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芷悅走了之后,吉娜一直在找她。
她質(zhì)問著望葉笙,卻突然間咽了聲,陷入了一陣沉默。
為什么一定要她留下來呢,為什么從來都按照他們的意愿決定她未來的方向呢。
我們迫不及待,馬不停蹄的為她安排著一切,真的因為我們足夠關(guān)心她嗎,還是想把她強行留在這個黑白界限不清的邊緣地帶。
他們自私的理所當(dāng)然,竟渾然不覺還自我感動。
天漸漸暗了,吉娜放棄似的,眼睛沒有焦點地望著白色的天花板,想象著有那么一個人過著她從來不敢想的生活。原來還可以這么自由,還可以這么美好。
陽光靜悄悄地路過她金色的發(fā)梢,灰塵在視野前鋪開了一圈。
吉娜最終離開了莊園。
夜風(fēng)習(xí)習(xí),偌大天地間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這漫長的寂寞有一天也會這般難以忍受。
什么聲音也好,她想聽;什么畫面也好,她想再看一看。
在被放逐的世界中,她一無所有,比一根羽毛還輕。她無所牽掛,因為這里沒有她的家。
如果還能回到那個夜晚就好了,希芷悅想把在之后的事情當(dāng)做一個長長的夢。或許呢,或許往世就在彼岸。
沒有人看見她,沒有人了解過她,無足輕重,輕如鴻毛。
這巨大的孤獨像一根緊緊纏繞在她脖頸的繩子,希芷悅感覺到無法呼吸,在一瞬間她覺得她已經(jīng)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了。被放逐的邊界,存在著第三個世界,只是看一眼都會讓她失控。
在看不清的海面上,一個灰色的影子漸漸消失直至不見。
冰冷的海水貼緊皮膚,一瞬間窒息的感覺讓希芷悅動彈不得,身體好似被一張大網(wǎng)束縛著。沒有多想,她下意識地想呼救,力氣卻怎么也提不起來似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猶如蚊吟。希芷悅好像被分成了兩個人,一個人冷眼旁觀,一個人拼命掙扎。
沉下來吧,往深處,往黑暗中,墜落。
她閉上眼睛,不再做任何的掙扎,很快,一陣白光過去,希芷悅失去了意識。
“葉生,我回來了。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沒有想騙你的意思,你知……”
”我知道。“望月笙看著希芷悅說道。
不是,你知道什么,希芷悅想說有些話和行為不由己,難道這些你都一清二楚。
“你知道那些話不是我的本意?”
希芷悅臉色并無好轉(zhuǎn)的問道。
“知道?!蓖麦峡粗媲安淮嬖诘幕糜拜p輕說著。
“我不怪你,其實我早就知道你接近我是什么動機了。‘
“真的嗎,我還那么擔(dān)心。”那幻影拍著胸口,十分慶幸地說著。
“為什么要離開?”
“離開,你在說什么呀,我不是一直都在這嗎?”
“在嗎?”
“當(dāng)然,你今天早上吃了什么我都知道呢。”
“可你平時不是不看我嗎?!?p> “今天特別想看了?!彼χ蟠蠓椒降目粗~笙。光從窗檐中穿去,透過了希芷悅的身體,她沒有察覺什么不同,依舊笑得那么沒心沒肺。
望葉笙伸手抓住了一片虛空,那些攪擾他神經(jīng)的話語,一下消失不見。
他打開門,走出了門外。像往常一樣澆花除草,抬頭望著天空,又好像看見了那家伙的眼睛,正一眨一??粗?。
“小家伙?!彼吐曅χ?,再抬頭,淚濕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