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章聽了這話一臉稀奇:“那怎么看也是個活生生的人啊,怎么可能碰不到呢?”
常然點點頭:“那就行,我還有事,先走了?!?p> “行,你慢點?!?p> 王章說著似是想起了什么一樣。
“對了,常然,你要是拿到鑰匙了,能上去了,記得告訴我一聲?!?p> 常然笑笑:“行,我要能出去,一定把你帶上。”
常然原以為王章聽了這話會十分高興,但王章卻沒有再接他的話,而是低著頭,嘴里不知道在碎碎念什么。
常然等了片刻,也不見王章有什么反應,只得起身離開。
走廊上沒有看見二重身的人影,一直到護士站也沒有看見。
這個家伙,似乎行蹤不定,而且出現(xiàn)的時間地點也不固定。
方祥等人已經(jīng)在護士站等候了片刻,其他護士們看見他們聚在護士站也沒有什么反應,偶爾有兩句調笑的聲音,卻沒有人提出疑問。
就像是一座山,走近了忽然發(fā)現(xiàn)有條路。
這條路沒有被山壓垮,而是好好地存在于山的下面,很難不讓人覺得這是一個陷阱。
“你們有看見那個人嗎?”
看著三人默默搖頭,常然心知,這大約不是一朝一夕能夠解決的事情了。
他呼出一口氣:“現(xiàn)在怎么說?是去404號病房,還是等我先解決了這個東西?”
辛寧道:“先解決這個東西。”
白卜點點頭,眉頭蹙起:“我的看法也是一樣,這個玩意留著一定是個禍害。你要想把他吸引過來也不是沒有辦法……”
常然等了片刻,白卜這才不情不愿地說出了方法。
“只要你照鏡子,它就會被你吸引過來,因為我們剛才都看到了,它的擬態(tài)并不完善,有很多地方都只是模棱兩可地擬出了一個形狀,乍看上去很像,細看就不行了?!?p> “這種情況下,一旦你開始照鏡子,它為了更完美地模仿你,必然會過來。”
常然思索片刻,吸引過來倒是容易,但要怎么解決掉,才是難題。
唯一的可能性……常然能想到的也就是禁閉室了。
那么多的怪物都往禁閉室的方向去,那個禁閉室里一定有什么東西在吸引著它們。
“你們先休息,這件事情我自己辦?!?p> 白卜和辛寧都有一瞬間的猶豫,能少一事當然是少一事好。
方祥立刻開了口,臉上的擔憂幾乎快要溢出來:“你要是有需要,隨時到護士站來。我們的員工守則里有一條,對于所有到護士站尋求庇護的病人,不能拒絕,這應該是你活命的機會?!?p> 工作人員的員工守則常然并不清楚,但方祥既然這樣說了,他也沒有理由拒絕。
“好,我知道了?!?p> 方祥將一面小鏡子遞給常然:“這是我自己用的化妝鏡,你拿著吧?!?p> “謝了?!?p> 白卜最終還是開了口:“真不用幫忙?”
常然深呼吸一口氣,狠狠吐了出去:“不用,一個二重身而已,我能搞定。”
回想起在禁閉室里的經(jīng)歷,常然心里有了幾分把握。
夜色降臨,常然出現(xiàn)在護士站,方祥看到常然出現(xiàn)在這里一愣。
“你怎么會在這里?”
常然看了看旁邊的護士們,將方祥拉到了一邊。
走廊上仍舊是一堆擁擠的景象,它們堅定地朝著禁閉室的方向走去。
常然四下看了一眼,才開了口:“禁閉室的鑰匙在哪里?”
方祥看了一眼護士站的方向,在護士站的角落里有一個柜子,里面掛滿了鑰匙。
“就在那?!?p> “能拿過來嗎?”
“你等等。”
方祥說著就轉身向柜子走過去,直接從里面拿出了禁閉室的鑰匙,然后轉身向常然走過來,直接把鑰匙交到了他手里。
沒有任何掩飾,那些護士看見了也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看著常然目瞪口呆的模樣,方祥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想想今天在禮堂里發(fā)生的事情,不用腦子也知道了吧?”
確實,在禮堂里砸了個杯子,那些人什么反應都沒有,拿個鑰匙,最多也就是看兩眼。
不知為何,常然心里忽然升起一絲恐慌。
自己所走的路似乎總是被人安排著。
“那我走了?!?p> “真的不用幫忙?”
“不用了?!?p> 常然說完便朝著三號病區(qū)的深處走去。
病房里黑黢黢的一片,常然卻看見302號病房里,那個小女孩似乎還醒著。
透過玻璃,她定定地看著常然,那眼神說不清楚是一種怎樣的意味。
心里有些發(fā)毛,常然繼續(xù)往前走去。
路過303號病房的門口,常然頓了頓。
天花板上那一簇一簇的耳朵讓常然記憶深刻,而隔壁就是禁閉室,很難不想多。
用鑰匙打開禁閉室的門,一股惡臭從里面?zhèn)鞒?,常然幾乎快要吐出來?p> 地面上一坨一坨的東西不似走廊上的怪物那樣是半透明的,那結結實實的肉塊,以及邊上的骨頭,是什么不言而喻。
上面有幾條小蛇正在爬行,一點一點地啃噬著骨頭上面的肉。
似乎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又有一個人死在了禁閉室里面。
這些人都和他們一樣,曾經(jīng)渴望著從這里離開。
回頭看了一眼走廊,三號病區(qū)的病人們似乎什么都沒有意識到,仍舊和往常一樣,但很快常然就看到了彤彤,她站在病房門口看著他,目不轉睛。
常然咽了一口唾沫,抬腳走進了禁閉室。
無論如何,他沒有別的選擇了。
拿出鏡子,外面響起了腳步聲,“他”面目模糊,難以說清這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
所有人該有的五官“他”都有,甚至每一個五官乍一看都和常然很像,但只要仔細看一看,就會發(fā)覺這個人長得很模糊,給人一種不清不楚的感覺,僅僅只停留在像的層面上。
“他”站在門口,看著常然,似乎沒有要進來的意思。
常然心中冷笑,果然這個禁閉室里有它忌憚的東西。
朝著門口的方向邁出一步,二重身卻往后退了一步。
一股不妙的感覺忽然在心中升起。
不好!
“他”要跑!
常然立刻沖上前去,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眼前人的臉卻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清晰,逐漸變成了和他一樣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