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英雄

　　“歡迎大家收看新聞54臺，我是吉莉安·喬丹。現(xiàn)在要為您播報的是本地新聞?！?p>　　“夜之城的黑超夢產業(yè)十分發(fā)達，有統(tǒng)計稱其為夜之城的GDP做出了卓越的巨大貢獻。今天要播報的新聞就與超夢有關——這是一個來自日本的連環(huán)變態(tài)殺人犯，其超夢作品《無皮者》正在夜之城內發(fā)售中?！?p>　　“我在此謹代表軍用科技及新美國政府提醒您：不要觀看，并且要完全的摧毀它。這部超夢會使您的激素在短時間飆升到致死水平；根據NCPD最新統(tǒng)計的死亡數(shù)據顯示，觀看《無皮者》的死亡率達到了驚人的97%?！?p>　　“目前該名罪犯已經被NCPD下屬暴恐機動隊隊長多蒙·卡修抓獲?！?p>　　熒幕上出現(xiàn)的是一個正在微笑著的男人，他的懷中抱著頭盔，臉上全是血。在他的后面是被打斷四肢的嫌犯；而由于采光的原因，這張照片只拍攝了嫌犯四肢扭曲的丑態(tài)。

　　“軍用科技內部資料庫顯示，嫌犯的名字是高杉昌弘，2001年出生于日本大阪。他的身份是荒坂集團下屬的特種兵，在公司戰(zhàn)爭期間其因違反公司條例被日本政府關押至國家監(jiān)獄?！?p>　　“軍用科技已經聯(lián)系了荒坂集團來解決這個退伍特種兵所引發(fā)的騷亂，新美國政府將會一如既往的保護夜之城人民的安全?！?p>　　這次出現(xiàn)在熒幕上的是沃森區(qū)一棟廢棄大樓爆炸的火光。實際上，50顆闊劍地雷爆炸所形成的巨大響聲幾乎響徹了整個沃森區(qū)——而夜之城又是一座藏不住秘密的城市，在爆炸發(fā)生的短短20分鐘內，全夜之城的人都知道發(fā)生了個這么離譜的爆炸事件。

　　“雖然罪犯極為難纏，但多蒙隊長還是力挽狂瀾的解決了他，為這次危險的行動畫上了句號。事實上，多蒙·卡修曾參加過新美國的獨立戰(zhàn)爭，其本身也是位天資卓絕的戰(zhàn)士……現(xiàn)在讓我們看一下當時的采訪錄像。”

　　畫面一轉，攝像頭給到了張汶的正臉：

　　“我作為夜之城的警察，本身就應該盡到保護夜之城人民的義務。事實上，出現(xiàn)如今這種狀況就是因為夜之城市政府監(jiān)管不力所導致的，我們的海關并沒有發(fā)揮出應有的效用?！?p>　　“您的意思是？”

　　“我希望競選市長，為了改變我們的城市，就這么簡單?！?p>　　電視被關閉了，荒坂三郎看著高杉昌弘的檔案不由得微微搖頭。而一旁的竹村五郎更是跪坐在地上連聲音都不敢發(fā)出——他明白這老人的性格，三郎越是平靜就代表著他越憤怒。

　　“賴宣，你對此有什么見解嗎？我想聽一聽?！?p>　　“看來軍用科技就是鐵了心的要塑造一個英雄，一個在夜之城家喻戶曉的英雄。這個男人一旦當上夜之城的市長，WNS再想挽回荒坂的形象就來不及了。”

　　荒坂賴宣手中端著香茗并淺嘗了一口：“不過這里面有很大的套頭可以操作。”

　　“哦？”荒坂三郎瞇了瞇眼睛：“你是怎么想的呢？”

　　“暴恐機動隊雖然趕不上公司的快速反應部隊，但他們的傷亡率也很高，并且義體化率皆為頂尖，他們更需要擔心的是義體的神經反噬問題。軍用科技肯定對這個男人付出了很大的資本，但我相信，沒有人會一直向著同一家公司的?！?p>　　賴宣端起茶壺重新給自己的杯子蓄滿茶水，他笑道：“荒坂在夜之城的投資也可進一步擴大，而且我們可以針對那個男人的喜好下手。我很愿意看到一個由軍用科技全程扶持的市長轉投荒坂后，軍統(tǒng)的高層會是什么表情?！?p>　　“恩威并施才是上策，賴宣?！比蓾M意的點了點頭：“我聽說，你旗下的研究室所進行的項目有新進展了？”

　　“當然。那是一種可以消除放射性粉塵的微型機械，但目前還處在實驗階段——不過很快，軍用科技將會為他們的傲慢付出代價?！?p>　　“非常好，賴宣?！被嫩嗳商稍诖采祥]上眼睛：“我累了，你去忙吧?！?p>　　荒坂賴宣掛斷了電話，心中冷笑不止。三郎這個殺人狂魔至今還被自己蒙在鼓里，他永遠想不到自己的兒子為了革命能做出多大的犧牲。

　　“等你的Relic做好吧，三郎。只有這樣，我才能進行下一步的計劃，而世界的命運將會因此改變。”他看著網倉內的留言輕笑道：“我們都是【個別的十一人】。”

　　那是張汶經素子之手發(fā)給荒坂賴宣的一段話：“我期待與你合作，賴宣。這是我的誠意——病毒的運作機理以及微型機械的制作藍圖。開始我們的行動吧?！?p>　　——分割線——

　　“所以那個老頭是為了三郎的任務才殺害了那一家人？”素子坐在張汶的身邊，手中夾著一支雪茄：“他不去找荒坂尋仇，為什么要找軍科下手呢？”

　　“誰知道這老頭怎么想的，這樣的精神病所做的事情不都是不可理喻的嗎？”張汶苦悶的嘆了口氣：“為什么應召的會是個精神病啊？夜之城這么多人里就沒有一個有資質的嗎？！”

　　“公司的存在已經完全壟斷了社會的學習資源，這城市里有23%的人都是純文盲?！彼刈狱c燃雪茄道：“他們的腦子里根本沒有像樣的概念——對這些人而言，還是掙扎著生活更令他們值得思考。”

　　“然后那些能學習的精英們無一例外的都成為了公司員工，畢竟剝削可比反抗舒服多了?！睆堛腴]上雙眼：“我有的時候簡直太過理想化了，我明明知道這該死的城市并不能出現(xiàn)斗士?！?p>　　“不試試怎么知道成功與否呢？”素子抽了一口雪茄，煙氣在二人的周邊蔓延：“你明明可以用自己的力量推翻夜之城的?！?p>　　“別開玩笑了，素子?！睆堛肟嘈Φ溃骸澳阒滥菍τ隗w制來講沒有絲毫建樹?！?p>　　“那兩個罪犯怎么樣了？他們三個應當是一起逃出來的吧？”

　　“被高杉昌弘做成路費花掉了，連他們本身的肉量都被他當成了口糧?！睆堛雵@息道：“真是個惡魔啊。”

　　“不管怎樣，加里特現(xiàn)在是個合格的斗士了?！彼刈拥溃骸澳氵€是成功了的，不要灰心。”

　　張汶這次沒有搭話，只是轉過身看著夜之城的黎明。他們二人正處在NCPD總部大樓的辦公室里，素子對外宣稱是“工作與情報上的對接”。

　　“有的時候感覺一切都是假的，就好像活在夢里一樣?！睆堛攵⒅刈拥哪樀溃骸拔液芎闷?，你是怎么挺過來的，在那段最黑暗的時光？”

　　“那時并沒有什么多余的想法。”素子很坦誠的道：

　　“我是第一批全身義體化的兒童，光是適應電子腦和義體的匹配就已經耗盡了我的精力，哪有功夫想別的東西？之后就是被日本政府應召打世界大戰(zhàn)，在戰(zhàn)場上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最后進了公安九科看到了這畸形社會的形形色色，我才發(fā)覺自己的靈魂與身體的不匹配啊?！?p>　　“所以說，唯一的解決方式就是靠意志硬抗嘍？”

　　“你也可以這么認為?！彼刈計趁牡男α诵Γ骸爱斎唬m當?shù)陌l(fā)泄也是必不可少的?？鬃硬贿€說過【食色性也】嗎？”

　　“謝謝你?！睆堛雽⑸碜忧皟A道：“我可以擁抱你么？或者說，讓我在你的臂彎里歇一下？”

　　“當然可以?！彼刈诱f完把雪茄掐滅調笑了一句：“別呆太久啊，免得我認為你吃我豆腐?！?p>　　兩人的影子逐漸重疊在一起，東方的朝陽給他們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