害小姑娘,這一準(zhǔn)兒是被人家小姑娘的家人給報復(fù)了。
再加上鞠亞州天天躺床上咒天罵地的,他媳婦再也受不了,收拾收拾東西帶著兒子回了娘家。
鞠亞州的爹娘都沒了,現(xiàn)在媳婦也走了,沒人伺候他,他只能自己爬出去找吃的。
等他再被人發(fā)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是五天以后了,他被活活的凍死在了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