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你輸了，敗犬！
“我現(xiàn)在這樣，很難看、很煩人吧？”
沈嬌嬌擦了擦眼淚，用力地吸了口氣，強(qiáng)顏歡笑起來，一邊淚流，一邊微笑：
“但我也不想啊，不想像這樣蹲在你門口，等你回來，刨根問底問你到底為什么冷落我?！?p> “可我實(shí)在忍不住啊，我一分一秒也忍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p> “我受不了你這樣冷落我、這樣忽遠(yuǎn)忽近的距離，也受不了你給我希望，又立馬讓我絕望?！?p> “我做錯什么了？我要被你這樣對待？”
“我在你心里，真的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存在嗎？”
“小燼，我到底算什么，你說?。 ?p> 這一整天都在拼命壓抑的情緒，終是決堤，一股腦地被沈嬌嬌以言語宣泄出來。
她不斷質(zhì)問著余燼，心中緊繃著的弦到達(dá)極限，驟然崩斷。
這不怪她。
是余燼太殘忍、太無情，才讓她變成這樣。
以往，她還能分得清自己和余燼的關(guān)系，絕對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質(zhì)問余燼。
她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不曾得見光明。
明明只差一步，就一步，便能將這場長達(dá)十年的追逐給圓滿結(jié)束，可余燼僅僅只用了半天不到，就將這十年摧毀。
沈嬌嬌不想再追逐了，她累了，她只想有一個交代，一個了結(jié)。
余燼只有兩個選擇，接受或是拒絕。
如果他閉口不言，拒絕回答，那就默認(rèn)拒絕，她會消失在余燼面前，不去打擾他，哪怕知道自己未來會后悔，會為這次決斷無數(shù)次嚎啕大哭，但她不想再彼此折磨。
給自己下達(dá)了最后通牒的沈嬌嬌，用力擦了擦眼淚，將一切情緒強(qiáng)行壓下，以平靜到可怕的語氣開口：
“小燼，你就給我你的回答吧，坦然告訴我，你對我究竟是怎么想的，別再逃了?！?p> 之后，他們會變成怎么樣，都取決于余燼的回答。
如果被拒絕，她不會再鬧，而是決然離開，獨(dú)自舔舐傷口，默默落淚。
對于不選擇她的余燼來說，眼淚是無用的，再多也沒用。
他是絕情的人，不會因?yàn)閰^(qū)區(qū)一點(diǎn)眼淚動搖，不然早就會做出選擇，而不是一直猶豫不決。
“我……”
像是做出了什么覺悟一般，余燼深吸了口氣，迷惘痛苦的臉色被一掃而空。
再這樣猶豫不決，遲疑彷徨，對誰都不好。
雖然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如此突然，但他也只能硬著頭皮，作出抉擇了。
因?yàn)樗幌胧ド驄蓩伞?p> 認(rèn)識了十二年，說沒感情那是假的，只不過之前一直沒把沈嬌嬌當(dāng)作戀愛對象來看待。
“あの頃のように……”
可就在余燼要作出抉擇時，一陣鋼琴鈴聲突然響起，將他后續(xù)話語給打斷，也令他頓時毛骨悚然，心神發(fā)顫。
又來了。
像是昨晚要出門去找沈嬌嬌一樣，電話又在關(guān)鍵時刻響了。
直到這時，余燼才猛然意識到——他一刻都沒自由過，夏幽無時無刻在盯著他、掌控他。
“別接，先回答我！”
沈嬌嬌也隱隱意識到，這個電話是來強(qiáng)行終止余燼作出抉擇的，于是便用力抓住他的手，不讓他接電話，并逼迫他回答！
“嬌嬌……”
余燼失神地看著，向他搖頭，想要阻止他接電話的沈嬌嬌，心中籠罩著難以言喻的絕望與壓抑。
看來，無論怎么樣，他都要傷害一個人了。
要是選擇沈嬌嬌，那等待他們的，無疑是通往悲劇的未來；
可不選沈嬌嬌……
他不敢去想象那樣的后果。
放置在口袋里的手機(jī)，鋼琴鈴聲依舊在響。
這首出自白色相簿1，延續(xù)到白2的純音樂鋼琴曲，真是太應(yīng)景了。
“……對不起。”
最終，余燼不忍地閉上眼，無力地低語道歉。
在這一刻，他就仿佛是條被抽去脊梁骨的死狗，臉色一片灰暗絕望。
——他還是懦弱，不敢不顧一切去選沈嬌嬌。
“小……燼？”
沈嬌嬌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臉色霎時間變得蒼白，她哆嗦著雙唇，努力想要說什么，卻像被扼住喉嚨一般，什么也說不出來。
“為……什么？”
“為什么？”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 ?p> 沈嬌嬌被最后一根稻草壓垮了。
她的一切，驟然崩潰，無論是理智、自尊，還是自身。
她像是發(fā)了瘋一樣，大聲質(zhì)問余燼。
明明決定了要是被拒絕，就會強(qiáng)忍悲傷，決然離去，但她還是高估了自己，并低估了這么多年壓抑的情感，由一句輕飄飄的對不起而畫上句號時，形成的恨意。
愛之深，恨之切——沈嬌嬌從沒如此恨過余燼，恨不得想要撕碎他，把他的心掏出來，看看是不是石頭做的，竟然這么冰冷堅(jiān)固。
而在沈嬌嬌質(zhì)問余燼，余燼低頭不語時，一直響著的手機(jī)鈴聲，不知從何開始，便沒了聲音。
沒有接通的電話，沒有再度打來，因?yàn)樗氖姑_(dá)到了，撥打電話的主人，也已滿足。
公寓樓下，本該離開的勞斯萊斯，再度停在路邊。
車內(nèi)坐著的夏幽，一臉笑意地看著黑白監(jiān)控里，癲狂、惱羞成怒的沈嬌嬌與將頭埋低到看不清臉色的余燼，感覺這一切有趣極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和兩人不同，夏幽這邊毫無顧忌地開心大笑著，笑的眼淚花都冒出來了！
她知道打這個電話，會讓余燼意識到——他在被監(jiān)控著，但那又如何呢？
沈嬌嬌這條恬不知恥想要偷家的敗犬，就該得到這樣的教訓(xùn)。
看著沈嬌嬌破防、惱羞成怒的樣子，她可太高興了，高興到想要開香檳慶祝一番。
“你輸了，敗犬！”
夏幽盯著監(jiān)控里的沈嬌嬌，低聲自語，語氣滿是驕傲與自豪。
終于。
終于沒有人能阻止她和余燼復(fù)合了啊。
沒想到掃清沈嬌嬌這只害蟲還挺容易的，一點(diǎn)腦子都沒有，只知道莽上。
真以為談戀愛，真誠就是必殺技了？
逼迫是沒有用的，即便因?yàn)槟X子一熱、一沖動就答應(yīng)了，也走不長久。
所以，夏幽才一直欲擒故縱，來回玩弄余燼，為的就是讓他有復(fù)合的想法，并主動提出。
從始至終，她都沒有提過復(fù)合，只是說想像以前那樣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