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田一
早上六點，林夕關(guān)掉了鬧鐘，起床洗漱后向落地窗望去，旋楓花的學生和工作人員已經(jīng)在正門處搭起來了一個個藍色的棚子，已經(jīng)有一些學生提著大包小包的行李正在辦理入學手續(xù)和進行資格核審了，林夕卻不著急去，一日之計在于晨，早上正是他們精力充沛的時候，現(xiàn)在去表演肯定不會是一個好的時機，他已經(jīng)做好了打算，他要做最后的那一個人，那時候忙碌了一天的他們想必都會疲憊的。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林夕在焦急的等待中度過，他沒有點酒店的食物，從面包港帶來的腌制食品在今天中午也剛好吃完了，林夕就在附近觀察著他們?nèi)雽W的流程，尋找著可能突破的契機，每一條通道，都會有兩人先進行一個身份信息審查，這個過程比較久，要花大概五六分鐘左右，但至少這是林夕最自信的過程，畢竟分數(shù)是自己考出來的。然后便是魔能等級審查，這個過程是由一個機器完成，好像是只要往上面釋放魔能，機器上就能顯示出你現(xiàn)在的魔能等級。這一點，林夕感到棘手了，他在腦海預演著該如何用話術(shù)推辭掉這一步，好進行自己吸紙牌的表演。
到了下午五點，因為報道的學生大多已經(jīng)完成手續(xù)，報道的五個通道已經(jīng)撤掉了兩個，這對林夕是個好消息，他的表演不需要太多多余的視線，到了晚上七點五十，報道的學生已經(jīng)寥寥無幾，又有兩個通道和儀器被撤走，現(xiàn)在只剩下最后一個通道了，這條通道會開到晚上十點，是為了盡可能方便更多前來報道的學生。
林夕盯著時間，在九點半的時候走了過去接受檢查，他八成是今天最后的一個人，少年佯裝成疲憊的樣子，據(jù)說這種感覺是會傳染的，他是混過檢查就得考慮各種因素，首先是資料審核和信息核對，這自信的環(huán)節(jié)林夕有恃無恐，故意拿出一大堆混亂的文件讓這些臨時工作的人員一頓好找，加大了工作量，在檢查的時候，林夕注意到身后竟然又排了一個人，這讓他感到了一絲不妙。
“資料沒有問題，去做魔能測試吧，林夕。來下一位。”
林夕現(xiàn)在腦子異常冷靜，接下來便是不成功便成仁了。
“來吧同學，魔能測試?！币晃慌瑢W帶著微笑指著這個一人高的儀器。
林夕做出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驚嘆道：“哎呀，這東西我沒見過啊，看著好貴的樣子，我這人手腳挺笨的，給你們弄壞了就不好辦了，這樣吧，我找找看哈，林夕翻找起自己大衣里的口袋，拿出一張紙牌，按照江湖規(guī)矩，我來吸個紙牌吧，這樣大家都省時間?！?p> 那位守著儀器的女同學笑笑不說話，而一旁記錄的男同學無奈地說道：“學校不是你的江湖，這數(shù)據(jù)我們要記錄在你的檔案里的，快開始吧?！?p> 林夕嘆一口氣，難道真的就躲不開了嗎？
“學長學姐，我給你們打飯來了！給學長，你要的烤肉飯，給學姐，你要的養(yǎng)顏排毒茶?！币粋€林夕感覺很耳熟的聲音響起。
“謝謝啊小伙子?！庇涗洈?shù)據(jù)的學長拍了拍那小伙子的背。
學姐露出甜甜的微笑：“謝謝你，小龍，剛來就這樣幫我們跑這跑那的?！?p> 被稱作小龍的新生憨厚地笑笑：“瞧瞧你們說的，這不是我應該做的嗎哈哈哈，你們才真是辛苦了，這么晚還在這里忙?！?p> 然后他用余光掃向了眼前的新生，一下子沒控制住情緒：“林夕？！”
林夕心說這下完了，什么鬼情況，為什么這個龍遠航也會在旋楓花……
“喲，龍遠航，別來無恙?！绷窒β冻黾傩?。
“你們倆認識?。俊睂W長問道。
龍遠航點點頭，然后把頭轉(zhuǎn)向林夕：“你是怎么來到旋楓花的？”
林夕皮笑肉不笑：“怎么來的，當然是考進來的，總不能是你帶我進來的吧？”
龍遠航皺著眉頭，俯身在學長耳邊說了什么，學長聽完后表情嚴肅起來，他目光帶著嚴厲的目光審視著林夕，然后對著前面的同學喊道：“汪姐麻煩你們再次核實一遍這個林夕的信息資料，看看有沒有什么問題?！?p> 林夕后面的新生也在兩分鐘前完成了資料審核，她嘴角噙著笑意看著這發(fā)生的一切。
三分鐘后，汪姐說道：“我們又看了兩遍，林夕資料沒有問題?！?p> 學長看向龍遠航：“你多慮了吧，這確實是他考進來的，不是冒充什么人的身份。”
龍遠航嗯了一聲：“不過對付這種人，一定要多加小心，成績可能真是他狗屎運好吧?！?p> 學長點點頭：“那什么林夕你快測魔能吧，早點弄完別讓你后面那位同學等太久了?！?p> 林夕感到難受起來，本來就機會渺茫，現(xiàn)在又給自己送來了龍遠航這么一個大寶貝，這時候推辭肯定又會是龍遠航的口舌與把柄，林夕深吸一口氣，走到了魔能測試儀前，把手掌放在了機器上的掌印上，然后他閉上了眼睛，希望出現(xiàn)一個好的結(jié)局。
可惜，事與愿違，看著顯示屏上的‘田’字，他陷入了沉思，即使如此他還是固執(zhí)地說道：“怎么回事啊這機器，不會是壞了吧，要不我還是來吸紙牌？”
林夕帶著一個十分勉強的笑容再次拿出了紙牌。
但他知道應該是不行了，因為那位記錄資料的學長和學姐表情都變得異常嚴肅起來，而龍遠航臉上則是狂喜。
“他根本沒有開竅！他根本沒有甲子級！他想渾水摸魚?。?！”龍遠航指著林夕的鼻子大聲指責道。
“同學希望你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實不相瞞，今天我們已經(jīng)抓了十個沒有魔能想渾水摸魚的人進審判局了，你這行為已經(jīng)觸犯了上章國法，坦白從寬，老實交代可以減刑?！睂W長嚴肅道，他已經(jīng)收起了記錄資料的檔案，拿出了另一份資料。
“哼，老實交代吧林夕。就算不為自己你也為你那累死累活的姐姐考慮考慮吧?！饼堖h航嘴角掛著嘲弄的笑容。
林夕把手上的紙牌緊緊捏做一團，他死死盯著那位面包港的故人：“你要是再提我姐姐我一定會弄死你……”
龍遠航得意地笑笑：“學長學姐你們看見了吧，這就是這小子的本性，咋滴，有學長學姐護著我，你還想弄死我？我勸你先趕緊買一床在監(jiān)獄過冬的棉被吧！”
就在氣氛緊張之時，一道清亮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各位可以消停一下了不，我可還沒有測魔能呢？有沒有問題，我測測不就知道了?！?p> 一位穿著短褲踩著運動鞋，頭戴鴨舌帽，褐色的頭發(fā)扎成雙馬尾的女孩拖著一個很大很古老的棕色皮箱快步走到了魔能測試儀器前。
龍遠航看著林夕嗤笑道：“我看你還怎么狡辯?！?p> “哎呀~”女孩發(fā)出一聲驚訝的感慨。
“又怎么了？”學長看著那女孩。
雙馬尾女孩開心地笑了笑：“你們這個儀器恐怕真的壞了呀，你們看?！?p> 包括林夕在內(nèi)的一些人望了過去，只見顯示屏上是一個單調(diào)的“一”字。
學長疑惑至極地看著女孩：“你也是沒有魔能來渾水摸魚的？”
“我？”
女孩走到他面前，用手掌對著他桌上的一摞資料，那些紙張飛舞了起來，在空中扭曲纏繞拼成了一句上章的俚語，林夕有印象，那幾個字的意思他在一本課外書上無意間見過，那好像是一句罵人的話，不過什么意思他就記不清了。
最后褶皺的紙張復原堆回原來的位置。
“如何？”女孩得意地笑笑。
“李君烈，好像真的出問題了，你看，我測試的結(jié)果是個‘二’”
龍遠航湊過去：“怎么可能，我也來試試，‘l’，這是啥意思……”
記錄資料的李君烈點點頭：“可能真的壞了，那你們兩個等一下，我去聯(lián)系換一臺來，誒，他們?nèi)四兀俊?p> 就在眾人糾結(jié)于機器為何出問題時，林夕直接被那女孩拉著一路狂奔，女孩攔了一輛魔能計程車，不給林夕商量的機會就把他塞了上去，七八分鐘后，他們在一個陌生的地方下了車。
林夕總感覺這地方意外地陰森，周圍一片荒蕪，雖然遠處還能看見遠方城市的光影，而這里除了一顆年份久遠到三四個人都無法合抱的大樹和一片雜草叢生的荒地外就什么東西都沒有了。
林夕之前一直在問女孩要干什么，得到的回答都是一句閉嘴，現(xiàn)在目的地到了，沒等林夕開口，雙馬尾女孩背靠著大樹對林夕說道：“知道為什么這一棵樹長這么大嗎？”
林夕搖搖頭。
女孩露出可愛又可怖的笑容：“因為它的養(yǎng)分夠多，在當?shù)厝说目谥?，這棵樹叫怨靈樹?！?p> 林夕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知道我為什么帶你來這里嗎？算了，懶得和你賣關(guān)子，你覺得現(xiàn)在……這月黑風高之夜，這荒蕪不毛之地，不正是殺人拋尸的好機會嗎？”
林夕眼睛緊盯著這個人畜無害的少女，右手背到了身后的背包夾層里，摸到了那一股熟悉的觸感。
女孩撫摸著粗糙的樹皮，忍不住贊嘆道：“不錯不錯，我就非常喜歡有反抗精神的獵物，兄弟，之前在道上混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