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回家

　　陳曉星親手為她潔凈身體、換上喪服。但是他不是她的親屬，他無權(quán)為她處理后事。她的尸體很快被運(yùn)走。

　　陳曉星覺得自己沒辦法再繼續(xù)工作下去。他無論如何也無法集中精神，最后他只能申請離開這里。

　　有人來查看他的情況，看到他明顯受到了重大精神打擊的樣子，確定他確實(shí)沒法繼續(xù)開展研究，就讓他上交了所有數(shù)據(jù)，然后重新簽了保密協(xié)議，同意了他的申請。

　　走的時候，他的個人物品全部被拆開檢查。

　　當(dāng)檢查到那個頭發(fā)做的香囊時，他說什么也不許破壞它。

　　工作人員就從香囊的開口處打開，從中取出了一張壞掉的U盤芯片。這很可疑，所以這個芯片被檢測了一遍又一遍。

　　里面只是簡單地畫著一些波形，下面有一串長長的數(shù)字。但是跟實(shí)驗(yàn)數(shù)據(jù)比對的話，又好像是亂碼一樣的東西。

　　他說那是她送給他的唯一的東西，無論如何他要帶走。工作人員同情地看著他，商量了很久，終于同意了。

　　當(dāng)他終于走在了太陽底下時，感覺人已經(jīng)死過了一遍似的。雖然地下有燈光，還是模擬陽光的燈光，但他的眼睛在初次見到陽光時，還是被刺得很不舒服。

　　回到家里，陳媽媽被他驚嚇到。

　　他胡子拉碴倒是不奇怪，但是整個人如行尸走肉一樣，表情僵硬。由于長期在地下生活，臉色也顯得特別蒼白！

　　他見到媽媽第一句話是：“媽，她死了！”

　　然后他就抱著媽媽哭了。

　　陳媽媽拍著他的背，試圖安慰他，他哭了幾聲卻又不哭了，他說：“媽，我很累，我要睡覺了！”然后就拉著行李進(jìn)了屋。

　　陳媽媽輕手輕腳地做了些吃的，又輕手輕腳地放到他房間里的桌子上——放床頭的話怕他醒來時不知道給打翻了。

　　做完這些，陳媽媽給陳院長打了個電話，陳院長聽說了以后也嚇了一跳，很快就回到了家。

　　陳院長到家的時候，陳曉星還沒有醒。他也就沒打擾他。只是坐在沙發(fā)上長吁短嘆！

　　不多時，陳曉星醒了，父子倆坐在客廳里一起喝起了酒。這也是第一回。陳曉星小時候好奇，偷偷喝過一次酒，然后睡得人事不知。送到醫(yī)院去才知道僅僅是睡著了。陳院長打了他一頓，他就再也沒喝過。

　　陳院長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問他：“是她嗎？”

　　陳曉星也喝了一口酒說道：“是，走的時候很狼狽，身上全是排泄物，她那么愛漂亮的一個人！”說著就捂著臉偷偷擦了一把眼淚。

　　陳院長用低沉的聲音說：“她是個令人尊敬的科學(xué)家！”

　　陳曉星贊同道：“是??！為科學(xué)獻(xiàn)身，說得容易，真的做到的沒有幾個！”

　　陳院長就說：“你應(yīng)該為她驕傲！她為她自己的人生追求，做到了無怨無悔！她應(yīng)該也是驕傲的！就如你因?yàn)槟軌驈氖履阕類鄣目蒲泄ぷ鞫械椒浅M足一樣！”

　　陳院長這種勸法很有效，陳曉星有些動容！是啊！她應(yīng)該很滿足吧！總比其它死法更有價值！

　　陳院長說：“想哭就哭，想罵就罵，哭完了，發(fā)泄好了，就回來上班！腦科學(xué)研究院還有你的一席之地！”

　　陳曉星就真的哭了。但是并沒有崩潰，他只是哽噎著哭了一會，然后擦掉淚水，說：“我沒事的！”

　　陳院長看著他，他知道他會沒事的。因?yàn)樗麄兏缸右粯?，都是很理智的人！他絕不會因此而一蹶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