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一陣風吹過，秦川額前落下幾捋碎發(fā)，遮住了他眼底的失落，但卻更增加了幾分憔悴。姜汶池心中唏噓，怪不得萬晶晶總為秦川這個男二叫屈，美強慘的魅力誠不我欺。
“不管怎么說，至少鏟除了一個犯罪窩點，也算是為民除害。是值得高興的事！”
聽到姜汶池的安慰，秦川放下手中的尸塊，轉頭認真地看向姜汶池：“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那個李歡就是遙控炸彈的人？”
姜汶池挑眉：“那個挾持我的嫌疑人叫李歡？”
秦川點點頭。
姜汶池觀察著秦川的神情，在心中估摸著他應該已經(jīng)審過李歡了，不過看這個神情，李歡那里應該沒什么收獲。這也在她的預料之中，被派來執(zhí)行斷尾任務的人通常都很容易被警方活捉，一般有經(jīng)驗的犯罪團伙都會選擇派團伙的邊緣人物或者干脆買兇來做這種事。
姜汶池：“爆炸現(xiàn)場有很多長期浸泡在福爾馬林里的人體內(nèi)臟，說明那里可能長期進行一些醫(yī)學實驗，我在進入現(xiàn)場的時候，聞到李歡身上散發(fā)出濃烈的雙氧水味道……西山村在遠郊，村里沒有醫(yī)院或者衛(wèi)生所，最近的一個衛(wèi)生所是在距離爆炸現(xiàn)場五六公里的鎮(zhèn)上，爆炸發(fā)生后不可能那么快就趕到現(xiàn)場看熱鬧。”
“你過去之前查過西山村？”
姜汶池點點頭：“路上用手機查了一下地形和基礎醫(yī)療警力配置，這是我的一個習慣?！?p> 秦川認可地點點頭：“這是個好習慣，要保持?！?p> 姜汶池不死心地：“李歡逃跑之前在打電話，對方是虛擬號碼？”
秦川點點頭：“是虛擬號碼，查不到身份。李歡交代是他的上線要求他留在現(xiàn)場盯著我們的行動，但上線是誰他不知道?！?p> 姜汶池沉吟：“既然是上線交代的，說明現(xiàn)場一定有什么關鍵的證物怕被我們發(fā)現(xiàn)?！?p> 秦川：“應該是，所以我讓技術大隊的同事把爆炸現(xiàn)場的土壤都打包帶回來了。就等檢驗結果了?！?p> 姜汶池點點頭，謝東來的聲音從身后響起：“秦隊，那倆我覺得要帶回去好好問問?！?p> 謝東來走了過來，張軒也帶著法醫(yī)和技術隊的人過來了。
秦川看了一眼小情侶的方向，問謝東來：“有問題？”
謝東來點點頭：“牛頭不對馬嘴。”
秦川點頭：“先送去醫(yī)院檢查一下，身體沒問題就帶回去?！?p> 謝東來叫上李翊然，帶著小情侶走了。姜汶池看著小情侶的背影，女孩似乎是被嚇得厲害，走路腿都是軟的，但她的肢體動作卻是靠向李翊然的方向在尋求支撐，沒有挨著自己男朋友。
尸塊被切割的很碎，儲蘭河雖然不深，但是打撈工作也十分繁瑣費時，姜汶池跟著秦川的車回到警局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透了。
秦川把車停在食堂門口，對姜汶池揚了揚下巴：“這個點食堂應該還有飯，去吃飯吧?！?p> “您不吃嗎？”姜汶池下車前禮貌地問了一句。
秦川搖搖頭：“我還有事?！?p> 領導說有事就是不方便讓你知道，姜汶池再沒眼色也知道不該追問，道了句再見就乖乖下車自己去吃飯了。
吃完飯，姜汶池看了眼時間，晚上八點，她琢磨了一下，還是打包了一份香腸炒飯，往法醫(yī)辦公室走去。
剛走到法醫(yī)辦公室門口，就遇上了秦川。姜汶池腦子里正整理著原主的回憶，沒注意看路，她個子不低，正好撞在秦川肩膀上，“嘶”的一聲，吃痛地揉了揉下巴。
姜汶池看清對方是誰后，忙退后一步，讓開門口：“秦隊請?！?p> 秦川掃了她泛紅的下巴一眼，抬手，將一個夾著鋼筆的筆記本丟給姜汶池：“來了就幫忙記錄吧?！?p> 姜汶池笑著接過筆記本：“好的秦隊！”
秦川沒再說什么，推門走了進去。姜汶池尾巴似的跟在他身后。
法醫(yī)科長陳默剛摘下手套，見到秦川點點頭算是打招呼，又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姜汶池。
陳默：“田支隊對你可真好啊，聽說給你分了個警花？”說著，他和藹地看向姜汶池，“小姑娘有男朋友嗎？”
姜汶池禮貌的笑容尬在臉上：“沒有呢。陳科長您吃飯了嗎？我給您帶了炒飯。”
姜汶池說著，把一份香腸炒飯放在桌上。
陳默笑著走過去聞了聞炒飯的香氣，愉悅點頭：“正好有點餓了。”說著看向秦川，“這小姑娘，比你剛來那會兒懂事?！?p> 秦川瞥了姜汶池一眼，姜汶池眼觀鼻鼻觀心，站在一邊裝鵪鶉。
但在他看來，姜汶池并沒有她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緊張。見過新人故作沉穩(wěn)的，裝緊張的，她還是第一個。
這時，張軒推門走了進來：“秦隊，現(xiàn)場附近和河里都找遍了，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的尸塊。”
秦川問陳默：“陳科長，目前尸塊缺失的部分還多嗎？”
陳默：“我剛把尸塊縫合拼接，目前已經(jīng)相對完整了，缺失的部分多是些零碎的骨頭、關節(jié)和腐敗組織。”
秦川點點頭：“那應該就是塑料袋被河底石頭刮破，零碎的骨頭被河水沖到下游了。讓打撈隊停止作業(yè)吧?！?p> 張軒點點頭：“是?！?p> 秦川又看向陳默：“尸體上有什么發(fā)現(xiàn)？”
陳默：“死者為女性，大約十七八歲。身高一米六八、體重八十斤左右，面部皮膚和部分內(nèi)臟器官被人為摘除，切割手法專業(yè)。顱骨后側明顯可見鈍擊痕跡，但并不是致命傷?，F(xiàn)有的尸塊尚未發(fā)現(xiàn)其他外傷，初步推測是被人從身后打暈之后活體剖腹肢解，因失血過多死亡。死亡時間在72小時左右?！?p> 陳默說的時候，姜汶池迅速地在筆記本上記錄。表情嚴肅，皺著眉一直在思考著。
秦川：“陳科長，你記不記得去年那個芭蕉林碎尸案？”
陳默：“你這么一說，那起案子跟這起案子確實很相似！”
張軒驚訝地：“秦隊你是說，這個案子和爆炸案有關？”
秦川沉吟點頭：“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