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寧侯、建昌侯聽旨!”
“臣壽寧侯張鶴齡/建昌侯張延齡,恭迎圣旨!”
劉瑾瞟了一眼跪著的兩人,一字一句的念著圣旨上的文字。
壽寧侯張鶴齡,建昌侯張延齡,不尊皇室,降爵削職,收回所有田地!
每句話都振聾發(fā)聵,擲地有聲!
張家兄弟倆越聽越是面色發(fā)白,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爵位降了沒什么,侯爵也就那樣,兄弟倆靠的是居住在慈寧宮中的姐姐,不是爵位。
可是田地是一家的根本,沒了田地的還叫權貴嗎?
那可都是兄弟倆的田地啊,不是一畝地兩畝地,而是兩萬多頃地!
怎么能說收回就收回呢?
皇帝侄兒怎么能如此對待自家親舅舅,這不是要讓我們死嗎?
張鶴齡淚流滿面,哀嚎著說道:“我要求見太后!我要求見太后!”
“劉公公,你通稟一聲,就說壽寧侯張鶴齡求見太后?!?p> 劉瑾皺著眉頭說道:“伯爺,您已經不是壽寧侯了,您二位的腰牌,咱家也已經收回了,不過你想見太后,咱家倒是愿意走一趟,只要陛下允準您二位進宮,太后宮中來人領你們進去,宮門的侍衛(wèi)也不會阻攔。”
張鶴齡轉哭為笑,說道:“那就行那就行,勞煩劉公公了,太后肯定愿意見我們的,畢竟我們是一母同胞,姐姐怎么可能不見弟弟呢,你說呢劉公公?!?p> 劉瑾知道他這是在暗示自己,雖然他已經被降了爵位,可是宮中太后還是他的姐姐。
“伯爺,那您二位就在這等等吧,咱家還要去您家里,將地契什么的收回呢?!?p> 張鶴齡和張延齡一聽,倆人急忙站起來,一左一右攔著劉瑾。
“劉公公,你不是說幫我們通稟嗎,這太后見了我們,肯定不會讓陛下如此行事,太后肯定不會同意陛下如此對待我們的,你說是不是,而且到時候你不是白跑一趟嗎,我這也是為了你劉公公著想?。 ?p> 他們的想法就是,只要見了姐姐,這圣旨沒準就被收回了,自己哥倆還是那個壽寧侯和建昌侯。
而劉瑾呢,他現在在司禮監(jiān)已經一年多了,氣質也開始轉變,不再是原來的那個卑微小太監(jiān)了。
現在的他已經逐漸顯露出高位者的氣質。
他喊著笑意說道:“二位伯爺,既然咱家已經答應了你們通稟皇太后,就不會食言,至于太后怎么替你們向皇爺說情,那與咱家無關,現在圣旨已下,咱家現在只不過是要去執(zhí)行圣旨,還望二位不要阻攔?!?p> “這……”
張延齡還想說些什么,張鶴齡頹廢的讓開了路,萎靡地站在一旁。
“大哥!”
“多說無益,讓他去吧,咱們哥倆在這等著皇太后召見。”
劉瑾帶著東廠番子離開了。
“怎么會這樣?皇太后可是我的親姐姐啊?!?p> 張延齡無助地跪倒在地上。
……
“什么?你再說一遍!”
女官顫抖著說道:“太后,陛下說……外朝事忙,沒有時間過來?!?p> 張?zhí)髷Q著眉頭不悅地甩了一下袖子。
仁和公主坐在一旁抹著眼淚。
“皇嫂,這怎么辦啊,你那侄兒從小可是沒吃過苦頭,現在困在牢獄不見天日,我想想都心疼,皇兄可是最疼我了,要是他還在,怎么會讓皇室宗親被囚于牢獄之中。”
她一邊哭一邊說著話。
張?zhí)蟛荒蜔┑仡┝怂谎?,他姓齊,又不姓朱,算什么皇室宗親,你想給自己的兒子臉上貼金也不是這么貼的。
不過這畢竟也是有血緣關系的,也不好放著不管。
之后又聽到她提起朱佑樘,張?zhí)笠灿行┥鷼?,好端端的提起他干什么,他在的時候還用你幾番入宮?來一次我都能替他答應你,把你兒子放出來。
“行了行了,哭什么啊,齊良又沒死?!?p> 張?zhí)罂粗鹿虻呐僬f道:“再去請陛下過來,就說哀家找他有事?!?p> “是?!?p> ……
“皇爺,要不要再添些熱水?”
“加一些吧,茶水有些涼了。”
自從有了肥皂之后,朱厚照更是天天洗澡了,現在已經開始熱了,但是日常穿的衣服還是有些厚實,走動幾步就要出汗。
出完汗之后渾身黏糊糊的特別不舒服。
朱厚照讓谷大用拿著肥皂給自己后背也抹上泡沫。
“皇爺,這肥皂滑不溜丟的,沒想到洗完了這么干凈?!?p> “是吧,你知道這肥皂是怎么做的嗎?”
谷大用認真的涂抹著,口中說道:“奴婢倒是看了幾次,卻是看的不明白?!?p> “這里面啊,有豬油,石灰水,還有堿水?!?p> “豬油?這怎么可能?”
谷大用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如此油膩的豬油竟然可以做成清潔身體的肥皂。
“沒什么不可能的,行了,沖一沖就可以了?!?p> 此時有一名小太監(jiān)過來通報,一共有兩件事。
“皇爺,太后那邊來人了,還是請您過去一趟,太后說是有要事,還有劉公公派人回來問,張鶴齡求見太后,是否通稟太后讓其進宮?”
“朕知道了,在外面等著吧。”
朱厚照納悶,這張?zhí)笙胍墒裁?,都告訴她很忙了,還想讓我過去。
仁和公主進宮肯定還是齊良那件事,想要讓我把他放出來。
他中飽私囊了那么多錢,你說放就放?
朱厚照穿了一件中衣出來,還是對著那位女官說道:“跟太后說,朕很忙,實在是沒有閑暇時間,等過幾日朕親自過去給太后請安。”
“是?!?p> “信鴿”女官施了一禮就離開了。
朱厚照把玩著玉器,張鶴齡想要求見太后,自己倒是毫不意外。
他知道張家兄弟的靠山就是太后,想要太后說情無可厚非,畢竟親姐弟要遠比外甥和舅舅要更親。
但是這事卻讓朱厚照很生氣。
他們現在沒有認識到自己錯了,而是想方設法的想要求見太后,把這件事的處罰免掉。
如果張家兄弟倆第一時間來找自己認錯,之后把爵位還給他也不是不行。
朱厚照也只是拿著孝肅周皇后的事情來殺雞儆猴,并不是真的對她有感情。
可是現在嘛,呵呵了。
你們就老老實實的當一個伯爵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