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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族:我在屠龍時代做心靈導(dǎo)師

第十四章:鴻門宴

  夜幕降臨,安珀館亮了起來。

  這是一座有著哥特式尖頂?shù)膭e墅建筑,屋頂鋪著深紅色的瓦片,墻上貼著印度產(chǎn)的花崗巖。

  路明非在‘自由一日’里干掉了凱撒,贏走了諾頓館,所以凱撒把學(xué)生會的基地搬到了這里。雖然說卡塞爾學(xué)院里的每一棟建筑租用費都不便宜,但對加圖索家族的少爺來說根本不算什么。

  進(jìn)出安珀館的人都身著正裝,仿佛這里是百老匯的歌劇院。他們向門口那位帥氣的學(xué)生會秘書出示自己收到的邀請函之后再昂首挺胸地進(jìn)入其中,仿佛收到凱撒的邀請出席這次晚宴是種莫大的榮幸。

  除了某兩位難兄難弟……

  諾諾一只手抓住一個,把路明非和芬格爾從安珀館前面的灌木叢里抓了出來。她穿著深紫色的套裙,月白色絲綢的小襯衣,紫色的絲襪,全套黃金嵌紫晶的首飾,蹬著十厘米高的高跟鞋,雄赳赳氣昂昂。

  守在門口檢查邀請函的帕西諾只是朝諾諾笑笑,就放他們?nèi)齻€進(jìn)去,壓根沒有查他們有沒有邀請函。

  舞池內(nèi)白紗蕩漾,空氣里彌漫著縹緲的香水味道??腿藗兎路鸨煌晃晃璧咐蠋熃虒?dǎo)過一樣,舞姿優(yōu)雅,走位精準(zhǔn),一時擺出矩形陣列,一時散開為圓形,黑色的男生在外圈,里圈是白裙的女生們。

  唯一的不協(xié)調(diào)是,路明非也在里圈翩翩起舞。

  “拜托我們已經(jīng)把能丟的人都丟完了!”路明非低吼。

  芬格爾在侍者過來交涉讓他們離開舞池的時候腦袋一抽,竟然說出了‘我當(dāng)初也是有卡塞爾舞王稱號的男人啊’這種胡話。

  就算路明非吐槽‘前天你還說你是卡塞爾賭神嘞,快走吧,別隔這丟人了’,他也沒有動搖自己一展舞技的想法。

  結(jié)果顯而易見,沒有女生愿意成為芬格爾的舞伴,于是不幸降臨在了路明非身上。

  就在剛剛,他們企圖在交換舞伴的時候移花接木握住某位女孩子的手,但是因為內(nèi)部分贓不均的原因,師兄弟倆反而出了更大的一次丑。

  不遠(yuǎn)處傳來一聲沒忍住的笑,路明非沮喪地抬頭看去。諾諾和凱撒分開,把手交在了一個日本男生戴白手套的手中,她旋轉(zhuǎn)起來,輕盈得如同一只紫色的鳳尾蝶。

  路明非也旋轉(zhuǎn)起來,兩人的舞步一致,但是心情卻天差地落。一瞬間路明非有點憤怒,又有點難過。

  上一次他這么囧的時候,就是她出現(xiàn)救了自己啊。但她現(xiàn)在卻在笑,嘲笑你看起來那么傻。

  ————————

  宿舍1區(qū)303。

  楊聞念滿身睡衣套裝,一邊吃著面包片,一邊瀏覽守夜人論壇的新生分區(qū),他對奇蘭這個人感興趣起來。

  言靈序列表第67位·先知。

  這是個在各種小說游戲動漫里經(jīng)??痛哪芰?,往往擁有這種能力的人被稱之為‘賢者’,會是主角成長的一大助力。但是奇蘭很低調(diào),楊聞念試圖在論壇里尋找一些奇蘭的痕跡。

  但鼠標(biāo)滑輪滑著滑著,楊聞念突然一愣,將頁面往上翻去,箭頭光標(biāo)停在了一個新鮮的帖子上邊。

  ‘快看啊,我們的‘S’級在和‘F’級跳探戈!'S'級跳的還是女步!’

  發(fā)帖時間在2分鐘前,但評論已經(jīng)已經(jīng)刷了上百條。回帖里充斥著歡樂,哈哈哈的笑聲以文字的形式一層樓一層樓地傳遞著。

  發(fā)帖人還在實時更新,拍下并上傳了一張張窘迫喪氣的臉。

  “我就說不要去這晚宴嘛嘛?這明顯就是項羽宴請劉邦的鴻門宴。”

  “劉邦去鴻門宴好歹還帶上了樊噲,壯士能復(fù)飲乎?你倒好,帶著芬格爾就過去了,這就好比劉邦不帶樊噲帶呂雉……”

  將嘴巴里的面包緩緩咽下,楊聞念拉到了帖子的最下邊,一張木然的臉?biāo)⑿鲁鰜怼?p>  路明非已經(jīng)放棄了抵抗。

  他和芬格爾本還想趁著下一次換舞伴的機(jī)會再次出擊,但女孩們都有了應(yīng)對手段,華麗的旋轉(zhuǎn)間就從他們兩個中間穿了過去,于是一段段舞曲演奏完畢,他仍舊握著芬格爾的手。

  “怎么辦?”路明非雖然已經(jīng)躺平任人宰割了,但還是希望芬格爾能急中生智。

  “什么怎么辦?”芬格爾露出一副即將解脫的神情,“聽舞曲,到尾聲了……恭喜你,成為第一個和我完成整支舞蹈的……男舞伴?!?p>  帕西諾剛剛檢查完了到場人員名單,確認(rèn)那些接受邀請函的客人都來了之后才走進(jìn)會場。沿著安珀館側(cè)面的旋梯他登上了二樓平臺,看到有人居然在熱鬧的宴會里玩電腦。

  他走到學(xué)生會宣傳部部長的身邊,低下頭看著他的筆記本屏幕,“不去跳舞,在這里刷論壇?”

  “看‘S’級跳舞可比自己跳舞有意思多了?!毙麄鞑坎块L笑得直拍大腿。

  “‘S’級?你是說路明非嗎?”帕西諾往前走了兩步,來到了扶手旁,朝下一看,一下子就鎖定了舞池里和芬格爾翩翩起舞的某人。

  “誰安排的?”他皺起眉來,有些不滿,“都是客人,是不是做的過分了點?”

  “沒人安排,是他們兩個自己湊一起的?!毙麄鞑坎块L聳聳肩,而后猛地一拍手掌,“對了!我得去找一趟樂隊指揮!”

  音樂聲漸漸低落,男女舞伴相對彎腰,行典雅的宮廷禮。

  一曲落幕,這場折磨終于結(jié)束。

  “撤!”芬格爾下達(dá)命令。

  但還沒等他們跨出第一步,樂隊就忽然精神振作了起來。

  新的序曲重開,音樂斗志昂揚。舞伴們詫異地看了一眼彼此,音樂沒停,舞蹈就沒有結(jié)束,他們配合默契,重新拉起了手。

  “我現(xiàn)在想要殺了樂隊指揮全家……”芬格爾結(jié)實地抱住路明非,仰天長嘆。

  但一絲詭異的提琴變音仿佛利刃撕破了整首舞曲,首席小提琴手拉完了這個長音之后站了起來,把提琴放在自己的座椅上,轉(zhuǎn)身下樓。

  那是個淡金色頭發(fā)的女孩,穿著一身銀色嵌水晶的禮服,皮膚白得近乎透明,身材嬌小,介乎孩子和少女之間。

  路明非一愣,他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還不知道這個女孩的名字。

  訓(xùn)練有素的第二小提琴手接替了她的位置,音樂在繼續(xù),舞蹈也在繼續(xù),而所有人都開始關(guān)心那個從上而下的腳步聲。

  啪!

  一雙銀色的高跟鞋被放在大理石地面上,水鉆折射耀眼的光輝,像是童話里那雙水晶鞋。女孩脫下自己腳上的黑色皮鞋,踩進(jìn)高跟鞋里。

  她原本嬌小的身材在高跟鞋的襯托下忽然挺拔起來,收緊的小腹和挺起的胸膛讓她看起來婀娜多姿,是個叫人驚艷的少女了,只是那張從來沒有表情的臉還是如冰封一般。

  她緩緩地高舉手臂,抬起一條腿,停住。那是個經(jīng)典的芭蕾動作,如同天鵝的死去,美得叫人心里一顫。

  她起舞,標(biāo)準(zhǔn)的探戈,剛勁有力,旋轉(zhuǎn)著,筆直地切入了舞圈,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為她閃開一條路。

  “我覺得不是來邀請我的?!狈腋駹栠z憾地說。

  他做了一件叫路明非意想不到的事,把路明非推向俄羅斯女生,而自己也旋轉(zhuǎn)著,以和女孩同樣剛勁有力的舞蹈,從反方向切出了人群。

  俄羅斯女孩的手搭上路明非的瞬間,舞曲雄赳赳地邁入高潮段落,以一個強(qiáng)勁的擺頭,路明非在女孩有力的雙臂下擺正了舞蹈的姿勢。

  笑聲和驚嘆聲都止住了,真正華麗的舞蹈,這才開始。

  路明非一生里從未想過自己也能那么流暢地跳探戈,他受過的所有舞蹈訓(xùn)練只有三個月,為了在春節(jié)聯(lián)歡會上表演集體舞。

  但是在女孩的控制和眼神暗示下,他居然立刻就跟上了節(jié)奏,他們的舞蹈奔放自如,仿佛曾手拉手起舞了多年。

  “你……好,你叫什么名字?”路明非猶豫著問。

  “Zero?!迸⑴⒌卣f,“你可以叫我零。”

  “你什么意思???”路明非不太敢看她的眼睛。他不知道零為什么要用這種辦法來救他,雖然他構(gòu)思過,但是主角應(yīng)該是正和愷撒起舞的諾諾。

  大概是覺得自己太窘了所以仗義援手吧?真是位女俠。路明非想。

  “我沒有任何意思?!绷阏f。

  “是么?”路明非又窘迫起來,“我還以為……”

  “我只是喜歡跳舞而已,我?guī)Я宋栊瑏怼!?p>  “可為什么找上我?”

  “別人都有舞伴。”

  無話可說,只能繼續(xù)跳舞。

  “曲終,我將旋轉(zhuǎn)3600度,拉住我的手!”零女王般下令。

  路明非不假思索地照做。終曲的余音中,別的女孩都停了下來,零卻沒有,她以手指按住路明非的掌心開始了旋轉(zhuǎn),裙擺飛揚,鞋上旋起銀光,鞋跟打擊地面的聲音組成一連串快板。

  這一瞬間所有的光似乎都集中在她身上了,即使是用柴可夫斯基筆下的天鵝之死來形容,都絕不夸張。

  掌聲,有力的掌聲,愷撒居然鼓起掌來。跟著他,所有人都鼓起掌來。掌聲就像是一片暴風(fēng)雨,暴風(fēng)雨中銀色的天鵝高傲到了極致。

  路明非忽然恍惚起來,隱隱約約地感覺到曾經(jīng)在什么時候什么地方,也是這樣燈光絢爛,也是這樣掌聲如雷。眾目睽睽之下纖細(xì)的身影在他面前旋轉(zhuǎn),播散開的裙擺如同孔雀的尾羽。

  一種強(qiáng)到無與倫比的自信突然灌注進(jìn)他的腦海。路明非猛地伸手,抓住了零纖小的手掌,那是舞蹈的最后一瞬,零完成了她3600度的旋轉(zhuǎn),面對路明非緩緩地蹲下行禮,她散開的舞裙收攏起來貼著腿,像是一朵盛開的花重新收攏為花蕾。

  零站了起來,看也不看路明非,轉(zhuǎn)身走到舞池邊,仍舊換回那雙黑色的皮鞋,把銀色的高跟鞋放回鞋套里,再放回黑色的提箱中。從服務(wù)生手里接過一件深紅色的長風(fēng)衣披上,沒有向任何人打招呼,直接從前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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