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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過山去

第十七章 離別

翻過山去 水與魚z 6614 2024-07-08 15:26:51

  天邊的淺云嵌入海的一角,汪洋是可以望到盡頭的,鷗鳥迎著東起的風飛進了云海里,它是被吹到了這邊,人們于是相信他們特意來到這片沙灘,來來往往的郵輪向著海平面尋找海的盡頭,此刻兒時手折的帆船駛進我的童年。透過灰白的窗簾,我也可以學著童話中的小男孩思念家鄉(xiāng),將鄉(xiāng)愁遞于云海,北上的海風會將這片思念吹往鄉(xiāng)野,在樹蔭下的姥姥同樣會想起海邊的我,我沒有說,姥姥也沒有問。

  南下的我總是想著要回家,在那邊找到一個差不多的工作,認識一個差不多的女孩,過著差不多的生活,我會很幸福的,可能我不是個有理想、有抱負的人,這樣的想法竟有些窩囊了,那些浪子外出便顯得“年少有為”多了,他們可以跟我講述山那邊的世界,是望不盡的高樓,是越不過的山河,是少年時的躊躇滿志,但這些我始終提不起興趣的,我望著藍色的海,想起了山坡金黃的麥田,在七月的熾熱下將谷粒隨意灑落在土地上,留下一點生命,來年再將這片山谷染成金黃。那是養(yǎng)活我的土地,我又怎會留戀這異鄉(xiāng),“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淚水,因為我對這片土地愛得深沉?!?p>  深秋的天地是比較安靜的,山澗的霧氣將山的一頭藏了起來,挺拔的三顆松樹倒是露出深綠的樹冠,雀鳥早早就落在枝頭譏叫,待到第一屢風吹遍山谷,炊煙繞進每家庭院,門前的大黃張大嘴巴伸著懶腰,難得的安詳,熟睡的人們又怎舍得下炕。

  祠堂里面的祁民看著燒完的焚香便提著神續(xù)著點上一炷香,讓著煙火散至滿屋,再看身旁的小輩七上八下地躺在祠堂的干草地上熟睡著,祁軍便只是搖了搖頭起身出了祠堂。按照這里的規(guī)矩,老人死后兒孫應該給逝者訂制最好的棺材,像祁家這種大家族自然也是如此,請著十里八村最好的木匠做了這座棺材,再刻上銘笙、吉祥、裝飾花紋,用著朱紅來勾畫裝飾,當然棺材前面要刻畫上一個大大的“奠”字,這樣一看這棺材便配得上逝去老者的德威了。棺材前方放的便的一些祭品了,其中最顯眼的便是祭臺兩邊放著的“童男童女”,這對紙人讓老師傅畫得卻活靈活現(xiàn)了,,嚇得小孩子說什么也不樂意進這家門。女人們是不容許跪在靈前的,所以只得穿上孝服蹲在棺材后面“哀悼”著,白天有前來悼念逝者的親戚朋友時,女人便扯開嗓門“痛哭”幾聲,躲在后面的小女娃子聽到女人們的哭聲也附和著哭了出來,當?shù)磕畹目腿丝耐觐^走出靈堂,女人們的哭聲便戛然而止了,躲在后面的小女孩像是傷心了一般止不住地哭著,惹得男人們大笑了起來。

  劉旗云這兩天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在村上院子里面蹦來蹦去,這時便沒有了享受“愛情”,臨近正午,直掛在頭頂?shù)奶枏氐讓⒂嘞碌那餂錾⑷ィ颠^行人的風也變得燥熱了些,反正黑土地已然空蕩,忙活一年的人們便乖乖躲在家中乘涼喝茶,一些無所事事的二流子找到一處閑地脫掉半袖光著膀子賭錢來著,在巷口角落處,依然有著老者曬著太陽,依然是穿著黑色的棉襖,將扣子扣得嚴嚴實實,生怕這哪兒的涼風給自己送這過去,朗過的天邊有著幾朵厚重的云朵,這云很白,便顯得天空更藍了,老者們就喜歡看這個,呼出平和的氣兒,正直著的身子倒顯得有些莊嚴了。

  不知是這天暖過來了,從縣里來的公安開著一輛黑白色的轎車駛過這條不大的道路,延路的人們都瞅著指著議論著:

  “這就是公安的車呀...還沒見過呢...

  “這車夠氣派呀...這得不少錢吧...”

  “這公安一定是抓那個姓雷的村官的...前兩天這村管給上邊祁家的一個女娃子給強上了...”

  “這城里過來的沒有一個好東西...”

  這輛警車就穩(wěn)穩(wěn)地停在了村上門前,巷頭的老婆子看到這場面又摸了摸斜著眼睛給著一旁戴眼鏡的老頭指著說著,老婆子神情聚色地給這老頭子說了一通又一同,使得老婆子眼前發(fā)黑,嘴角流油,甚至聲嘶力竭,而在一旁的老頭卻跟個沒事人一眼靜坐者遠看山前的白云,突然老頭看著一旁的老婆子說道:

  “你說個啥,我耳朵聽不見...”

  在院子亂打轉的劉旗云一聽到動靜便小跑著打開了鐵門,還沒等到警察敲門,劉旗云便搶先一步打開了門,剛開著門劉旗云便被眼前碩大的身影嚇得愣了一愣,再抬頭一看,一張粗糙而又油膩的大臉,粗壯的眉毛下那雙瞪圓的眼睛是最引人注目的,從眼睛中散出慵懶又帶些殺氣的眼神令得劉旗云呆住了,那般”匪里匪氣”的樣子穿了件警服便那般不自然了,這時一旁“正氣”的警察先開了口說道:

  “你好,你是這村的村長嗎...是你報的警吧...我們一接到報警便趕過來了,我是負責調查的警官徐永超,這位是我的搭檔王坤?!?p>  見著徐永超朝著自己伸出手,劉旗云立馬兩手握住用力地甩著幾下,還沒有等到劉旗云握完,一旁的王坤眼神下瞟了一下向著劉旗云升過手去,厚厚的嘴唇蹦出兩個字:

  “你好!”

  見著王坤將手也升著過來,劉旗云下意識向著王坤的臉看去,那般眼神劉旗云看了一眼便急忙收起,眼神低過頭去用力甩著王坤的手,生怕那一雙“殺人般”的眼神看著自己。

  “這樣吧,劉村長,我們先了解了解關于這件事的原委,還有,你在電話立馬說雷春樹人不見了,我們的公安同志開始排查找尋了...”

  徐永超拿起手里的文件夾對著劉旗云確認著信息,聽這徐永超說完,劉旗云側著走開著兩步朝著屋內說道:

  “兩位警官我們進屋細談,這兒太陽太大了...”

  見劉旗云招著手,徐永朝將手里的文件夾合起背過手大步走了進去,身后的王坤待徐永超走了進去,這便彎了彎腰盤步走了進去,看著王坤邁進鐵大門,劉旗云便雙手推動扇門莊嚴地將這扇門關了去,“哐”的一聲,仿佛這片和這片天地隔開了似的,這片山谷也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了。

  村里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倒是沒有分老斗的神,自己每天要做的便是準時到達教室,當然是可以第一時間見到周文娟了。今天老斗也是早早就坐在座位上掏出書本翻著背著,但老斗的心思卻是很明顯了,眼神時不時地飄向窗外,透過刺眼的晨光這才看見扎著高馬尾的周文娟進了校門,跟著以往不同的是,今天的周文娟沒有蹦著跳著跑進校門,而是低著頭失意了一般徘徊般地走進了校門,從校門口到教室門口這段路周文娟走得好長好長,老斗看著失意的周文娟也等了好久好久。終于,周文娟走完這段路坐在座位,老斗要說些什么的,被周文娟的話一下打了回去。

  “干嘛,趙斗鼎,喪著個臉干嘛?我今天可沒有欺負你啊...”

  還是那般自信與驕傲,整個世界便活在了她的熱情與自由中,曙光般地將人們的悲情焦慮驅散開來,這不給老斗的話給憋了回去,老斗見著周文娟突然這般,便不好說些煽情的話,搖著頭輕悅地說道:

  “話說的有點早啊,我喪著臉還不怕你欺負我...”

  見著老斗玩趣地跟著自己搭著話,周文娟立馬挺直起身子拍了拍老斗的胳膊說道:

  “嘿嘿,瞧把你嚇的...放心,我呀,今天心情好,暫時沒有欺負你的打算....”

  依然是兩人清晨見面互相打趣放著狠話,透過窗戶照進來的晨光將兩人的身影照射在了黑板上面,像童話一般,小男孩坐在俏皮公主旁注視著、仰目著,公主也貼近小男孩的身體疑問著:

  “這個小男孩為什么那么地不一樣?”

  這時后排的壞小子看見黑板上的身影突然怪叫著起了哄,指著周文娟和老斗身影喊道:

  “噢...大家看見沒,周文娟和趙斗鼎貼在一起了...這都要親上一口嗎....親一個,親一個...”

  眾人也隨著壞小子一同喊著起了哄,拍著整齊的手咧著嘴喊著鬧著,周文娟倒是沒什么,回過頭狠狠地瞪了起哄的那壞小子一眼罵道:

  “李炮兒,你是不是今天皮癢癢了...瞎起什么哄...”

  壞小子倒是沒有搭理周文娟,繼續(xù)扯著嗓門鬧著喊著“在一起,在一起”。

  倒是老斗這時紅著臉低著頭呆坐在座位上,聽著教室中起哄的聲音,老斗心跳著越發(fā)厲害,垂落下去的兩手緊張地捏在一起,這一片喧鬧將這清晨活了起來,屋檐鳴唱的麻雀也被這鬧聲吵了去,這般靜的秋晨便顯得有些不自然了。

  鬧聲還是沒有止住,不耐煩的周文娟拍著桌子一下子站立轉身對著后排起洪的壞小子睜目肅然地說道:

  “行,親一個就親一個...大家看著熱鬧嘛...”

  周文娟的話剛說完將一旁的老斗一把拉起,聽著周文娟的話老斗這時已然腦袋目然了,眼前滿是金花,呆木的身體被周文娟一把摟住,周文娟這時用著挑逗的眼神看著后排的壞小子,這時一直靜坐著的體育委員高隨軍用力拍打著桌子大聲喊道:

  “安靜安靜,這都快上課了...起哄的給我坐下...不服的咱們去趙岳老師...”

  后排的壞小子聽著高隨軍搬出岳陽說話,也只好蹬著高隨軍一眼扭著身子坐了下來,周文娟看著起哄的人坐了下去,便撒開摟住老斗的手用著挑逗的眼神搖著頭,已然楞住的老斗呆著身體慢慢地坐了下去,呆周文娟坐到座位時老斗便不自覺地看向自己,剛剛“豪氣四放”的周文娟這時卻紅透了整張臉,眼神眼神更是不定地飄來飄去,被看得有點不好意思的周文娟用著拳頭砸了砸老斗的胳膊說道:

  “看什么看,呆瓜...轉過去...”

  被訓教的老斗這才反應過來使勁扭動著腦袋將頭埋進了懷里,一旁紅著臉的周文娟也學著老斗將腦袋垂下,用來遮住無法褪去的臉紅。倒是奇怪,今天周文娟安靜地可怕,就連課件期間也靜坐在位置上看書,但理性心細的老斗卻看出了周文娟不對勁,又想著早上那般失意的神情,老斗便知道周文娟一定有心事了,但嘴笨驚慌的老斗又怎會哄著女孩子開心,但老斗還是在心里無數(shù)次講起逗人的話,在每一次課間的十分鐘老斗都鼓動著自己的內心說出那些演繹過無數(shù)次的話,但老斗最終還是沒能開口。

  深秋的落日來得比較早些了,慵懶紅潤的夕陽肆無忌憚地照在教室內,這里的每一個人都有著耀眼的光芒,像是“天選之子”一般幸運來到這個世界,他們要完成一些使命的,否則便配不上這般“光芒萬丈”。老斗這時卻無心享受此刻的光輝,此刻正在急躁地看著老師頭頂?shù)溺姳恚诿脶樢豢桃豢趟拥臅r間里,老斗的心熱烈地快要燒了起來,這般熾熱終于燒到腦子,撕下一張潔白的頁紙,用著全部的耐心寫下幾個秀氣的語字:

  “周文娟,你今天咋了?有什么不開心嗎?是不是因為早上同學們拿我開你的玩笑?對不起啊,是我的錯?!?p>  夕陽照過每一個字都那般誠懇熾熱,也照在了老斗的臉上,給老斗黝黑的臉瞬間照得通紅了,少年將這份熾熱遞給了女孩,女孩拿起這份熾熱終于迎著日落笑了出來,于是女孩也拿起灑落的熾熱寫下愛意和微笑:

  “你今天終于肯說話了,我還以為你還是老樣子,永遠都不肯主動跟我說話呢,我沒什么不開心,我今天很開心,沒有說話是因為我要跟我爸媽去縣城里面讀書去了,以后可能見不到你了?!?p>  此刻女孩將愛意大白于這份夕陽中,將偏袒和自私都給予了男孩,男孩拿起這份告白注視許久,生怕錯去這份意外的被愛,男孩此刻被熾熱燒盡了,燒進了肉體和內心,淹沒沉醉于這片夕陽,此刻自己的身體和靈魂便不在屬于他。

  終于,那聲鈴聲響徹了整個校園內,臺上的老師收起課本對著教室下面說道:

  “下課!”

  瞬間靜祥的教室躁動了起來,翻書身、桌椅磕碰聲、吵鬧聲充斥這夕陽下,后排的壞小子們早早就提起書包奔向校外,天空和大地才是他們感到自由的地方,在有些暗紅的落日光色下,他們就是那只掙脫束縛的飛鳥。老斗和周文娟今天倒是奇怪,沒有歡呼,沒有喜悅,也沒有奔跑,就這般呆坐在板凳之上,一股奇幻的、神秘的、期待的魔力將這兩個孩子“禁錮”在這里,他們都低著頭等待著、思考著。這時老斗轉過頭試著要打破這股靜默著的魔力:

  “你明天真的要走嗎?”

  “是的,我爸媽去年在縣城處理生意的事情,屬于將我送姥姥這邊...現(xiàn)在爸爸在縣城買了房讓我回城里讀書...”

  “縣城里面好呀,那里應該有好多好玩的吧...”

  老斗開心著又遺憾著對著老斗說些這話,剛說完老斗又覺得少說了些什么,又輕聲低語說道:

  “如果有機會以后一定會去找你玩的...”

  老斗的情緒被這句話給輕松勾勒了出來,少年覺得失去了一些重要的東西,這才有些失意暗傷,奇怪的是少年一個勁地盯著那暗紅的落日看著,自然眼眶里便照映出夕陽的遺憾不舍了。

  周文娟倒是看出了老斗眼里映射出的夕陽,用著力氣拍了拍老斗的手臂說道:

  “你敢不來看我嗎?我就抽你腦瓜子,抽...”

  嘻戲自然是避免了傷感,將這份傷感藏進心里,用著歡躍代替這份離別??粗隙芬廊挥行┍椋芪木暧滞屏死隙芬话颜f道:

  “行了,我不打你,你不來我也不打你...”

  “來來來,肯定來...”

  “來什么來,來去哪兒?”

  “去去去,肯定去...”

  老斗這般呆木的疊詞卻逗笑了周文娟,這份熱烈老斗卻是說不出的,但是這般的疊詞又有些虔誠在里面了,笑意自然散去,便用著平和委婉的語氣跟著老斗說道:

  “我明天就要走了...你會不會來送送我?”

  老斗熾熱般的內心再次熱烈滾燙了起來,眨著眼睛急促地要說出熱烈,但這份熱烈死死堵在了喉嚨中,老斗焦急著、無奈著,西邊最后的一點夕陽也終于落下,這滿是落日的校園突然一下子暗了下來,冷了下來。周文娟看著老斗默不作聲,這一刻秋的含義便更加深刻了些,跳過桌椅走出了那道門,冷色的校園下一個小女孩的身影顯得有些沒有人間味了,老斗推過窗戶用著力氣朝著走遠的周文娟喊道:

  “周文娟,我明天一定去送你,一定會的?!?p>  周文娟停了一下腳步回過頭看了老斗一眼更加大步地走遠了,這般深的秋沒能將這份熾熱冷著,反而這片寂涼的夜突然涼爽些了。

  夜幕將至,祁軍非要拉住劉旗云和兩位警官吃個席喝兩杯,祁軍腦袋轉的也是快,有這個拉進關系的機會又怎會讓這些跑了,于是喊著兩個祁家的小輩硬是給拉到里屋的桌子上,王坤這時沒有了那般兇神惡煞,被祁軍拉至席桌時臉上倒是有些樂了,徐永超倒是一臉無奈地被按在凳子上面。這時一個祁家小輩拿過來一瓶酒賊笑著給桌上的四人倒上酒,祁軍這時麻溜地端起一杯酒對著三人敬著說道:

  “各位領導啊,今天真是麻煩你們了。”

  沒等著劉旗云接話客氣祁民便一口將大杯白酒蒙了,平時不怒自威的王坤這倒是迎著個笑臉跟祁民客氣著,祁民要跟著王坤喝一杯,王坤更是樂個臉互相推著辭著,徐永超這時突然站起來看了王坤一眼擋在兩人中間對著祁民說道:

  “老鄉(xiāng)啊,組織上有紀律,工作期間不容許飲酒...你放心,這個案件我們會盡快跟進結案,至于雷春樹同志我們也會盡快抓捕歸案...好了,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徐永超說完便朝著門外快步走去,王坤見此也急忙放下手里的就快步走出了門外,識趣的祁民自然也沒有跟過去了,再看向身旁的劉旗云正要說些什么,被劉旗云的話打斷了。

  “祁叔,我這得配合一下警察同志,行了...你忙吧,我過去看看...”

  劉旗云說罷便邁著大步而去,嘴里大聲喊道:

  “徐警官王警官,等等我...”

  祁民端起的這杯酒一下子給這三人趕跑了,杵在原地跟個做了壞事的孩子一樣茫然無措。祀堂之上這時響起了迎客的嗩吶聲,吹嗩吶的老人盤著褪光著腦袋搖晃著身子吹響著手里陳舊的嗩吶,這嗩吶聲應著秋風便更加憂傷了,那般古老悠長的聲響將這里的每一個人浸入沉思哀念當中,那段神秘而古老的傳統(tǒng)沸騰在高山的血脈當中,這是世代生存的人們共同擁有的,這一點誰也無法改變。棺材下的女人們聽著這般憂傷,哭得便更加逼真了,這一片天地一片肅靜,人們只能低著頭等待傳承的完畢,再看著一眼吹嗩吶的老輩,眼角的皺紋更加深了,閉著的雙眼還是流在了滾燙的嗩吶上。

  今天的飯桌上有著一盤炒肉,老斗疑惑著、驚訝著、感動著看著眼前的這盤炒肉,待母親端來面后輕悅地跟著老斗說道;

  “今天把咱家的大豆變賣了,賣了不少錢,過來鋪子割了兩斤肉...快吃,都是瘦肉,你喜歡吃的?!?p>  聽過母親的話,老斗聽著母親的話夾上一筷子認真地放在嘴里,然后大口吃上一口面,此刻便是美味佳肴了,老斗將這口肉嚼了好久才肯咽下,母親看著老斗吃著的這一刻便覺得什么都值得了。

  “媽,你也吃,真好吃!”

  母親也聽著老斗的話加上一小口放在嘴里咀嚼著笑著,笑著,是因為老斗笑了,母親也跟著笑了。

  “媽,我想明天請個假?!?p>  “為什么呀,斗子要干嘛去?”

  聽到老斗明天要請假,母親沒有驚訝與責怪,繼續(xù)吃著飯問著老斗。

  “明天我的一個好朋友要去縣城里面讀書了...我想去送送她...”

  “是那個叫周文娟的女孩子嗎...”

  聽著母親平靜地叫出“周文娟”這個名字時,老斗剛吃在嘴里的面差點噴了出來,低過頭的老斗臉一下子便羞紅了,像是做了虧心事一般不敢直面母親,只能低過頭等待母親的下一句話,母親看著羞紅了臉的兒子便仰著頭大笑了起來,那笑聲爽朗當中帶些嘲諷,嘲諷間又帶了些欣慰,這般大笑在這秋夜便有些發(fā)癲了,小心思被拆穿的老斗只能紅著臉讓母親肆意地譏笑,待母親止住笑老斗碗里的面已然被秋風吹涼了,母親的笑聲也停了下來。

  “吃飯吃飯,斗子,面都涼了,這有啥呀,去唄...”

  聽過母親的話老斗這才緩緩抬起頭拘束地吃著碗里的面不敢直面母親,臉上的羞紅也褪去了許多,但在母親面前依然拘束著,小口小口吃著碗里涼了的面,像犯錯的孩子一般等待著母親的“審判”。

  “行了,趕緊的,麻溜的吃完洗碗了...你媽我小時候還看上隔壁村的小子呢...喜歡就喜歡唄,大大方方的...”

  母親兩口吃完碗里的面便收拾著碗筷走開了,聽過母親的話后,老斗也偷著笑起來,大口吃著碗里涼了的面,順便夾上一口溫熱的炒肉,依然是人間美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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