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法器妙威,可愿當(dāng)住持
皎月當(dāng)空,星辰泛泛。
庭院內(nèi),一群弟子站在四方廊道上,興奮的叫喝著,只見青苦正在與姜長生切磋。
姜長生立于原地,腳步未曾挪動,左手負于腰后,右手抵擋青苦,任憑青苦任何進攻,總能被他輕松化解,再順勢推出去。
十六歲的他豐神俊逸,在人群中極為出眾。
青苦修行了姜長生傳授的九尋天龍步,此步法精妙,但沒有實質(zhì)性的攻擊力,所以青苦的進攻招式是龍起觀的武學(xué)。
不得不說,龍起觀的大部分武學(xué)都很菜,在姜長生看來,跟前世地球的傳統(tǒng)武學(xué)沒有區(qū)別。
姜長生再次單手推開青苦,青苦連退七步,一個踉蹌,跌坐在地。
青苦無奈叫道:“不來了。”
周圍的弟子紛紛叫好,稱贊三師兄厲害。
自從達到道法自然功第四層后,姜長生偶爾會指點其他弟子,三師兄的形象因此建立起來,威望日漸上漲。
姜長生剛準(zhǔn)備詢問還有誰想指教,庭院的大門被推開,眾人扭頭看去,頓時嚇得跑回自己的房間。
青苦連忙爬起來,迅速跑回屋內(nèi),庭院內(nèi)只剩下姜長生與來者。
“三師弟,大晚上的要早睡覺,別慣著這些小兔崽子們胡鬧?!?p> 孟秋河走到姜長生面前,語重心長的說道,他緊皺眉頭,兩鬢竟出現(xiàn)幾縷白發(fā)。
短短兩年,他判若兩人,曾經(jīng)活潑開朗的二師兄,如今變成嗜武如瘋的陰沉男子……
姜長生心中感慨,說到底,還是因他,倘若他沒有被救到龍起觀,情況就不一樣。
但這一切也并非他導(dǎo)致的,他也是受害者。
姜長生笑道:“好的,大師兄?!?p> 孟秋河盯著他,目光灼灼道:“三師弟,兩年前,你就能誅殺邪王,如今有多強?何時與我切磋?”
姜長生不想打擊孟秋河,婉拒道:“算了,當(dāng)初只是邪王大意,我其實不是他的對手,大師兄,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有空一起練劍?!?p> 說完,他轉(zhuǎn)身走向自己的房屋。
孟秋河問道:“聽聞李長青已經(jīng)踏入絕頂之境,三師弟,你可想下山闖蕩一番?”
這么快?
莫非修煉了魔功?
姜長生暗自想到,他擺了擺手,道:“我不想下山,我只想待在龍起觀,與世無爭?!?p> 孟秋河目送著他入屋,方才轉(zhuǎn)身離去。
回到床榻上,姜長生皺起眉頭。
孟秋河剛才那話是什么意思?
這家伙也想學(xué)李長青?
他想了一會兒,便決定不要多管閑事,然后開始閉目練功。
次日一早,他敲完道鐘回來,青苦不在屋內(nèi),于是他將麒麟拂塵從腦海里拿出來,他擔(dān)心生存獎勵取出后不能放回去,所以一直沒有拿,現(xiàn)在也該拿了。
這段時間里,他將御劍訣徹底掌握,平時除了修煉道法自然功,也沒有其他事情可以做,倒不如玩玩法器。
麒麟拂塵憑空出現(xiàn)在他手中,此拂塵看起來與尋常拂塵沒有區(qū)別,但握柄呈白玉色,又似一根白骨。
他握住麒麟拂塵,能感受到里面涌動的法力,不愧是法器,自帶靈力。
他腦海里涌現(xiàn)出一段記憶,告訴他如何讓法器認主,他開始效仿,將神識探入麒麟拂塵內(nèi),攻破法器內(nèi)部的禁制。
半個時辰,麒麟拂塵成功認主于他,認主之后,麒麟拂塵開始自主地吸收天地靈氣,很是神奇。
當(dāng)姜長生往麒麟拂塵內(nèi)注入靈力后,上面的長須竟可自如的伸長,而且他還能掌控它們,進行捆綁、擊打等動作。
妙啊!
姜長生試著將麒麟拂塵放回腦海里,果然失敗了。
生存獎勵的物品一旦取出,就只能存在于現(xiàn)實中。
他雖有些遺憾,但也能如此。
從此以后,姜長生腰間佩著太行劍,手中握著麒麟拂塵,仙風(fēng)道骨,當(dāng)有弟子詢問這把拂塵時,他說是陳禮送的,觀內(nèi)弟子都知道陳禮與四皇子偶爾會來看望他。
不止是這兩人,也有其他達官貴人想要拜訪姜長生,一開始他還接見,但次數(shù)多了便婉拒,因為那些人只是想見識一下他,沒有陳禮的誠意。
……
夏日炎炎,烤得空間都在微微扭曲。
“長生哥,我要去從軍,五年之內(nèi),我不能來看望你,希望你見諒?!?p> 少年郎在姜長生面前,意氣風(fēng)發(fā)的說道,他雙手插腰,滿頭大汗,但精力依舊亢奮。
姜長生剛指點完神影腿,正想逐客,沒想到他說出這番話。
姜長生問道:“你要去哪兒從軍?不在京城?”
大景朝立國十六載,內(nèi)部和諧太平,但對外的征戰(zhàn)未曾停下過,北邊一直在征戰(zhàn),每年都會誕生一批軍功卓越的將軍。
姜譽笑道:“自然是往北,我要踏平大漠,滅了他古汗。”
古汗,是大景朝北邊的王朝,地域遼闊,時常侵略周邊王朝,大景朝的前身楚朝曾有一段歲月被古汗攻破,淪陷大半國土,皇室、百姓皆受盡屈辱,導(dǎo)致大景朝的人對古汗仍有著刻在骨子里的仇恨。
當(dāng)今皇帝除了追求長生外,最大的目標(biāo)就是踏平古汗,成就千古奇功。
姜長生笑道:“皇子參軍,可沒那么輕松,你可得想好。”
姜譽咧嘴笑道:“沒辦法啊,不入軍,爭不過我大哥?!?p> 姜長生愣住,這還是姜譽第一次朝他吐露野心。
假太子的派系越發(fā)強大,據(jù)說六部已有兩部被他掌控,京城的衙門還是他親自監(jiān)管,十六歲已具備處理政務(wù)的能力,已經(jīng)有不少人期待他登基后會為大景帶來怎樣的盛世。
至于當(dāng)今皇帝,民間對其頗有微詞,修運河實在是勞民傷財。
姜長生跟著道:“那就祝你順利。”
姜譽好奇問道:“倘若這些年,我大哥或者其他皇子前來拉攏你,你會下山嗎?”
他看似隨意,心里緊張極了。
姜長生搖頭失笑:“自然不會,我若為名利,早就聽陛下的話,前去參加武科舉?!?p> 姜譽露出笑容,轉(zhuǎn)身離去。
“長生哥,等著我策馬回京,我會將你的武學(xué)在戰(zhàn)場上發(fā)揚光大!”
樓宇間回蕩著少年的大笑聲,十四歲的他信心滿滿,朝氣沖天。
姜長生看向身邊的糕點,露出遺憾之色。
以后很長時間吃不到這么好吃的糕點了。
……
四皇子離京,并沒有在京城掀起波瀾,當(dāng)今皇子超過十位,又已冊立太子,四皇子的存在感并不高。
姜長生突破道法自然功第四層后并沒有松懈,每日都在努力練功。
日子一天天過去,龍起觀內(nèi)的樹葉開始泛黃,預(yù)示著秋季即將到來。
龍起觀已經(jīng)恢復(fù)以往,隔三差五便有達官貴人前來燒香求道,也有俠客前來借住,靜養(yǎng)心神,姜長生雖是三弟子,但平時沒有接待客人,都是其他弟子負責(zé),目前統(tǒng)管龍起觀的是二師姐孟秋霜。
孟秋河與孟秋霜是親生兄妹,幼年父母被強盜所殺,幸得清虛道長所救,一同帶上山。
正午時分,姜長生打坐在道鐘樓上,面朝驕陽,運功納氣,吸收著天地間的天氣。
青苦忽然跑到樓下喊道:“大事不好了,師兄,大師兄又跑了!”
姜長生睜眼,起身來得護欄前俯視青苦,問道:“什么意思?你說孟師兄,還是李師兄?”
“當(dāng)然是孟師兄,準(zhǔn)確的說是又跑了一位大師兄!”
青苦急聲道,語氣焦急。
姜長生皺眉,翻身一躍,如同一只白鶴輕飄飄地落下,青苦已經(jīng)習(xí)慣他的身法,立即帶路。
兩人迅速來得明心殿前,大部分弟子聚集于此,沒來的要么負責(zé)看守山門,要么負責(zé)招待客人。
殿內(nèi),清虛道長背對著他們,手里握著一封書信,沉默不語。
孟秋霜咬牙道:“師父,徒兒去找他!”
姜長生詫異,孟秋河下山不帶自己的妹妹?
清虛道長嘆息一聲:“不用了,尊重他吧,秋河與長青不同,并非投靠魔門,他只是想求取更強大的力量,日后在京城,或許你們還能再見到他?!?p> 他轉(zhuǎn)過身來,看向眾弟子。
姜長生見他表情平靜,看來早有猜測。
“大弟子之位就交由秋霜擔(dān)任吧,其他弟子依次提升名分?!鼻逄摰篱L開口道。
姜長生變成了二師兄,他心里有些無奈,這晉升速度太快了。
不會再等兩年,他就成大師兄了吧?
“長生,跟我來?!?p> 清虛道長揮動拂塵,轉(zhuǎn)身離去,姜長生一聽,連忙跟上。
其他弟子則繼續(xù)討論孟秋河下山之事。
穿過明心殿,進入一條長長的廊道,外界的喧嘩漸漸遠去,姜長生跟在清虛道長身后,浮想聯(lián)翩,不知他要說什么。
姜長生還是很想知道清虛道長是否知曉他的身世,又有什么看法,這樣才好決定如何復(fù)仇。
他還不確定京城內(nèi)是否有人能敵得過自己,必須小心。
一路來到一座幽靜的庭院內(nèi),院子不大,坐落著一棵老樹,樹身蜿蜒如龍軀,茂密的秋葉隨風(fēng)飄動,地上已經(jīng)堆積起一圈黃環(huán)。
清虛道長停下,望著老樹,緩緩開口道:“長生,可想下山?”
姜長生愣住,連忙問道:“師父為何要驅(qū)我下山?”
他沒想到清虛道長會是這個意思。
清虛道長平靜道:“倘若你不愿下山,日后可愿當(dāng)龍起觀的住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