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逼 婚
怎么換裝了,記得姑娘去的時候分明穿的是官服啊……
彼時,正焦灼不安,來回不停踱來踱去的冷月甫一當她猛一回頭,視線所及,正好不偏不倚,一眼就瞧見薛寒衣的人影正緩緩朝這邊由遠及近地行了過來……
當下,她頓時喜上眉梢,長長地松了一囗氣,不由腳下生風,提氣快步迎上去……
然快到跟前時,冷月卻又不由自主地頓住了腳,愣住了……
到此時為止,她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好像事情哪兒有些不對勁……
當然了,這不單單是因為薛寒衣臨時換了裝,將來時穿的官服換成了一襲月白色云錦流云長裙,整個人看上去似飄飄兮若之回風流雪的仙子一般的緣故……
還有一點更為奇怪的是,雖說眼下薛寒衣的穿著讓人感覺到了一股從未見過的飄逸、靈動之感,可她整個人的狀態(tài)和氣色卻委實不佳……
但見她眉宇愁結,臉色凝重,目光黯淡,怎么看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很顯然,這里面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不然,她不會是這個樣子……
一思及此,明顯意識到不對勁的冷月便當即三步并作兩步地上前,攔住了薛寒衣,低聲問道:“姑娘,你,你的官服呢?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怎么突然又換了這一身?”
豈料,聽著冷月關切的詢問,薛寒衣似是恍然未聞一般,并沒有立即回答她,而只是拋給了她一個'欲言又止'的眼神……
正當冷月越來越感到疑惑的時候,冷不防地,她這才注意到在薛寒衣身后,離她十來步遠還恭恭敬敬地立著一人……
憑她天生的警覺性可以看出,那名身著鵝黃衣衫的女子乃是一名不折不扣,與她一樣身懷所長的高手……
而這時,就聽到那名鵝黃衣衫的女子貌似謙恭地回答道:“哦,薛大人適才不慎在西苑那邊落了水,我家公子擔心薛大人因此受了風寒,便特意命在下給薛大人精心準備了這一身!”
“至于薛大人的官服,這不,在下正拿著呢!”
呃,這話說得可真是冠冕堂皇,滴水不漏,好一個巧妙的借口啊!
“噢,是嗎?你家公子當真有這么'好心'!”
“還有你又是誰?”
時下,明知事情大有蹊蹺的冷月可不是傻子,對于虞三娘所說的話,她從骨子里壓根都不相信,聞聽她輕蔑地冷哼了一聲,語含嘲諷地反駁道。
“呵呵呵!”
“可能這位姑娘對我家公子有一些偏見和誤會吧!”
“其實,我家公子人挺好的,也許以后相處久了,自會清楚他的為人的!”
“正所謂'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嘛!在這里,在下就不一一多說了!”
“在下名喚虞三娘,遵我家公子之令,以后會在薛大人跟前聽候差遣,還請這位姑娘日后多多照拂!”
果然這虞三娘也不是吃素的,瞧瞧,她這一張口,當真也是伶牙俐齒,巧舌如簧哪,不僅三言兩語輕而易舉地就化解了冷月言詞間的奚落,還適時地不軟不硬恰到好處地將話給圓了回去,生生地給冷月遞了一個'軟釘子'……
“什么?”
“我沒聽錯吧?”
聞言,冷月似乎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這,這不是明擺著在我們跟前明目張膽地安插眼線嗎?
這個蕭懷謹當真是囂張狂妄之極,什么事都能干得出來……
看來,這半天的時間,姑娘必是經歷了什么,才會受他所制,任他如此妄為的……
原本冷月還想接著往下再說什么,可轉念一想,好像什么都已明白了,再加上這會她的目光與薛寒衣的目光正好不期而遇,在空中來了個交匯,她立馬就明白了薛寒衣的意思,那就是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先回去再說……
于是,冷月隨即見機行事,轉而就改了口:“既然如此,那姑娘,我們趕快回去吧!”
“還有很多公務正等著你處理呢!”
“嗯!走吧!”
就這樣,薛寒衣在對著冷月輕輕點了點頭后,便隨著她一道走出了蕭府的大門……
自始至終,她的心情都是無比沉重的……
而今日這一趟蕭府之行,對于薛寒衣來說,不亞于是一場噩夢,也許,她的人生自今日起已然被一雙看不見的手給徹底操縱了……
很快,薛寒衣離去的消息,不消多時就已傳到了西苑的'垂釣園'……
自她離開了,蕭懷謹似乎又有了'閑情逸致',又開始了他那悠哉悠哉的'垂釣'……
甚至,他還吩咐人將'午膳'悉數送到了這……
只不過,彼時園中又多了兩個人,而這兩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一直隱于暗處,在暗中'偷窺看戲'的路劍鳴和崔伯言……
要說這二人,那可是全程觀摩了園內發(fā)生的一切精彩片段,幾乎可說是一段不落……
從一開始薛寒衣進入園內不費吹灰之力破了蕭懷謹布下的'迷林桃花陣'到二人大打出手,再到蕭懷謹使計封了薛寒衣的穴道,從而逼她就范,威逼利誘'逼婚'的橋段,這一幀幀,一幕幕的畫面,堪堪可謂是讓他二人大開了眼界,看得那叫一個過癮呀,幾欲讓他們對蕭懷謹的認知又重新上了一個臺階……
這么多年以來,從來沒見過那家的世家公子'逼婚'逼得這么理直氣壯的……
自古以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無論是世家聯姻也罷,還是平民成婚也罷,大抵都依此而行,可這位爺倒好,一個人就將所有的事情都搞定了……
這怎能不令人咂舌,不令人直呼不可思議?
看著他那氣定神閑的樣子,正往嘴里送了一口魚香肉丸,吧唧吧唧吃得正歡的崔伯言,待吃了一口之后,便忍不住興味蠱然地打趣道:“唉,懷謹,今日你這一出'逼婚'的戲演得可夠絕的呀!”
“看這架勢,用不了多久,咱們是不是該喝你的'喜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