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昭笑呵呵地說道:“殿下,這大冬天的可沒有雷,就算劈到我頭上,殿下這不也得跟著遭殃嗎?”
曹植愣了愣,隨即便放聲大笑,頓時吸引了前方一些人的注意,而曹植搭在陸昭肩膀上那只手依舊沒有拿開。
“我說陸兄,別的事我不管,可你把蘇姑娘搶回府就有點不地道了,以后你讓我去哪再去看蘇姑娘的羽衣舞,去哪再去聽那一曲長相思呢?”
曹植這話說得傻子都能聽出幾分怨念,陸昭笑容不減,攤了攤手說道:“那可能真得委屈一下殿下了,畢竟蘇漁已經答應做我的侍女,至于羽衣舞和長相思,等蘇漁表演的時候代殿下一觀也就是了?!?p> 曹植聞言,眼角微微抽搐,終于松開了搭在陸昭身上的那只胳膊,低聲說道:“陸兄,你這可是暴殄天物,別看現(xiàn)在是大冬天,指不定老天真把你給劈了!”
“劈了好,正好試試被雷劈是個什么感覺,聽說只要雷電不超過某個臨界值,就會帶給人一種升天般的舒爽感覺,我還從來沒有體驗過呢!”
陸昭看了一眼曹植,見這位四皇子殿下終于無法保持原本的淡然與熟絡,不由得嘴角輕勾,不再理會這家伙,帶著暗便往芙蓉園深處走去。
原來是因為蘇漁的緣故,這位四皇子殿下看來對蘇漁也是有想法的,不然也不會在陸昭一出現(xiàn)在芙蓉園就給他來這套。
如此親密的舉動在外人看來陸昭跟曹植之間的關系肯定是相當不錯,要是擱在往常,四皇子跟一個紈绔交好并沒有什么問題,但現(xiàn)在陸昭已經脫胎換骨,不僅貢獻出了各種奇物,而且已經是朝廷命官,跟一位皇子這樣親密未免讓人產生聯(lián)想。
更何況這芙蓉園是東宮太子的場子,陸昭表現(xiàn)得和曹植如此親密這不正正是給曹景冥添堵嗎,畢竟陸昭之前可是狠狠地折了曹景冥的面子,卻在今天跟曹植如此親密,很難不讓人懷疑他的目的啊。
就算陸昭想要解釋,恐怕也是有嘴說不清楚,要說是四皇子殿下主動靠上來的,誰信???
曹植原本跟陸昭的關系就沒這么好,怎么出京游玩一次,就變得跟陸昭好得勝過親兄弟了?
陸昭也是沒想到,曹植還有這么一套小心機,看來自從聽說蘇漁被自己搶回府之后,這位四皇子殿下就一直心有怨氣吧,這才打定主意要在這芙蓉園里給自己下套,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
陸昭并不在意,剛剛的舉動也表明了他的意思,他可不會慣著曹植,在女人這件事上,陸昭可沒大度到將已經吃進嘴里的肉再給吐出來。
不過蘇漁和曹植之間是怎么扯上關系的,這件事等回去之后定要好好問問蘇漁才行,正好這些時日徐樸的傷也恢復得差不多了,是該把蘇漁叫回來繼續(xù)暖床了。
走進芙蓉園后,便看到一大幫士子聚集在一處,中間還坐著一個須發(fā)蒼白的老者,周圍的士子個個都面露恭敬之色,站在那里靜靜地聽那老者教誨。
陸昭抬眼看了一眼,心中了然。
老者不是別人,正是那日大朝會上被擢升為國子監(jiān)右祭酒的姚廣峰。
這位姚老先生可不是一般人,一生治學謹慎,桃李遍布天下,可以說是大楚文壇上最為屹立不倒的支柱,也正是因為有他在,大楚文壇才不會被完顏王朝遠遠地甩在后面。
大朝會上楚帝欽點姚廣峰為國子監(jiān)右祭酒,未必沒有扶持大楚文壇的意思。
這位老先生今天居然也受邀前來了?
陸昭有些意外,但還是帶著暗走進了亭閣之中。
當陸昭踏入亭閣時,正在傾聽姚廣峰教誨的眾位士子齊刷刷地將目光投向陸昭,現(xiàn)場頓時陷入一片寂靜,轉而眾人的目光又不約而同地從陸昭身上移開,就好像進來的只是一陣風而已。
陸昭面無改色,只是眸底深處卻閃過一抹冰冷,按住了憤憤不平想要出手教訓一下這些士子的暗,來到姚廣峰身邊輕聲笑道:“晚輩見過姚老先生?!?p> 既然是在芙蓉園不是在皇城之中,陸昭并沒有自稱下官,也沒有稱呼姚廣峰官職。
姚廣峰抬頭看向這位最近在帝京聲名鵲起的小公爺,見他行禮一絲不茍,絲毫不見傳聞中的驕狂跋扈,心中第一印象觀感不錯,隨即笑著起身扶住陸昭,道:“不必多禮,定國公近來身體可好?”
“有勞先生問候,家父一切安好?!?p> 陸昭溫聲說道,這并非是他礙于眾人之面才對姚廣峰如此恭敬,這位老先生的才學氣度皆為世間一品,陸昭并沒那種目中無人的性子,對于有本事的人自然會心懷敬意。
更何況,據(jù)陸昭所知,姚廣峰博學多識乃是一代大儒,卻是難得地對定國公陸驍抱有好感,曾言“若非陸驍,中原百姓不知還要經受多少年血雨腥風”。
陸驍平定六國,馬蹄到處盡皆披靡,但在那些儒生看來,陸驍每滅一國便盡屠皇室,就連六國百姓都要被牽連其中,此舉實在是血腥至極,喪盡天良,故而那些儒生們不僅對陸驍助大楚問鼎天下這回事視而不見,反倒是不斷抨擊他造下了無邊殺業(yè),私下里更是直接稱呼陸驍為人屠、劊子手。
這些陸驍都知道,但從來都是一笑置之,用他的話來說,那就是幾口唾沫而已,還能淹死個人不成?
唾沫或許真的能淹死個人呦。
陸昭心下感慨,這不曹景冥就想用無數(shù)唾沫來把他淹死嗎?
陸昭與姚廣峰只是寒暄了一番,他與這位老先生之間并沒有多大交情,剛剛姚廣峰能親自扶起陸昭就已經很給面子了,陸昭也就知情知趣地退到一邊,任由那些士子將姚廣峰再次圍住。
“先生,您再給剖析剖析這首美人歌唄,也讓某些人知道,這首歌到底好在何處,免得面對寶山空手而回?!?p> 人群之中,一位貴族子弟手中拿著一份詩稿,話是沖著姚廣峰說的,卻是說給坐在一旁的陸昭聽的。
陸昭聞言不由得有些好笑,這么快就準備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