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傳奇人物越娥
裴寶珠迷迷糊糊地應(yīng)了一身,窩在床上眼皮子范沉,謝長恭拍著她后背,輕輕道:“睡吧?!?p> “唔…”她閉上眼睛,動都懶得動,靠在他身上睡著了。
謝長恭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到床榻,貼心地蓋好被子,下床。
出了屋子,對等在外頭的青女道:“守好你主子,本世子晚間未回的話就說有事調(diào)查,不必等?!?p> 青女屈膝:“是?!?p> “郡馬爺安?!?p> 云月走來,看見謝長恭,匆匆忙忙行禮。
“嗯?!彼S口應(yīng)了聲,轉(zhuǎn)身徑直離開。
“…”
“主子睡著了,云月姐姐有事晚些再來?!鼻嗯畨旱吐曇?。
云月盯著謝長恭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青女咳了下打斷她。
“?。颗丁彼纳癫粚?。
青女心里一個咯噔,云月這表情,莫不是…看上謝世子了???
她還沒遇見過,該怎么處理,先勸她死心還是直接告訴主子?
云月聽到她心聲定會笑死,她豈能看上郡主的男人!
她只是看郡馬爺?shù)纳裆庺瑁瑩?dān)心他對郡主腹中孩子不利。
“青女,你仔細(xì)些伺候郡主?!眲e讓郡馬爺有可乘之機(jī)。
云月隱晦地提醒,青女是郡主的貼身丫鬟,當(dāng)知曉肚子的孩子是誰的…
青女暗暗琢磨如何勸云月,她突然的話讓青女摸不著頭腦,愣愣地點(diǎn)頭:“是?!?p> ——
云月沒看錯,謝長恭神情的確不美妙,他給裴寶珠講述往事時突然察覺到一絲蹊蹺——李皇后的死。
世家和裕安帝如何交手,雙方心照不宣的默契,不會傷害李皇后,甚至全竭力保全李皇后。
岳母嫁到北淵,裕安帝和姑丈跟他們的關(guān)系降至冰點(diǎn),所以他們迫切需要李皇后這個樞紐緩和裕安帝的怒火。
那么,世家與帝王共同保護(hù)的李皇后怎么死的呢?岳母素來康健,又為何突然暴斃而亡…
還有最重要一點(diǎn),當(dāng)初李家為何不反對岳母和親北淵王?
姑丈與表哥登記后都不曾加恩李家,甚至出手打壓,未嘗沒有遷怒李家的意思,岳母歸京后和他們走的卻很近。
李家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
“蕭孟,速找李皇后的冊錄?!?p> 李皇后的記載不少,蕭孟搬來整整一摞子:“老大,全在這里了,需要我?guī)湍銌???p> 謝長恭點(diǎn)頭:“找與李家相關(guān)的。”
兩個人翻找比一人快,謝長恭謄寫出李家和李皇后的事。
李皇后,李家八十九代家主嫡三女,九十代家主嫡妹,未出嫁時與其嫂時有摩擦…
謝長恭目光在時有摩擦上停留。
他瞇縫起眼睛,問蕭孟:“李皇后的嫂子就是李家如今的太夫人?”
蕭孟點(diǎn)頭:“正是她!這位太夫人可不一般!”他娘熱愛八卦,李家太夫人幾十年前可是話題人物。
他沒少聽到,用不著找記錄他都能倒背如流。
“說說看。”
李家太夫人姓越名娥,看名字便她并非出身世家,世家規(guī)矩森嚴(yán),鮮少與外姓通婚,尤其是繼承人妻子選擇,必在門當(dāng)戶對的世家女中選擇。
比如李皇后的母親,就是鄭家的姑奶奶。
世家歷來如此,到了李皇后這代,不光裕安帝一反常態(tài)愛慕世家女,就連李皇后的兄長也十分叛逆。
意外結(jié)識越娥后,說什么都要娶她為妻,喊著一生一世一雙人。
遭到父兄外祖家極力阻止,讓他娶嫡親的表妹,但李劭洵也就是李皇后的兄長死活不肯。
一哭二鬧三上吊,他親娘扛不住了,最終同意越娥進(jìn)門,同時提了條件,他必須納兩個貴妾。
李劭洵聽說能娶越娥二話不說應(yīng)了,他娘說的條件壓根沒往心里去。
夫妻倆婚后如膠似漆,好不快活,李母看不上小門小戶的兒媳,更不喜兒子一頭扎在她身上。
某日,將兒子提溜到跟前:兒啊,還記得答應(yīng)娘的條件嗎,是時候兌現(xiàn)了。
一盆冷水把李劭洵澆醒,他和越娥真心相愛,哪里能叫其他女人摻合進(jìn)他們的純甄的愛情?開始耍賴不認(rèn)賬。
李母什么話也不說,立馬要吊脖子,李劭洵不可能讓老母親吊死,捏著鼻子同意了納妾,大不了不碰她們就是了。
自此,婆媳矛盾激發(fā),李府不得安寧,李皇后夾在母親和嫂子之間日子并不好過,她再明事理,一些事情上也不免偏心李母。
時日久了,越娥和李皇后間也有不少小齷齪。
直到李皇后成為獨(dú)寵后宮的皇后,姑嫂關(guān)系才逐漸緩和。
繼續(xù)說越娥,李劭洵納了兩個貴妾,越娥和他大吵一架,李劭洵先覺得對不起她,小意討好,越娥是個聰明的女人。
利用他的愧疚把他抓的更緊。
李母看不慣,時常和兒子念叨,你納了人家姑娘,不能虧欠人家。
不知是李母的魔音貫耳起了作用,還是李劭洵見到嬌滴滴的妾房后生了憐心,總之,李劭洵破了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誓言。
越娥傷心難過,認(rèn)清了現(xiàn)實(shí)。
男人的話不可信。
娘家低微婆家不喜,丈夫和小妾打的火熱,李府的下人不將這位當(dāng)家主母放在眼里,越娥陷入低谷。
她并沒有和李劭洵大吵大鬧,迅速沉寂,在李母面前也安分守己,端莊大氣。
李母滿意了,不再刻意挑刺。
越娥順利生下嫡子嫡女,更多的是妾房們貢獻(xiàn)的庶出兒女,越娥不計較恩怨,親自撫養(yǎng)庶子庶女,博得一番好名聲。
后來,李母病故,越娥在李府的日子順風(fēng)順?biāo)?p> 李皇后死后兩年,李劭洵在小妾的床上中風(fēng),家主之位傳給越娥的兒子,庶出的子女們和她感情親厚,無人反駁。
越娥一個小門小戶之女,成為世家的寶塔老封君,經(jīng)歷堪稱傳奇,無數(shù)女人以她為榜樣,但世上再無第二個越娥。
“我娘說了,李家太夫人是她最敬佩的人物?!?p> “敬佩她命硬克李家嗎?!?p> 蕭孟噎住。
老大一如既往的不會說話。
不過…
李家從李太夫人嫁進(jìn)去的確死了很多人,先是她老公公,接著是她婆婆,小姑子,丈夫,包括她撫養(yǎng)長大的庶子庶女,也有走在她前頭的。
甚至連她小姑子,李皇后的兒子女兒都一個不剩!
蕭孟打了個哆嗦,太可怕了,回頭勸娘換個崇拜的對象,他想家里人長命百歲。
謝長恭敲動手指:“你先下去吧,我去公主府一趟?!?p> 蕭孟走出屋外,反應(yīng)過來。
老大說錯了,郡主府才對吧?
——
公主府里頭并沒有多少人,只留下了幾個家丁丫鬟打理,裴寶珠每年在昭淑大長公主誕辰和忌辰的時候回來住上一日,顯得缺少人氣。
謝長恭走在府里,一個人影擋住他的去路:“謝世子。”
“本世子有事探查,行個方便?!?p> “世子言重了,您請?!奔叶∽尦雎穪怼?p> 他僅僅是個家丁,哪能阻攔謝世子,謝世子是他們郡主殿下的丈夫,更不能阻止了。
謝長恭暢通無阻的到了昭淑大長公主的房門前:“岳母大人勿怪,小婿有事探查?!彼衲O駱拥墓?,隨后推開房門進(jìn)入。
“…”
裴寶珠一覺醒來,已經(jīng)半下午,不見謝長恭蹤影她問青女:“郡馬呢?!?p> “您睡著后他出府,說有事調(diào)查,若晚間還未回來,讓您先睡不必等他?!?p> 裴寶珠“嗯”了一聲。
彩月:“郡主,盧大人求見?!?p> 裴寶珠脫口而出:“不見?!彼幌胗绊懙浇裉斓暮眯那椤?p> 但還不到丟開盧桀的時候。
她補(bǔ)充道:“告訴他改日再來?!?p> “郡主殿下,您如此待微臣,微臣心里難過?!?p> 裴寶珠望著不請自來的男人,沉下臉。
“殿下懷著孩子,千萬別動怒?!?p> “盧大人,請坐?!彼ばθ獠恍?。
盧桀不在意她的態(tài)度,也沒落座:“微臣等下有急事,便不坐了?!?p> “盧大人何事見本郡主?!?p> “郡主殿下,微臣意外得到一個消息,謝世子到公主府去了,哎,他怎能如此不敬大長公主。”
其實(shí)并不是意外,他的人一直盯著謝長恭。
福康懷孕后,謝長恭搬到郡主府,守著??底悴怀鰬簦R桀握緊拳頭,那個家伙真是好運(yùn)。
今日底下人突然匯報,謝長恭去了暗營,待了小半個時辰后,前往公主府,他的人怕公主府里有人監(jiān)視,不敢跟進(jìn)去。
不知道謝長恭去公主府的目的。
嘖,他的人查不出,??悼偰懿槌觥?p> 昭淑大長公主是??档牡拙€,謝長恭自己作死別怪他不客氣。
裴寶珠抿唇,語氣算不得好:“本郡主回頭問他。”
盧桀勾唇:郡主殿下,您這幅樣子美極了。
“你先回去,無事別來郡主府。”
“微臣遵命。”
打發(fā)走盧桀,裴寶珠表情放松下來。
青女在一旁道:“主子,您的演技更勝一籌?!?p> 裴寶珠喝了口茶:“本郡主厭惡盧桀?!彼哉f話的語氣不自覺的變差。
盧桀好像以為自己在不高興阿恭闖進(jìn)公主府?
呵,阿恭是她的夫君,阿娘的女婿,公主府的大門隨時為他敞開。
阿恭走時告訴青女他去調(diào)查事情,結(jié)果跑到公主府,想必與阿娘有關(guān)。
她仔細(xì)回想謝長恭講述的故事,腦海升起可怕的想法,不,不會的!
“…”裴寶珠苦笑,她在自我催眠嗎?
——
謝長恭回來的比預(yù)期早,裴寶珠正捧著湯碗小口抿著,“彩月,添副碗筷。”
謝長恭換完衣裳出來時,裴寶珠用勺子攪著碗底的湯,他笑著拿過碗,給她盛了小半碗湯,放到她手邊
郡主大人主動替他夾菜,世子爺難得享受一把嬌妻的侍候,愉快的…吃撐了。
裴寶珠無語地拉著他散步消食:“吃不下還吃。”
“小九親手夾的菜,多少都吃得下?!?p> 裴寶珠掐了下他的胳膊,憤惱道:“少來,我可不想后人提起我說那個喂死夫君的郡主!”
“哈哈哈,咱們一起青史留名,小九要感激我才是?!?p> 裴寶珠:“……”謝謝,本郡主不想留這種名。
她回頭看了眼,青女心領(lǐng)神會,帶著人退到遠(yuǎn)處。
來了,小九連回屋子都等不及。
“查到什么了?!?p> 謝長恭摟著她的腰,“告訴你可以,但你千萬別動氣。”任由她胡思亂想對身子更不好。
“我曉得輕重。”眼下什么都沒有腹中的孩子重要,她會控制好情緒。
“岳母和李皇后的死,恐怕與越娥有關(guān)。”
裴寶珠輕笑:“真的是她?!?p> 以阿娘的謹(jǐn)慎程度,能害到她的唯有信任的人。
阿娘惦念已逝的外祖母,將滿腔思母之情轉(zhuǎn)移到李家,而李家和外祖母有關(guān)的人物,只有越娥。
即使是沒血緣的舅母,阿娘和她仍很親近。
裴寶珠握拳,阿娘錯信了豺狼。
謝長恭不語。
沒告訴她其他的猜測,岳母或許早已察覺越娥的心狠手辣,與越娥走得近乃她有意為之,目的是查探李皇后的死因。
既然如此,岳母離世可能另有隱情。
謝長恭拍了拍她的手,安撫道:“做了壞事,總會露出馬腳,一切有我在?!?p> 裴寶珠紅著眼圈,扯著嘴角笑:“我相信你。”不管發(fā)生什么,都相信你。
她心里默默補(bǔ)充。
“…”
第二天,謝長恭沒出門,留在府里陪著裴寶珠,倒是迎來一個意外的來客。
“嫂子,幼彤給您請安?!崩钣淄疅崆檠笠纭?p> 連看著謝長恭也順眼不少:“郡馬爺安。”
“有些日子沒見你了,在府里忙什么?!?p> “嘿嘿,跟著嫂子們學(xué)習(xí)管理家務(wù)…”她邊說邊掃了謝長恭一眼,意思很明顯,我們女人說話,你趕緊走。
但謝長恭沒問她半個眼神,一門心思裴寶珠倒水喂點(diǎn)心,還用帕子給她擦嘴擦手,照顧的相當(dāng)周到。
“……”李幼彤莫名感覺眼睛疼。
暗罵謝長恭諂媚無恥,若不是郡主懷孕了,郡主府哪里有你的位置!
不過他能回到郡主府對她沒壞處,??悼ぶ饔殖蔀樗纳┳印?p> 許是感應(yīng)到李幼彤的腹誹,謝長恭抽空瞟了她一眼,里頭夾雜著不屑與嘲諷。
李幼彤不甘示弱的回瞪,這里可不是淮安候府,說不讓她上門就不讓她上門,郡主親口允她來郡主府做客的。
裴寶珠無視他們的小動作,李幼彤勝負(fù)欲出來,滔滔不絕地講著李家的事,勾著郡主大人沒空關(guān)注某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