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更改計劃
武將軍覺得自己摸對了永熙帝的心思,更加確定要聽從齊王命令,無視鄭十的這個想法。
所以,武將軍開口詢問齊王,對著站在他身后的裴寶珠也點了點頭。
裴寶珠挑眉,這個武將軍不錯。
看來表哥的朝廷上可用的人越來越多了,這次事件后,這位武將軍可要升職了。
武將的官職不好升,只有打仗立了軍功才可以升職。
大乾與北淵自從昭淑大長公主和親后便簽訂了協(xié)議不再征戰(zhàn),南疆的戰(zhàn)場近年來也安定起來,沒有發(fā)動戰(zhàn)爭的可能性。
武將軍曾經(jīng)參與過南疆的戰(zhàn)爭,封了二品的官職,然后一連近十年官職都紋絲未動,武將的升遷很需要機(jī)遇的。
但大部分武將都不希望有那個機(jī)會,因為他們的機(jī)會代表著又有戰(zhàn)爭了,國家又要開始涂炭生靈。
這是有良知的人都不愿意看見的。
還有一種升職的機(jī)會就是幫著皇帝平凡內(nèi)亂。
比如逼宮剿匪等等。
這次的機(jī)會給了武將軍,說明表哥看好他。
從武將軍對鄭十的態(tài)度便可看得出,表哥沒有選錯人。
齊王不知道武將軍所想的那些,表情凝重的告訴他:“武將軍,黑龍寨的山匪先放到一旁,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武將軍好奇。
他們此行的目的就是清剿山匪,比清剿山匪還重要的事情?
他想不到是什么。
鄭十也摸不到頭腦,他早上離開的時候,還一切正常呢,怎么才離開幾個時辰就變了卦呢?
他看向程其正,準(zhǔn)備從他的臉上看出什么。
可是程其正垂著腦袋,讓人看不清他的思緒。
下一刻,齊王就說出了讓他震驚的消息。
“我們在鎮(zhèn)子里發(fā)現(xiàn)了盧家叛軍的蹤跡,跟著幾個可以的人走,發(fā)現(xiàn)他們?nèi)チ吮鄙?,北山荒蕪,是很好的藏匿地點,盧義所帶領(lǐng)的那一支叛軍很有可能就在北山之中。”
武將軍瞠目結(jié)舌:“這…怎么可能!”
慶安鎮(zhèn)離京城才多遠(yuǎn)的距離?他們躲在這里分明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
如果是真的,管他什么山匪,肯定是要圍剿盧家叛軍更重要。
黑龍寨的這些山匪在慶安鎮(zhèn)盤踞了這么些年,也沒聽說過他們犯下多大的罪行,要不是鄭家突然上書要清剿黑龍寨的山匪,恐怕沒幾個人能想得起他們來。
和盧家的叛軍比,自然是叛軍的威脅性大,應(yīng)該是放在首要位置的。
武將軍看向鄭十,這里還有一個世家的人,會不會給那些人傳遞消息?
幾個世家向來一個鼻孔出氣,難保鄭家的小子不會給盧家叛軍通風(fēng)報信。
鄭十:“……”
他露出無懈地笑容:“武將軍看我做什么?”
“哼”武將軍扭過頭,起身對著齊王抱拳道:“王爺,盧家叛軍當(dāng)前,山匪之事確實要往后延一延?!?p> 齊王展開扇子搖了搖,點頭贊許道:“正是如此,本王已經(jīng)派人快馬加鞭回京城送信,只等陛下的口諭一到,我們便開始行動!”
齊王看向鄭十:“十公子你的意思呢?”
“……”鄭十無語,都已經(jīng)派人進(jìn)京稟報陛下了,還有他反對的余地嗎?
盧家和鄭家的那些官司也不少,可父親在盧家傾覆后還是不免有些兔死狐悲。
在他和兄長們面前曾感嘆盧家走錯了路,才會步了王家的后塵。
而他們選擇支持太子也是因為不想鄭家將自己逼上絕路,如果要扶持四皇子為新君,他們所要走的路不比盧家逼宮那條路安全多少。
太子尚在,且陛下的一顆心全然偏向太子,普通的挑撥攻殲之法根本無法動搖陛下對太子的寵愛,只能有取太子性命這一招。
刺殺儲君等同刺殺皇帝,都是抄家滅門的大罪。
他們犯不上。
可是同情歸同情,他不會幫盧家做什么的,他們和盧家的關(guān)系這些年本來就有些僵硬,兩家的來往少了很多。
沒什么特殊的感情。
何況盧家犯了那么樣的大罪。
鄭家先前嫁進(jìn)盧家的女兒全部被舍棄,娶的盧氏女也全部被休棄,雖然看起來有些無情,可是沒有辦法,鄭家有鄭家的苦衷。
總不能為了個已經(jīng)漸行漸遠(yuǎn)的姻親,配上一大家子的性命。
武將軍看他做什么?
在場的恐怕沒有比他更想抓住那些叛軍的人了,否則這次的時間實在太湊巧了。
鄭家剛主動請旨來慶安鎮(zhèn)剿匪,慶安鎮(zhèn)就出現(xiàn)了盧家的叛軍。
陛下會不會因此懷疑鄭家有意為之,在幫助盧家的叛軍奪取地盤?
所以他必須要表態(tài)。
如何表態(tài)呢?
自然是親手送盧家的叛軍們上路,他對盧家的叛軍越狠,越能證明鄭家的不知情。
看著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自己身上,鄭十立馬起身表態(tài):“盧家叛軍罪不可恕,必須先緝拿他們?yōu)橹鳌!?p> 齊王點了點頭:“十公子你是這次的負(fù)責(zé)人,本王就不多嘴了?!?p> “…是?!?p> 武將軍聞言立刻看向齊王。
為什么會這樣?
齊王竟然交給鄭家小子去辦?倘若鄭家小子心里存著幫盧家叛軍的想法,延誤軍情,讓盧家叛軍逃了怎么辦?
不對!
齊王殿下的身份最高,即使眼下命令自己聽鄭家小子的,之后他有什么命令自己肯定還是先以齊王殿下為主的。
把指揮權(quán)交給鄭家小子,是齊王殿下故意為之的,只要鄭家小子有和叛軍來往留情的機(jī)會,自己一定會上報陛下,殺一殺鄭家的威風(fēng)!
或許還可以用這個錯處揪住鄭家的小辮子,讓陛下有機(jī)會對鄭家發(fā)難。
裴寶珠默默觀察。
嗯…怎么說呢?
這位武將軍的腦子是慢了點,可稍微緩緩還是能想明白的。
這樣的人正合適。
看著幾個男人將事情定下來,裴寶珠無聲無息地退出屋子。
他們都注意到了。
但齊王沒有說話表態(tài),他們自然不會多嘴。
“…”
裴寶珠回到自己的院子,忙活了一天,她的腰酸背疼的。
“韓諾的兄長可有醒了?”
青女搖頭:“可能藥量下的大了點,還未蘇醒?!?p> 程其正的人給韓家老大灌啞藥,他們不能出面阻止,只好提前把藥給換成了迷藥,反正剛開始的效果是一樣的,程其正的人可沒有機(jī)會等著韓家老大醒來確定他是不是真的啞了,只要親手喂他喝進(jìn)藥便已經(jīng)達(dá)到他的目標(biāo)。
“竹娘已經(jīng)送他們回家了,韓姑娘自己請了大夫,想來明日韓公子就可以醒過來了?!?p> “嗯,讓竹娘多留意那邊的情況,韓公子不能出事。”
青女道:“竹娘直接跟我請命親自在韓家保護(hù)他們呢,奇了怪了,從前她不是愛多管閑事的人啊?!?p> 竹娘小時候的遭遇,讓她對男子有別樣的厭惡情緒,與兄長的關(guān)系好還是因為兄長的身形特殊。
韓家老大那個類型應(yīng)該是她最討厭的類型之一,她難道不嫌棄了?
裴寶珠隨口應(yīng)了一聲,只要韓諾他們安全就好,底下怎么安排不用她一一過問操心。
她走到梳妝臺前,坐下拆著發(fā)飾。
青女幫她捏著肩膀:“主子,郡馬爺送了消息回來,這幾日他有事在外需要處理,讓您不要擔(dān)心。”
裴寶珠拆頭飾的手頓了下,在鏡子里看著青女的眼睛問道:“他可說去了哪里?”
青女搖頭:“郡馬爺并沒有說明,只是讓您不要擔(dān)心。”
裴寶珠皺眉。
他這樣突然失蹤只留下三言兩語,讓她如何不擔(dān)心?
裴寶珠捏了捏眉心:“明日你陪我去貨行走一趟。”
“是?!?p> 鎮(zhèn)子上的風(fēng)吹草動瞞不過貨行掌柜的眼睛,連程其正的一舉一動都在他們的眼下。
想要問阿恭的去處讓他們?nèi)ゲ榧纯伞?p> ——第二日,裴寶珠做好偽裝后和青女去了貨行。
這次她們從后門進(jìn)入掩人耳目,沒有像前兩次那么張揚。
先前那兩次是故意引人注意的,讓鎮(zhèn)子上的人知曉有她這號人的存在。
而今日,她是來打聽消息的,自然不會想太多人知道,免得被人跟蹤發(fā)現(xiàn)她去了程府。
貨行的后門不對外開放,只有對上暗號的人才能進(jìn)入,裴寶珠作為貨行現(xiàn)任主人,自然順利通過。
掌柜的得到消息匆匆趕到樓上見她:“郡主殿下安。”
“免禮吧?!?p> “我今日來是有消息找你打探。”
“郡主殿下請說,屬下一定全心搜查?!?p> “郡馬昨日從程府出去后不見蹤跡,說是有事要辦,你們可有留意他的蹤跡?”
“昨日程府進(jìn)出的人不少,恐怕要一些時間才能查清?!?p> 裴寶珠道:“郡馬是早晨的時候離開,用的是這副面具?!?p> 裴寶珠提供準(zhǔn)確的時間和謝長恭易容后的模樣,可以加大效率。
昨天進(jìn)出的人多,那也是見過韓諾到返回程府之間的這段時間,早晨的時候應(yīng)當(dāng)不會有太多人進(jìn)出程府。
掌柜的表情輕松不少:“屬下這就下去問,郡主殿下請稍作等候吃些茶點?!?p> 裴寶珠點了點頭。
“…”
“郡主殿下,查到了!”
掌柜的下去還不到半刻鐘,就飛快的回來了。
“這么快?”裴寶珠詫異。
掌柜的含笑道:“并非屬下們的動作快。”
就是再快也不能這樣快,需要大量的時間去研究他走過的路線,所要問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郡馬爺送了紙條來?!?p> 昨日他不在貨行,收到的紙條被他的下屬收拾在他的密室里,剛才他下去詢問,下屬才想起這回事。
于是他立刻去密室找到紙條,一看果真是郡馬爺留給郡主殿下的。
只是…郡主殿下看了紙條怕是要不高興了。
裴寶珠接過紙條,看清上面的字后沉默,屋子里氣壓低沉的嚇人
青女咽了咽口水,郡馬爺究竟寫了什么紙條,把主子氣成這樣?
借著地形優(yōu)勢,她垂下眼睛偷偷瞄了一眼。
眼睛瞬間瞪大。
這這這!
難怪主子會生氣!
郡馬爺一聲不吭的竟然單槍匹馬跑進(jìn)盧家叛軍的老巢了!
稍微不慎被叛軍發(fā)現(xiàn),再好的身手也難從叛軍的手中逃脫啊!
雙拳難敵四手的道理世子爺不明白嗎?
瞧把主子氣成什么樣子了!
裴寶珠握緊紙條,很想就這樣回去,再也不管謝長恭。
可心底的擔(dān)憂與害怕還是不能讓她做到直接甩手離開。
那人之前不肯告訴她去處,想著法的讓她出府,昨日其實她沒必要去府衙,竹娘去更能安撫韓諾的情緒,是阿恭建議她過去的,現(xiàn)在想來他是故意支她離開,免得自己追問他的去處。
哈哈,他答應(yīng)過不再騙她,確實沒有再騙她,而是直接糊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