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休息了一會,日頭即將落了西山,每天晚上都要被束縛在臥室內(nèi),門也不得開,行動也不自由讓沈清很是煩惱,但是在沒有確定自己可以百分百應(yīng)對索命青霧之前,沈清并不想拿自己的命去賭。
于是沈清快速收拾好東西,帶上畫好的符,來到臥室內(nèi)。點上燭火,關(guān)好了門窗,盤坐在床上欣賞自己畫好的幾張符。捏住符紙,微微運行御雷心法,符紙上頓時有微弱的亮光循環(huán),一點一點閃爍。
如果在地球上,這就是奇跡般的魔術(shù),但是在這個世界,這卻只是很普通的一張符,兩個世界的運轉(zhuǎn)規(guī)律不同,導(dǎo)致了不同的結(jié)果發(fā)生。
自己總算可以應(yīng)對一些靈異的事情了,沈清突然有些傷感。自從毫無來由的被拋到這個世界,從毫無反抗之力到可以運使雷電術(shù),運使符錄護身。沈清都是在一步步掙扎求生,不知何時就忽然會被突如其來的靈異奪走了生命,隨時在死亡邊緣徘徊,就像是用生命走鋼絲。
且行且珍惜,只有掌握了強大的力量,才可以在這個混亂的世界掌控自己的生命。
收攏了心思的沈清,拿起小冊子,繼續(xù)修煉了起來。
時間一點點過去,轉(zhuǎn)眼便到了亥時。
亥時是一天內(nèi)陰氣極盛的時候,有古語講亥時出生的人命硬,生下來會妨礙周圍的親人,所以亥時出生的人很不受待見,鑒于這個特點,很多奇奇怪怪的靈異事情,都發(fā)生在亥時。
而現(xiàn)在,沈清的門被突然響了。
在青霧封鎖了全鎮(zhèn),誰露頭誰死,死法還極其恐懼嚇人。于是所有人都鎖好了門窗,封閉的嚴(yán)嚴(yán)實實的時刻,突然有人敲了下你的門。
這真不是一個能讓人高興起來的事兒。
沈清盤腿坐在床上,還繼續(xù)運行著御雷心法,手卻悄悄抽出了符紙,做好了應(yīng)敵的準(zhǔn)備,不管是誰,先吃老子一雷。
門還在繼續(xù)響,不過仔細(xì)聽起來卻不再像是“咚咚咚”的聲音,而是變成了抓門,“咯滋滋”的聲音。
真是離了個譜,小鎮(zhèn)上鬧喪尸了嘛,喪尸在撓門?白天也沒任何動靜啊,怎么就突然……
突然門口傳來一聲輕微的“喵”……
是小白!沈清一下子就聽出了這只在他獨自在異界掙扎時一直陪他的貓貓,不是說青霧里誰不躲起來誰死嗎?
小白怎么可能這個時候出現(xiàn)在這里。是真的小白還是詭異的騙人幻象,沈清陷入了掙扎之中。
“格滋滋”的撓門聲還在繼續(xù),一聲貓叫之后卻也再無聲息,門外像是有個騙人的老妖怪在無聲息的盯著房門。沈清腦門冒出了冷汗,大腿和手臂緊張的發(fā)抖。
救,不管那么多!萬一是小白,不救豈不是要留下遺憾。這個在他最孤獨的時候唯一陪伴他的貓貓,他終究不能放棄。
沈清終于下定了決心,現(xiàn)在的自己可不是那個什么都不會的小青年了,自己有克制鬼怪的雷電術(shù),還有許多厲害的符錄,即使外面有個孤魂野鬼,自己還能打不過嗎?現(xiàn)在就是檢驗自己戰(zhàn)力的時刻了。
沈清緩緩從床上站起,穿好鞋子。拿起符錄和短劍,另外一只手運使著御雷心法,空氣中頓時又浮現(xiàn)出一絲青色的雷電。
緩緩打開房門,沈清集中精力只等有任何異樣,便一記雷法甩過去。結(jié)果只見青色的霧氣順著房門沖進(jìn)房間,他所想象的任何詭異并沒有發(fā)生,他的身體也沒有任何異樣……
唔……這么奇怪的嗎,不是說看到這霧氣的人都會被幻象弄死嗎?沈清愕然盯著門外,他原來打算先見識一下幻象,如果感覺不對立刻給自己貼上明字符呢。
只見青色的霧氣在室內(nèi)燈光的照射下來回翻滾,卻沒有任何傷害,而門檻處卻露出一只小小的貓頭探頭探腦,貓身上的毛毛在雷電磁場的作用下卻熗了起來……一只炸毛貓。
不用沈清吩咐,這只炸毛的小白唰的一下鉆進(jìn)了室內(nèi),熟練的跳上了床鋪,開始舔自己身上的毛毛。
一頭問號的沈清把門關(guān)上,轉(zhuǎn)頭看向床上的小貓。心情大起大落的沈清現(xiàn)在真想學(xué)地球上的河南方言對這只傻貓說一句:“你弄啥,你是干啥嘞?”
以前他的河南室友經(jīng)常用河南方言逗他,可惜那個講義氣的河南小伙子,他估計再也見不著了。
一臉懵逼的沈清,站在地板上呆呆的看著傻貓在梳毛,直到貓毛縷的順順的,才停下了梳毛的動作。小白側(cè)過臉,對著沈清“喵”了一聲——看什么看,沒見過貓大爺梳毛嘛?
懵逼的沈清更加愕然了,只見小白緩緩的走向房門,用爪子扒拉幾下,房門便打開了,青色的霧氣又沖進(jìn)了房間。
沈清愕然醒悟,原來小白是不怕這種青色霧氣的,自己也是不怕的。他突然想起,在自己蘇醒的時候,什么都記不太清楚,唯一印象深刻的的就是這青色的霧氣和大墓里漫長的甬道。自己沖過來的時候,并沒有受到這種青色霧氣的傷害。
所以在鎮(zhèn)子里這么多天夜晚也緊閉房門防備青色霧氣,也只是出于對這個世界所具有的靈異事件的恐懼以及從眾心理罷了。
原來如此,沈清咧嘴一笑。看了看小白,只見小白沖他回頭凝望,又突然往前跑去。于是他緊跟著小白跑了過去。修煉就是好啊,不但學(xué)會了法術(shù),而且身體也矯健了不少。
他甚至感覺自己現(xiàn)在可以飛檐走壁,他跟著一只貓飛奔竟然沒有跟丟。落腳處宛如棉花,不需要借很多力,輕輕一點便躍了過去,這就是修煉的快感,一切盡在自己掌握中的感覺。
奔跑中,鎮(zhèn)子黑暗靜謐的就像一座無人鎮(zhèn)一樣,經(jīng)過修煉五感敏銳的他,也只需要一點微光便能看清腳下。
黑暗之中,一人一貓在奔跑。
小白,你究竟要把我?guī)ツ?。沈清?nèi)心默默想到。這只靈異的黑貓仿佛很通人性,已經(jīng)第二次給沈清帶路了。
“咳咳咳咳咳”,安靜的夜色里突然響起一陣突兀的嘶啞咳嗽聲,沈清順著聲音望過去,只見臨街一家樓房的二樓窗口,一個人在閉著眼拼命掙扎,宛如溺水。
現(xiàn)在還有不關(guān)窗戶的?都死了那么多人了。沈清和小白對望了一眼,停下了腳步。
“咳咳咳”二樓窗臺上的人掙扎的越來越厲害了,身體不斷抽搐痙攣,仿佛有一只無形大手在揉捏他的身體。
沈清看了下距離,剛好助跑一下,一個跳躍便能過去。于是他慢慢起跑輕輕躍起,跳到了窗臺上面,咳嗽的人一把死死的抓住他的衣服,力氣極大。
沈清被這股力氣一帶,順勢跌進(jìn)了房間里。只見這個咳嗽的人表情極度恐懼扭曲,仿佛是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詭異事物。
沈清感覺一陣悚然,同時感覺一股酒味直沖鼻孔,五感敏銳的他不禁打了個噴嚏,原來這個人是個醉漢,估計是酒喝多了,醉酒中迷迷糊糊把窗戶推開了,才發(fā)生這種事。
沈清搖搖頭,便想分開他的手去幫他把窗戶關(guān)上。突然他卻靈機一動,拿出明字符,貼在了醉漢的額頭上。
醉漢慢慢的的安靜了下來,痙攣的身體也逐漸恢復(fù)了正常。這時候沈清感覺背后有一股小小的風(fēng)聲襲來,回頭一看原來是小白也跳了過來。
小白安靜的看著這個醉漢,沈清搖搖頭,起身把窗戶關(guān)上,并找到火折子,把蠟燭點亮。
明字符果然有效,可以對付幻象類的精神攻擊,沈清心想。溫暖的燭火發(fā)出了光,房間里影影綽綽。醉漢已經(jīng)完全平靜,甚至打起了微微的鼾聲。
沈清哭笑不得,這人還真是神經(jīng)大條。沈清摘下他額頭的明字符,收了起來。并輕輕的拍拍醉漢的臉。
醉漢迷迷糊糊的清醒了過來,看到了房間里的沈清,大吃一驚,嚇得連滾帶爬躲到了一個房間角落里。
沈清卻是又哭笑不得,也沒管這個人嘴里的妖怪爺爺饒命,微笑著對他說:“我不是什么妖怪,你也不用叫爺爺。你是喝醉了把窗戶推開了,差點死了。我恰巧路過,救了你而已?!?p> 醉漢聽了卻是平靜了一下,仔細(xì)端詳了沈清兩眼,這位長身玉立的公子確實也不像傳言中丑陋的妖怪,倒像是神仙中人。于是他靈機一動,登時跪下大喊:“謝神仙爺爺救命之恩。”
沈清無奈的搖搖頭,卻也不再糾正他,只是開口問道:“既然你平安無事,那么你告訴我你剛才遇到了什么,表情那么驚恐,又全身痙攣?!?p> 醉漢愣了一下思考了一下,突然又非常驚恐:“我我,我看到了死去多年的父親,他在窗戶那兒慈善又和藹的呼喚我。我非常想他,于是就跑過去抱住他,他卻突然露出可怕的表情,七竅流血,嘴里伸出長長的牙,伸手把我抱的死死的,然后撕咬我身上的肉,我身上被他咬的血肉模糊,他還要咬我的喉嚨。我拼命掙扎卻掙不脫,突然他變成了一只可怕的詭異怪物,要把我活生生吞下去!我當(dāng)時感覺窒息到快死了,卻突然一個亮亮的光團出現(xiàn)了我的夢里,于是所有的邪異都消失了,我也沒再做夢了?!?p> 青色霧氣并不可以直接殺人,它是一種幻象的誘因,它誘發(fā)人心里的恐懼情緒來殺人,簡而言之死掉的鎮(zhèn)里人并不是青色霧氣殺的,而全都是死于自己的恐懼之下是被活活嚇?biāo)馈?p> 所以明字符作為一張見心明性的符,對青霧有克制作用卻也理所當(dāng)然。
沈清沉吟了一下:“既然無事了,那我也該走了。相逢即是有緣,這張明字符留給你,家里有人瘋魔就把符貼在額頭上。這還有張辟邪符,你明天起來之后把它貼在大門上,可以替你家抵擋一些鬼魅魍魎。但是關(guān)于我的一些信息,你一點不可泄露,不然我立刻回來取你小命!”
醉漢在角落里大喜,一個勁的磕頭:“謝謝神仙老爺!謝謝神仙老爺!”
沈清搖了搖頭抱起小白,把符丟給了醉漢。然后打開窗戶,隨即站在窗臺上,又把窗戶關(guān)了個緊緊實實,縱身一躍,跳到了街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