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 兩道龍吟
三人的身影消失于虛空之時,秦鏡語四人也沒了蹤跡。
剎那間,整座天地重歸寂靜。
蒼茫一色間,只有半空中那道尚未完全閉合的時空縫隙,還流瀉出絲絲縷縷的星辰氣息。
雷乘舟兄弟四人趕到時,便是被那絲星辰氣息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幾乎不需過多言語,四人的目光一交匯,便當即啟動時空靈舟,沖進了那道縫隙之中。
......
墨霄絕自雷劈之后,整個人渾渾噩噩,思緒縹緲難定。
在他心中,這場驚雷絕對是天道對他三心二意的懲罰——
既已深愛著靜箬,為何又要與雷錦幽結為道侶!
可是同時,他也清楚,那道驚雷亦是天道對他一片真心的見證——
只因天道洞察了他的過往,知曉他對靜箬的一往情深,便以這雷霆之怒,警示他莫要再負真心。
這個念頭久久縈繞心間,讓他新潮起伏之際,驟生一股勇氣:
此心向靜箬,矢志永不改!
此后漫漫流年,即使靜箬打他、罵他、不理睬他,他的初心都會始終如一、堅若磐石!
吟——
他這個念頭剛一浮現(xiàn),耳邊便傳來了一道清淺的龍吟。
墨霄絕愣怔之后,不由一喜:
“看來是我方才的誓言,亦引得老祖的殘魂為我垂目見證了!”
他狂喜不已,更加確定此生非靜箬不娶,于是打算這就去尋雷錦幽,即刻與她解除婚約。
可就在他回頭之時,卻見萬年靈芝液中的龍種,突然上下跳動了起來。每一次跳躍,都散發(fā)出了一股濃濃的躁動。
而雷錦幽恰好就站在一旁,身上還散發(fā)出一股莫名的氣息。
墨霄絕身上陡然竄起一股寒意。
“你在做什么?”他下意識低吼一聲。
同時一個縱步彈躍而起,雙手猛地打出一張冰絲網(wǎng),意圖將雷錦幽擒住。
可就在大網(wǎng)即將捆住雷錦幽時,一道凌厲的雷盾裹著駭人的氣勢呼嘯而至。
“住手!”一聲輕喝炸響在他的耳邊。
他抬眼望去,就見芳緋歌帶著不容忽視的威嚴,迅速在他與雷錦幽之間,打出了一道雷力屏障。
那道屏障猶如堅不可摧的巍峨高山,隔絕了他的冰網(wǎng)的同時,其散發(fā)的雷力余威,甚至還將他逼退到了十步開外。
“霄絕,你想要對幽兒做什么?”芳緋歌以一夫當關的氣勢擋在雷錦幽身前,橫眉冷目怒斥道,“幽兒乃是與你定下未來道侶之約的人,你這般待她,就是背信棄義!小心天道昭昭,降下懲戒!屆時,有你后悔的時候!”
“芳姨,請您慎言!”墨霄絕站直身子,表情前所未有的堅定,“雷錦幽絕非與我攜手共赴道途之人,這一點毋庸置疑!
且看今日婚典上降下的驚雷,便是天道給予的鐵證!
它以這般雷霆手段予以明示,意在拆散我們二人,又豈會因我遵循其意,而懲戒于我!
還請芳姨看在我們以往的情面上,莫要再這般無端指責于我!”
“你說我指責于你?!”芳緋歌看著墨霄絕一臉絕情的模樣,再看看雷錦幽一臉生無可戀,簡直要氣死,“明明是你在大放厥詞,不顧乾坤鐵律!
霄絕,難道你不記得,早前納征之時,你與幽兒互發(fā)天道誓言之時,是得到了天道祝福的嗎?
你們二人的這份婚約,乃是經(jīng)天地認證、規(guī)則認可,是堅不可摧的!
即使今日婚典突現(xiàn)驚雷,那也不過是一時意外!
你怎能僅憑此變故,就隨意推翻既定的姻緣!
天地秩序豈容你這般兒戲!”
“我意已決!”墨霄絕咬緊牙關,堅決不動搖,“芳姨若是還顧念與我墨龍府的情面,就莫要再為難我了!今日,我便與您說清楚了,此生,我絕不會娶雷錦幽為妻!”
“你怎么敢!”
“夠了!”就在芳緋歌話音剛落之時,墨霄絕嘶啞的咆哮聲響了起來,“這句話應該是我來問你們才對!”
“為何你女兒所在之處,龍種便會陷入無名的躁動之中?”
“今日的驚雷,是不是你們雷府的陰謀?目的便是為了我黑龍族禁地中的龍種!”
“你休要胡說!”芳緋歌這次是真的氣怒交加。
可等她轉身朝雷錦幽望去時,一身洶涌的怒氣,卻又被生生壓回了肚腹內(nèi)。
她看到了幽兒身旁那顆狂躁不安的龍種。
此時此刻,她突然明白了,方才墨霄絕為何突然對幽兒發(fā)射冰網(wǎng)了。
可,幽兒怎么可能會做這種事情?
“不可能是幽兒的問題!”芳緋歌相信幽兒的品性,當即想也沒想地反駁道。
“不是她的問題,那是誰的問題?”墨霄絕低聲嘶吼道,“我黑龍一族的禁地,數(shù)萬年來,只有你們二人,是唯一踏入進來的外人!如果你說不是你女兒的問題,那就只能是你的問題了!”
“你......”芳緋歌臉紅脖子粗,可到嘴的辯駁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既然事實已經(jīng)昭顯,那便請你莫要阻攔!”墨霄絕說著,再次朝著雷錦幽彈射出了一道冰網(wǎng)。
“不可!”芳緋歌不可能眼睜睜看著雷錦幽被抓,當即出手予以制止。
吟——
豈料就在這時,龍吟聲再起。
這一次,聲浪滾滾而來,比之第一次,仿若平地炸響的連環(huán)驚雷,如山岳壓頂,令人心生敬畏。
芳緋歌半步大乘的修為,乍聞如此龍吟,也不禁身軀一顫,手中動作頓停。
原本靜謐的禁地中,靈氣也突然洶涌翻滾了起來。
那蘊養(yǎng)在萬年靈芝液中的剩下五枚龍種,也因著這道龍吟,俱都上下跳動了起來。
芳緋歌瞥見這一幕,心思頓時變得復雜起來。
她知曉禁地中的龍吟,絕不會主動對龍種產(chǎn)生威脅,這般出現(xiàn),定是有緣由的。
但為了幽兒,這個緣由絕對不能落到幽兒頭上,所以她開口說道:
“霄絕,先前我便已聽聞一道龍吟,方才這是第二道。龍種生性對龍吟極為敏感,如今它們這般躁動不安,定是受了龍吟激發(fā)所致,與幽兒根本沒有任何關系。我們目前的當務之急,便是找尋龍吟發(fā)出的緣由,而非無端指責于幽兒?!?p> 芳緋歌說著,走到了雷錦幽身旁,伸手牽起了她的雙手。
可誰知,這一牽,芳緋歌倏地僵在了原地。
她竟沒有摸到幽兒的脈息!
怎么可能!
她愕然抬首,映入眼簾的,仍是幽兒那張空洞麻木的臉,一如婚典現(xiàn)場時那般。
“幽兒,你...”
“母親,您在喊我?”雷錦幽聽到芳緋歌喚她的名字,當即給予了回應。
可芳緋歌與雷錦幽相處五百多年,對她的一舉一動可謂是熟悉至極。
眼前這位,絕對不是她的幽兒!
“你是誰!你把幽兒藏哪里去了!”芳緋歌豁然后退數(shù)步,拉開了與雷錦幽之間的距離,厲聲質(zhì)問道。

春夏萬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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