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止風(fēng)無影珠
李師淮接過止風(fēng)無影珠,收進(jìn)囊中,便不在多言語了。
只聽幾人在那議論應(yīng)如何如何,該幾時啟程,需什么什么材料,有些坐不住。
那無影神風(fēng)大陣目前只有顧道人有些情報,眾人都憑此作論斷,總是有些隔靴搔癢的意思。
若以他的想法,那定然是啟程葬風(fēng)谷,看一看風(fēng)水格局,瞧一瞧陣勢構(gòu)造,才好對癥下藥,一舉建功。
而且,剛得了靈器,他正尋思去祭煉一番,哪還有心思想其他?
只是時不時提幾處要點(diǎn),突出自己的能力,避免了紕漏,省得到時候只七日功夫,來不及湊齊。
經(jīng)過一番討論,最后因止風(fēng)期還有半月才至,眾人便定了三日后啟程的綱程。
他們也不走,便先在顧道人府邸當(dāng)中住下了。
顧道人的府邸極大,便是容納個幾萬人都毫無問題,其中廂房別院,應(yīng)有盡有,幾乎等同一座小城。
幾人各自被依著性子,安排進(jìn)一處住所當(dāng)中。
就比如李師淮,便住進(jìn)了一座小巧的蓮池別院,有蓮花盛開于池中,旁有竹林生長,甚是典雅幽靜,頗得他喜愛。
李師淮趺坐在靜室當(dāng)中,面前放著止風(fēng)無影珠,心喜不已。
“中品法器,顧道人是真大方啊!”
所謂符器,便是只有符文,而無法禁的法器,一個符文是符器,十二萬九千六百個符文的,那也是符器。
當(dāng)然,后者那等符器,也只有極為久遠(yuǎn)的過去,煉器未曾有人證道,出過煉器飛升的人物之前,只會無腦堆符文的時代才有,威力也是極大,現(xiàn)在卻是不曾有人見過。
當(dāng)今之道,乃是符文連鎖,共合法禁,少則九符,多則四十九符,合煉一體,是為一道地煞法禁。
法禁一成,便孕育靈性而出,是為靈器。
每二十四道地煞法禁,便是一重天的變化,而靈器的極限為七十二條。
故而一至二十四法禁為下品,二十五至四十八法禁為中品,四十九至七十二法禁是為上品。
李師淮剛剛以祭煉法門草草祭煉一番,便知此寶有四十道地煞法禁,在中品層次中也是上乘的存在。
他翻來覆去把玩此珠,熟悉其效用。
一會施展法力,在室內(nèi)掛起一陣旋風(fēng),然后寶珠光華一閃,便止住了風(fēng)。
一會催動寶珠,周身有風(fēng)起,整個人便化為虛幻,直至無形無影,隱身了去,緊接著又現(xiàn)出身形來。
一會又祭出寶珠,仿若火炮轟鳴,發(fā)出咻的一聲,便擊中面前的磚地,打出一個深坑出來,怕是打在人身上能把頭砸爛。
見此,李師淮一個聚土成石的法術(shù)就恢復(fù)了,然后繼續(xù)把玩。
他現(xiàn)在就像是剛剛得到了玩具的孩子一般,玩得不亦樂乎。
……
顧府,書房。
顧道人手捧一張殘破的獸皮,一字一句的斟酌其中意思,面前的清河八長老沉不住氣了。
“顧道長?!彼_口問道,“你確定是八景道宮?”
“我與你家老祖探討過了?!鳖櫟廊颂痤^來,看著面前比自己年歲小太多的老人,“的確是八景道宮,不會錯的。”
“道宮遺址,真要現(xiàn)世了?”
清河八長老有些不敢置信,沒想到今日會聽到這么個消息。
一個傳說,一個在清河派中流傳不知多久的傳說。
清河派老祖清河道人如今已有八千多歲,他小時候聽過這個傳說,他的師長也曾聽過這個故事,就在他小時候。
當(dāng)昔日道宮遺跡再現(xiàn)墟上之時,一切都將歸來,囚籠必將被打破。
那道宮,便是八景道宮。
清河派一眾高層對此深信不疑,因?yàn)樗麄儽闶堑眠^道宮遺澤的,才能在青霞墟上坐穩(wěn)第一之名,有金丹老祖存世。
也正是因那遺澤,以及這些獸皮古書,才知了道宮真名,其為八景。
顧道人嘆一口氣:“金散人與我,都曾遍尋青霞墟,知諸多險地、絕地、福地,也搜刮了不少古卷獸皮。
對于八景道宮的認(rèn)識,不差你們清河派。只不過……”
他看了清河八長老一眼,接著道:“我們?nèi)币粋€解開謎題的鑰匙?!?p> “不只是顧道長與金前輩?!鼻搴影碎L老搖了搖頭,“那等以上古龜文刻畫封鎖的密辛,唯有真正入了門檻的卦師才能解讀??扇缃袢ツ恼邑詭??
我家老祖已是青霞頂峰,苦心造詣兩千年,也不過是解幾個字,幾個詞,連不成句,更不要談成文章了?!?p> 說到此處,兩人相顧無言。
卦師!
能解龜文的卦師!
那八景道宮太不一般,所有的信息都是以揭露天機(jī)的龜文書就,本身便成了一份天機(jī)。若無算經(jīng),本身也無天資,怎能去解?
而且,天機(jī)反復(fù),無絕對之說。
青霞墟中少有的卦師,能解的大多只是斷吉兇,偶有兩三個能出詞定命數(shù)。可就算如此,大多也難以精確,十次中有兩次便是厲害。
清河道人作為青霞第一人,倒是能做到十次對四次,也是清河派發(fā)展如此之快的根本之一。
大事占演,做多手準(zhǔn)備。
“我們丟失的太多了?!鳖櫟廊藢F皮放置桌上,“元嬰的路,我們續(xù)不上,丹道的路,我們已有十萬年不曾徹底的革新。我雖自負(fù),但也不曾覺得煉器手段已在古人之上。
如此多的龜文古卷說明了什么?
那時,卦師之?dāng)?shù)遠(yuǎn)非此時可比,就是水平,也要超越太多??涩F(xiàn)在呢?
全沒了。”
沒了。
無一人可解,這遠(yuǎn)古流傳下來的古老智慧無法運(yùn)用。
顧道人等都有一個猜測,自己等人,或許這些年的發(fā)展,其實(shí)早已經(jīng)被記載在某卷壓箱底的古卷之中,不過人盡皆知的古人常識。
“多想無益?!?p> 清河八長老站起身來,道:“半月之后,七日破陣。我只希望,那大殿疑似的傳承,是奇古文字,而非龜文秘藏。”
顧道人不言,不知該說些什么為好,目視著對方的離去。
書房外,清河八長老仰面望天,一輪圓月高掛,月色皎潔。此處畢竟是在天上,離蒼穹近,月色更美。
“八景道宮啊……”
他伸手摸入懷中,握著一方玉佩,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發(fā)出那么一聲感嘆,似乎在緬懷什么。
書房內(nèi),顧道人手撫獸皮,口中喃喃。
“紅花綠葉白蓮藕,三宗本是一家人。八景、造化、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