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木耀之夜!危機潛伏!
眼下已接近晌午,馬上就是青州兵吃午食的時間點。
姜塵喚來數(shù)十伙夫。
為首的,便是早先車陣之時,那位“腦袋大,脖子粗”的憨憨伙夫,如今已“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乘著姜塵這股東風,成了眾多伙夫當中的小頭領(lǐng)。
姜塵取來紙筆,寫成菜譜,交予眾多伙夫,并自己親自示范一遍,又做出了數(shù)十燒餅,每人一塊。
吃過燒餅后,眾伙夫大驚,紛紛直呼:
“姜大人,我想學烤餅!”
很快。
眾多伙夫滿臉喜色,從姜塵處學會了烤餅技藝,眾民夫則負責使用木杵石臼,舂米脫殼。
卻在此時。
商人伊仇忽然提出了一個建議:
“大人,無需巨石碾壓,城內(nèi)便有內(nèi)地運來的石磨,目前主要用于制作豆粉,是這些年樓蘭馬匹養(yǎng)膘的軍用工具,我尋思,或許……也能用于碾碎麥粒?!?p> 聞聽此言。
姜塵心中忍不住感慨道:
“大衛(wèi)工匠眾多,已有石磨許久,但小麥卻種植極少,喜食稻米粟米;
西域小麥雖眾,卻技術(shù)落后,至今才得到石磨這些較先進的糧食加工工具。
也就是說。
距離西域人發(fā)明面食面粉,也不過一步之遙。
縱使沒有我的出現(xiàn),過個十幾年,面粉發(fā)明者的頭銜,也將落在某個有奇思妙想的西域人身上……我也不過是僥幸搶先了半步!”
思索間。
青州兵們已拿到石磨,將海量脫殼麥粒碾壓成粉,彼此分工合作,很快便做出了足足六十筐燒餅,重約三百六十斤。
姜塵思慮數(shù)秒,決定先從相熟的“阿賓百將”處打開口碑,便遣十數(shù)民夫,將六十筐燒餅統(tǒng)統(tǒng)送至馮樂賓及麾下六十余位青州兵處。
起初。
吃多了麥飯的士卒紛紛叫屈,希望伙夫們能弄些稻米,沒有稻米的話,弄些栗米也成。
他們實在是不愿意再吃一口麥飯了,腮幫子疼。
但——
武卒對食物的需求,是尋常人的三倍,腹中饑餓的速度極快。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馮樂賓便帶頭吃起了第一塊燒餅,
然后,
第二塊,第三塊,第四塊……
眾多青州兵目瞪口呆,眼睜睜看著自家百將,竟吃掉了整整一筐燒餅,甚至眼神賊溜溜亂轉(zhuǎn),望向其他人手中的燒餅。
頓時。
哪怕是傻子都能看出來,這黃橙橙的“麥飯”,絕對不簡單!
眾士卒爭先恐后,紛紛拿起燒餅炫進嘴里,吞入腹中,頓時生出一種強烈的滿足感,紛紛道:
“這可比連日來吃過的生硬麥飯,強太多了!”
“十分的新鮮,十分的美味!”
“諸位兄弟,我發(fā)現(xiàn)了一種新吃法,我剛剛將燒餅掰開一條縫隙,昨日吃剩下的少許碎肉,統(tǒng)統(tǒng)夾了進去,一口咬下去,簡直是人間美味??!”
待六十筐燒餅統(tǒng)統(tǒng)被吃干抹凈,馮樂賓拍了拍肚皮,想夸一夸燒餅的美味之處,奈何他沒什么文化,只能贊嘆一聲:
“好吃!”
有士卒意猶未盡,問道:“什么時候吃晚食???”
馮樂賓沒好氣回應(yīng):
“到晚上的時候,你就可以吃晚食了!”
也有士卒嘿嘿一笑,建議道:“百將,帶我們?nèi)ッ穹驙I地視察一番吧?!?p> 一言驚醒夢中人!
馮樂賓不曾有絲毫猶豫,立即帶上六十余青州兵,直線奔向民夫營地。
…………
民夫營地。
馮樂賓及六十余青州士卒,急吼吼地跑至營地門口,大聲道:
“姜百將,餅?zāi)兀乙燥?!?p> 姜塵哈哈大笑,揮了揮手:
“來人,喂阿賓吃餅!”
常言道,想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但令姜塵沒想到的,最終風靡青州兵的美食,并非燒餅,而是——
燒!餅!夾!肉!
姜塵試圖將它命名為“肉夾饃”。
但很遺憾,失敗了。
大多數(shù)青州兵并不認可這一名稱,紛紛反駁道:
“明明是燒餅夾肉嘛,為啥偏偏要叫肉夾饃?”
姜塵:“……”
很快。
城內(nèi)一百多青州兵,都成了燒餅夾肉的擁躉。
當晚,一百多士卒皆手拿著“肉夾饃”,與其他同袍閑聊打屁。
此等異事,很快便吸引了校尉張影的注意,他親自嘗過燒餅之后,立即得出結(jié)論:
“此物,可充當軍糧!”
…………
次日清晨。
范良善牽著牛馬,為姜塵帶來了整整十三四袋糯米,大大加快了糧倉建造速度。
陳不餓粗略計算了一下,至多十六七天以后,便可完工驗收。
畢竟該糧倉本身就是以卜善庭院為基礎(chǔ)改建而成,并非從零開始,遠比一般建筑修繕的速度,要快很多。
姜塵站立于糧倉大門前,詢問道:
“叔,還有什么辦法,可以加快糧倉建設(shè)?”
陳不餓舔了舔酸菜味兒的鵝卵石,思索片刻,回應(yīng)道:
“瓦片,目前營地里瓦片欠缺的很,要么從其他民房頂部拆取,要么便只能慢慢燒制?!?p> 姜塵嘴角微微上揚,心里泛起了白嫖的心思,抬眼望向范良善遠去的背影,連忙高呼道:
“范兄請留步?!?p> “?”
范良善緩緩打出一個問號,心中忽然升騰起一絲不妙的預感,本能地后退了半步。
…………
在接下來的幾日,范良善仿佛經(jīng)歷了噩夢一般的人生。
每當他聽到姜塵親切呼喊“范兄”兩個字,兩條腿就忍不住打起了寒顫,心中惡狠狠腹誹道:
“彼其娘之!”
“你這狗日的民夫,真當咱是你兄弟了?”
短短三天時間內(nèi),姜塵以修建糧倉為由,向他借了桐油、瓦片、梁木、各類工具等等物什,總價值接近四百兩。
甚至還借了些許他麾下的青州兵,充當苦力使用。
當初范良善低價收購古玩字畫時,也不過從姜塵手中賺了莫約二百五十兩銀子,這一波,不但全賠了出去,還額外搭上了一百三十兩。
姜塵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當眾夸贊:
“范兄,你真是個天字第一號大好人吶~”
這句話的每一個字,仿佛一把把鋒利的刀刃,深深刺入范良善的心臟,痛,太痛了!
“該死的蠢東西,哪有你這樣對待兄弟的!好人?我看是天字第一號大蠢貨吧?!”
“我簡直是成了妓女,還免費給你嫖!”
“彼其娘之!”
范良善怒氣沖沖,回到營帳內(nèi)后,氣得直接摔碎了心愛的茶壺,但一時之間,他竟拿姜塵沒有半點法子,唯有一忍再忍。
原因倒也簡單。
在鬼蜮消散之前,他還真尋不到三年生的白須蟋蟀,這玩意并不算昂貴,卻極為稀有,這才是拾荒者數(shù)量極少的主要原因。
因此。
姜塵體內(nèi)的拾荒者藥性,還當真是蝎子拉粑粑獨一份兒。
“等著吧,等到了木曜之夜,你吃進去的東西,我要你統(tǒng)統(tǒng)吐出來!”
范良善面露兇狠,冷冷道:
“到時候,再讓你見識見識,你口中天字第一號大好人,‘范兄’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