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在這兒落腳休息一會兒吧,晚上再出發(fā),來得及。”鶴隋提議。
青禾雖然掛念師兄的身體,但自己也有些體力不支,表示贊同。云蕪見狀,便答應(yīng)了。三人在隔壁旅舍訂了三間廂房,鶴隋心疼地捂住自己的錢袋,決定等回到歸墟之后要好好和云蕪算算賬。
天色將晚,三人下樓用晚膳。這時,傳來一陣打罵聲?!盎熨~東西,夫子說你今天又沒去私塾,你去哪撒野去了?小兔崽子!”
只見掌柜手持一雞毛撣子,追著一個小孩,幾個伙計(jì)也不知道該幫誰。
“我才不是去撒野的,我去玉虛觀聽云中道人講學(xué)去了!”小孩一邊跑一邊解釋,不巧,腳一絆,摔倒在了鶴隋旁邊,順手抓住了他的衣袍。鶴隋正嚼著排骨呢,被衣領(lǐng)勒住了脖子,憋的臉通紅。
掌柜見狀,趕緊拍開了小孩的手,拉著他道歉:“哎喲,實(shí)在對不住,這位客官。來,小兔崽子,快給這位客官道歉。”
小孩嫩生生的,讓鶴隋生不起氣來,他擺了擺手:“罷了,無事,下次走路當(dāng)心點(diǎn)?!?p> 掌柜賠笑著,“您說的是。聽到?jīng)]!”
小孩回嘴道:“要不是您追著我打,我能跑嗎?!?p> 掌柜一聽孩子犟嘴,又來氣了:“誒,你逃學(xué)還有理了是吧?合著你家住在李樹上,怎么說都是你有理。”
“我不想上私塾!我想學(xué)道法!”
“我呸!還學(xué)道法?這全天下那么多人都想學(xué)道法,都想修仙,有幾個成功的?你一沒資質(zhì),二沒背景,還是給我老老實(shí)實(shí)上學(xué),以后考個功名,考不上就回來給我打下手!”
“您怎么知道我沒資質(zhì),云中道人說我還是有點(diǎn)資質(zhì)的。”小孩嘟囔著。
“你有多少?”
小孩伸出一根手指頭,他爹問:“這什么意思?你很有資質(zhì)?”
“一個指甲蓋這么大?!?p> 他爹被氣笑了,周圍的客人也被這小娃娃天真的樣子逗笑了。
這時,有個白發(fā)老人說到:“若是說起學(xué)道法,修仙成功的,或許還真有那么一人?!?p> 周圍人投去好奇的目光,有人說:“誰啊,什么時候的事兒啊,您可否說說?”
老人抿了口酒,一邊順自己的胡子一邊回憶到:“那時候我還在皇宮里當(dāng)伴讀,先皇那時似乎還未到而立之年。一個冬夜,百花盛開,那是當(dāng)今皇太后誕下春熙公主?!?p> “冬日還能百花盛開?假的吧?”有人質(zhì)疑道。
“老朽所言皆是事實(shí),當(dāng)時京城的百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你們大可去問。第二日便有各地文武百官上奏秉此異事。司天監(jiān)推演公主的命理,稱公主為花神下凡,是故先皇賜封號春熙?!?p> 這時,一旁有人附和:“我想起來了!我爹以前在京城從商,他和我說過,好像確有此事!”
白發(fā)老頭笑著點(diǎn)頭。
“然后呢?這和修仙有何關(guān)系?”有人問。
老頭壓低了聲音:“世人皆知那夜公主降生,鮮有人知曉那夜皇宮里還有人誕下了一名男嬰?!?p> 在眾人好奇的眼神中,老頭微微張口卻沒有發(fā)出聲音,云蕪看出來了,他說的是“冷宮里那位”。大家都騷動起來,顯然有人知道,有人不知道,但這些宮閨秘事是沒法放在臺面上說的,若是被有心之人聽了去,便是砍頭的大罪。
老頭接著說:“七皇子從小就不受寵,約莫總角之年吧,那位薨了。先皇在宮里劃了一座太平軒給七皇子,平日里只有一個貼身伴讀和嬤嬤和他住在一起。據(jù)說七皇子從小天資聰穎,那位薨時,他曾生過一場大病,命懸一線之際,據(jù)說是一名路過的道姑救了他的命,彼時嬤嬤年紀(jì)大,歿了,先皇便派那道姑留在宮中,照料七皇子的起居。后來,道姑死了,七皇子潛心研究道法仙術(shù)。兩年后,你們猜怎么著?”
老頭停頓了一下:“消失了。消失地?zé)o影無蹤?!?p> 眾人像炸開了鍋一樣,“會不會是被人……”有人試探著開口,畢竟皇權(quán)爭斗歷來是殘忍和見不得光的?!霸跄軆H憑他學(xué)過道法便說他成仙了呢?”
老頭突然瞪大了眼睛,混濁的眼球中閃出了一絲光芒:“不可思議的是,有求仙問道的皇宮子弟前往昆侖山學(xué)藝的時候見過七皇子,和留下的畫像一模一樣!幾十余載啊,容顏未曾改變?!?p> 老頭的講述無疑是給了小孩學(xué)道法仙術(shù)的信心,他對父親說:“爹,我也要學(xué)我也要學(xué)!七皇子能成功,我也可以!”
掌柜的一巴掌呼在小孩后腦勺上,小孩吃痛地捂住頭:“一邊玩兒去,這事兒沒得商量!”他似乎覺得這老頭是妨礙他教育兒子的絆腳石,沒好氣道:“老頭兒,我在這兒住了幾十年了,從來沒見過你。你打哪邊來的,不會是江湖騙子吧?”
老頭喝酒的手一頓,說:“老朽從東邊來,尋找傳說中的昆侖神山?!?p> “昆侖神山?”掌柜嗤笑一聲道,“我們這兒可沒什么昆侖神山,旁邊啊只有幾座野山頭,早就有人走了個遍了,啥都沒有!你找錯了?!?p> 眾人聽聞?wù)乒竦脑挘矐岩善饎偛拍莻€故事的真實(shí)性起來。
老頭笑著吃完最后一口酒:“這道啊,在人的心里。心中有道,自然能見萬物?!狈畔戮棋X,老頭離開了。
鶴隋不禁有些感慨,剛想說話被云蕪堵住了嘴。
“趕緊吃,吃完出發(fā)。”鶴隋用余光看到,云蕪的臉色似乎有些蒼白。
“你是不是哪不舒服?”鶴隋問道?!澳樕悬c(diǎn)蒼白?!?p> 云蕪搖搖頭道:“沒事,只是有些頭疼。”
鶴隋堅(jiān)持要幫她把脈,證實(shí)了她的話,這才放下心來。
“再住一夜吧,明早出發(fā)。小心感染風(fēng)寒。”鶴隋不由分說地掏出了一些碎銀給小二。
天一早,用過早膳,三人上路之際,見到昨天那個老頭正在爬山。
“你們說那老頭能成仙嗎?”青禾好奇地問。
鶴隋回應(yīng):“我看他有些慧根,或許能成功?!?p> 云蕪淡淡開口:“這都是天命,不是你我可以預(yù)見的?!?p> 到達(dá)玉清天,三人剛到門口守衛(wèi)就向前迎來,青禾本以為他們是要阻攔盤問,手已經(jīng)放在了腰間匕首上,卻見二人行禮道:“參見云蕪上神,兩位仙人。”
即使云蕪毫無印象,也知道自己這個身份或許會讓事情簡單的多,她點(diǎn)頭應(yīng)下。
“勞煩二位帶我們?nèi)梓胧苡?xùn)之處。我們受白澤仙君之托,為他們帶些家鄉(xiāng)的珍奇異草來,有滋補(bǔ)益氣之效?!柄Q隋回禮道。
“是,這邊請?,F(xiàn)在麒麟應(yīng)該在演武場受訓(xùn)?!庇惺匦l(wèi)帶路,確實(shí)輕松了許多。
沒來過玉清天的青禾對什么都很好奇,這也摸摸那也瞧瞧,她小聲問鶴隋:“你干嘛騙他們說是受白澤仙君之托啊?”
鶴隋小聲解釋:“我們平日里和昆侖山八竿子打不著,突然來了就說要找麒麟,目的是不是太明顯了?”
又走了一會兒,守衛(wèi)停下腳步,說:“就是這兒了。”
只是站在門口,就聽到里面?zhèn)鱽硪魂囮嚨牡秳ε鲎驳穆曇艉吞毂鴤冋R的吶喊聲。
三人剛剛進(jìn)門,就被攔了下來?!把菸鋱鲋氐兀荒茈S意進(jìn)入?!?p> 鶴隋又搬出剛剛那套說辭,但這個天兵顯然沒有剛剛那個好糊弄,“你們等著,我去稟報(bào)池業(yè)將軍。”過了一會兒,一個身穿護(hù)甲的男子向他們走來。
云蕪被震得有些耳鳴,她對青禾說了一聲:“這兒交給你們了,我去門口轉(zhuǎn)轉(zh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