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過去十年還是二十年,這口老井的水依然還是這么的清澈,小小的圓汪汪的一團閃著亮光,可水中倒映的人卻不是十幾年前風(fēng)華正茂的樣子了。
頭發(fā)已經(jīng)白了一大半的先生轉(zhuǎn)過臉來卻看著并不算太老。
他從沒有像今天這樣,在大白天光明正大地走在村里,村長,支書恭恭敬敬的領(lǐng)著路,一路上的村民都駐足偷偷打量這個西裝革履的大老板。
“靳先生,村口那口井淹死過人,不吉利,您別靠的太近,晦氣”
村支書沒話找話的討好道。
許是很多難忘的事都發(fā)生在這口井邊,所以靳亦文對這口井格外感興趣。
“演死過人?淹死過什么人?”
“一個瘋女人找不到孩子,一頭扎進井里去了,二十多年前的事兒了,現(xiàn)在村里人都不敢靠近那口井了,聽說那女人死后,晚上還出來抓小孩作伴兒呢”
靳亦文聽著皺起了眉頭。
“別聽這個小崽子瞎說,村里的老人怕孩子們靠近那口井掉下去,編故事嚇人呢”
村長還是那個村長,只是胡子長了點,這里面的事他是清楚的,生怕這個小崽子口無遮攔,得罪了這個大人物。
說著話,七拐八拐的來到了一戶人家門口,這破舊的木門看起來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很長時間的磨礪,已經(jīng)搖搖欲墜了。
支書敲了敲門,喊到“長青,在家不,開開門,村長來了”
敲了好一會,才有個懶洋洋的小伙兒打著哈欠從里面把門打開了。
“呦,叔這是誰呀”
第一次看到穿著西裝,打著領(lǐng)帶的人,小伙都看呆了。
“這是村里的貴客,從國外回來的”
支書朗聲說道,仿佛從國外回來的大老板是他一樣。
“路過你家客人口渴了,來討杯水,你娘呢”
村長搓了搓手向小伙子問道。
“我老娘一大早帶著傻大姐去地里掐谷子去了,還沒回來呢”
小伙又打了個哈欠,慢悠悠的說道。
“你這小子,都該娶媳婦兒了還這么懶,天天睡到日上三竿,跟你那懶鬼爹一個樣子,也不知道干活兒,你要把你娘累死呀”
支書雖然比長青大不了幾歲,可到底是長輩,最看不慣他這股懶勁兒了,平日里就沒少說他。
“你娘她還好嗎”
靳亦文抿了抿嘴,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
“好呀,好著呢,能吃能睡,干活麻利著呢”
小伙兒笑嘻嘻的坐在小板凳上仰著臉回答。
看著這個破舊倒是整潔的院子,靳亦文想象著知儀這三十年是怎么渡過的,看著這囚禁了知儀半生的牢籠,心里五味陳雜。
“這孩子的爹去的早,他娘又當?shù)之攱尩睦洞笏麄兘愕軆蓚€,他姐又是那樣的,真是不容易呀”
村長不住的感嘆到。
聽到這話靳亦文回過神來,想起來了多年前見過的那個男人,那可恨的嘴角深深刻在他的腦海中。
幸好這個混蛋死得早,要不然非讓他血債血償,償還他對知儀母女做的惡。
知道知儀一時半會兒回不來,怕待久了引人懷疑,沒一會兒,靳亦文一行人就離開了。
到了村長家,村長和支書正陪著靳亦文說話。
“旦兒,去看看你娘是怎么回事,客人都坐了這么久了,連口吃的還沒上,太不像樣了”
村長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把支書支了出去。
“靳先生,您這次回來是”
屋里就剩下兩人了,村長也就有話直說了。
“我這次是為了辦成三十年前沒辦成的事兒”
靳亦文沉聲說道。
“可長青他娘”
村長嘆了口氣,便不在往下說了。
已經(jīng)過去快三十年了,如今這二人都是往五十走的人,這位靳先生還是一樣執(zhí)著,那雙眼睛里的堅定一點不比二十多年前少,真算是有情有義了。
長青他娘一輩子受了這么多苦,也算苦盡甘來了,只是這件事還需問問長青他娘的打算再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