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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到未知朝代當(dāng)少爺

第十六章 師徒再遇

穿越到未知朝代當(dāng)少爺 干飯的狗 4058 2022-09-29 16:56:47

  年前,死獄里來一位熟悉的“客人”。

  洪善巧在翻看到名字后,倒是急忙趕到了徐長生的近前。

  “去看看吧,來了一位老先生?!焙樯魄擅嫔殴值馈P扉L生點點頭,已經(jīng)隱約猜到了什么,只是當(dāng)他看見被折磨得不成人樣的趙爾雅時,心頭仍是忍不住一酸。

  “松綁?!?p>  趙爾雅算得上是他的老師,如今進(jìn)了地牢,怎么說也要照顧一些。雖說不能救他出去,但讓他好過一些,也算是能盡的微薄之力了??僧?dāng)他靠近趙爾雅時,卻下定了要救出他的決心來。

  “請良醫(yī)來看看?!毙扉L生扶起趙爾雅,摸到的像是皮包骨一般,渾身上下都是血痂。趙爾雅已經(jīng)神志不清了,長久的折磨,讓他虛弱到睜不開眼,鼻息微弱。

  再經(jīng)了幾日調(diào)養(yǎng),趙爾雅總算是能夠開口說話了,不過兩人見了面,只是淚眼汪汪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淮南養(yǎng)人,等先生病好了,我便送先生去淮南?!毙扉L生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了帶來的飯盒。只是趙爾雅吃的很少,吃了幾口便停了筷子,靜靜地看著徐長生。他如今已是階下囚,這輩子或許就到這了,已經(jīng)不敢再奢望什么。只是在臨死前,能遇到一個如此待自己的學(xué)生,他已經(jīng)知足了。

  “長生,不要因為我背負(fù)亂黨的聲名。”

  徐長生收拾好飯盒,鄭重地朝趙爾雅行了一禮,沉聲道:“若不能救先生,有負(fù)先生授道解惑之恩,亦有負(fù)道純所托?!?p>  “你們都是好孩子,不必為了我這副老骨頭再去折騰了?!壁w爾雅說著說著,便漸漸沒了力氣,再度昏睡了過去。

  走出地牢的徐長生,望著庭前的白雪,一時不知這白茫茫的一片是雪,還是自己的愁思。他信不過洪善巧,即便兩人親近勝過旁人,他總覺得他像是藏了什么心思,他或許和在這里的每一個人一樣,誰都不信。

  過些日子便要帶著趙汝墨進(jìn)宮見駕,或許可以借著良機(jī)向皇帝求情,讓趙爾雅安度一個晚年。他看過有關(guān)趙爾雅的卷宗,上面并無實罪,其間兩句有關(guān)亂黨的話也可另作它解?;蛟S最大的罪,便是門生過千,在涼都有著不小的影響??蓙y黨終究是沒落了,如砍掉的大樹,剩下的樹樁已經(jīng)成不了氣候。

  雪是在十五日后化的,一向莊嚴(yán)的皇宮也多了絲喜慶。徐長生按慣例攜著新婦面見皇帝,兩人趁著天色未明便同車而行,一路上言語甚少。而這幾日染了風(fēng)寒的趙汝墨,有些昏眩,無奈之下只能枕著徐長生,勉強(qiáng)硬撐著。而徐長生只以為她受不了顛簸,并沒在意。

  皇帝在偏殿候著,此時褪了龍袍,倒像是一個平常的中年男子。兩人靜靜候著,望著那俯身練字的身影,倒是不好去打擾。直到臨近午時,那身影才反應(yīng)了過來,回過了頭。

  “朕的錯,倒是把你們這對佳偶給忘了。”皇帝笑道:“李南,為何不提醒朕呢?”

  “回陛下,徐大人見陛下練字出神,便不讓小人打擾?!泵欣钅系奶O(jiān)連忙下跪道。

  “微臣攜汝墨見過陛下?!毙扉L生與趙汝墨叩首道。

  “請起?!被实凼掌鹆藭嫞d致似乎頗高:“賜座?!?p>  “諾。”李南聞言行事,手腳倒也便利,似乎早有準(zhǔn)備。

  一陣寒暄之后,在談到近來看了何種書籍時,徐長生忽的沉默了。

  “長生,不妨直言?!被实劭闯隽硕四?,出聲問道。

  “還望陛下恕罪,微臣只是想起了尚在獄中的恩師,他也曾問過這話?!毙扉L生低著頭,面色沮喪,言語之間滿是懇切:“恩師年事已高,本該安享天倫之樂,可膝下既無子嗣,門中學(xué)子亦無人探視,如今身陷囫圇惶惶度日。微臣,心有不忍?!?p>  皇帝收起了笑意,臉色倒也不曾帶怒,只是忽然轉(zhuǎn)開了話茬。

  “李南,你不是說想找個師父么?朕今天就為你尋一個。你看徐長生如何?”

  “小人謝陛下恩典,只是小人身份卑微,不知徐大人是否肯教?!崩钅瞎虬莸?。

  “微臣自知才疏學(xué)淺,只怕誤人子弟。”徐長生跪伏道:“微臣有恩師卻不能盡師生之情,又何以與人結(jié)下師生之情,為人授道解惑。還望陛下收回成命?!?p>  趙汝墨跟著跪伏。

  皇帝見此無奈的搖了搖頭,心中暗想趙爾雅于他已然無用,做個順?biāo)饲橛钟泻坞y,便應(yīng)了下來。

  “朕倒像是成了惡人。也罷,就讓李南陪你同去,去放了他的師公,也算是拜師禮了。”

  “微臣謝陛下大恩?!?p>  只是望著徐長生遠(yuǎn)去的身影,他的笑容卻是停滯住了,心頭滿不是滋味。

  ……

  出了偏殿,徐長生眉頭緊蹙,而一旁的趙汝墨臉色愈發(fā)難看。李南跟在一旁,腳步輕盈,沒有聲響。

  徐長生回過頭,才看出趙汝墨的不適,當(dāng)下摸了摸她的額頭有些滾燙,急忙問道:“何時病的?”

  趙汝墨支支吾吾,答不上來。

  徐長生忽然想起那日垂釣時,趙汝墨在旁陪了一日,似乎那時起便隱隱有了咳嗽。而今日,先是經(jīng)了一番車馬,又在偏殿外站了幾個時辰,原本就弱的身子骨,只怕是早就扛不住了。

  “先送夫人回府。”徐長生著急道。

  “我沒事,還是先去救恩師吧?!壁w汝墨虛弱道。

  “也罷,那你們先送夫人回府。我與李南另尋馬車。”徐長生站住了腳,沉聲道。

  可當(dāng)看到趙汝墨虛浮的步子,搖搖欲墜的身形時,他終究是忍心不了。只見他三步并作兩步,一把將趙汝墨橫抱而起,抱進(jìn)了馬車。

  渾身乏力的趙汝墨早已沒有掙扎的氣力,當(dāng)下只能勉強(qiáng)瞪著眼,可當(dāng)聞到徐長生身上的氣味時,又不禁低下了頭,面色潮紅。

  “失禮了。我還是先送你回府吧?!?p>  趙汝墨微微點頭,只是那張緋紅的臉埋到了徐長生懷里,也看不到那抹嬌羞了。

  徐長生看著懷里的玉人,說不動心是假的,與她相處的日子里他不止一次想過便這樣度過余生???,她喜歡的終究不是自己。而自己,又何嘗是真正的喜歡她呢?若只是饞她身子,那日后又如何對她負(fù)責(zé)?

  他邁不過心里的那道坎,就像是一個惦記著已然無用的命根的太監(jiān),旁人可以勸他灑脫,可旁人終究不是他。這個比喻帶著惡意,想來是看著一旁的李南不爽。

  “李南,你先去死獄候著,我等等就來。”

  “是,徐大人?!?p>  “以后就叫師父吧?!毙扉L生收起了兒女情長,不愿再去想那些以后的事,或許船到橋頭自然直。而馬車外的這個麻煩,卻是實實在在的惹上了。

  皇帝是借自己為他鋪路,以便他取而代之。還是他派來監(jiān)視自己,以便將自己握在手里?徐長生想著,只怕兩樣皆有。若是宦官能掌握死獄,于皇帝而言,或許遠(yuǎn)比在世族手里要好得多。

  將趙汝墨安頓好之后,徐長生匆匆忙忙地出了徐府,救出趙爾雅是他如今最大的奢望。他負(fù)道純良多,若是能為她盡一份力,便是再豁出去幾次又有何妨。

  只是剛出府門,徐長生便見到虛弱的趙爾雅正被李南攙扶著下了馬車,身上也換上了暖衣。此時師生二人相見,眼眶不禁泛紅。

  “先生,受苦了?!毙扉L生躬身行禮,惋惜道:“只是有些事還需處理,不能陪著先生。還是先讓阿福帶您老去休息,明日再與先生共敘往事。”

  看著趙爾雅一瘸一拐的模樣,心中難免生出一股怨氣。

  “因言獲罪,道理何在?”

  “恩師,此話不可……”李南連忙跪下,面露惶恐。

  “走吧?!毙扉L生知道李南已經(jīng)備好了馬車,在宮里得勢的太監(jiān),心思大多縝密,“你也不必對我如此恭敬。你是陛下的人,膝蓋總要硬些,不必見誰都跪。”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崩钅闲卸Y三拜,算是正式認(rèn)過了師門,沉聲道:“跪師父,天經(jīng)地義。”

  徐長生看了他一眼,心里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想著以后多謹(jǐn)言慎行一些,以免落下把柄。

  今日死獄有一場重要的會面,據(jù)說是要商議某位重臣的生死,連陛下也會親自到場。因此即便剛救出趙爾雅,也顧不得敘舊,此時趕去死獄還要處理些卷宗,也不知什么時辰才能回來。

  只是剛踏上馬車,又想到趙汝墨仍病重臥床,連忙解下身上的御賜金牌,又吩咐了一遍下人:“好生照顧汝墨,若是事出有急,便拿著這御賜令牌去尋太醫(yī)?!瘪R車還未走幾步,又停車回頭道:“還是請?zhí)t(yī)先候在府內(nèi),回頭我再向陛下請罪。”

  雖說徐長生和趙汝墨沒有肌膚之親,但二人的婚約仍在,委屈的也不只是他一人,該有的責(zé)任也不能丟之腦后,更何況這病與自己也有些原因。隨著馬車遠(yuǎn)去,徐長生竟是漸漸地睡著了。而一旁的李南,不時看徐長生一眼,心中似乎想著什么。

  二人到達(dá)死獄時,皇帝還沒有來。眾人等候了兩個時辰,卻只等來一道密詔,由欽差大臣魏無厭和左無常徐長生秘密處死那位貴人。而當(dāng)他們走進(jìn)那扇門時,一道蒙面的身影卻從中走了出來,徐長生只覺得一陣熟悉。

  “還不認(rèn)識右無常么?”魏無厭回過頭,看著一臉困惑的徐長生,別有深意地笑了笑:“以后就認(rèn)識了。”

  “下臣不知。”徐長生警惕地看著魏無厭。

  “知道今天處死的人是誰么?”

  徐長生搖了搖頭,又想到這樣回答不合禮制,當(dāng)下又補(bǔ)充道:“回大人,下臣不知?!?p>  “那可是帝師。”魏無厭落寞地回過頭,像是想到了自己將來的下場,低聲道:“說死,可就要死了。”

  “大人……怕了?”徐長生忽然停下了腳,連他自己也想不明白為什么會問出這么一句話來。

  “怕?”魏無厭忽然放聲大笑了起來,笑聲在幽深的過道里顯得尤為空靈和滲人:“徐家祖上也有那么一個人曾問我怕不怕。那個人是你爺爺,對我有知遇之恩?!?p>  徐長生知道自己已經(jīng)失言,不該再往問下了。

  “我只是想告訴你,一旦你踏進(jìn)那扇門,這輩子的清譽(yù)就再也難保了?!蔽簾o厭看著那兩扇暗門,一字一句地吐落著?!岸?,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p>  “下臣自知失言,還望大人慎言?!毙扉L生聞言,躬身行禮道。

  “你倒是識趣?!蔽簾o厭搖了搖頭,語氣有些無奈:“進(jìn)去吧?!?p>  沉重的石門緩緩開啟,入眼的地方卻并沒有徐長生想象中的血腥與骯臟,反而干凈的一塵不染。而屋子的中間,則是一襲白衣的老者。老者此時閉目養(yǎng)神正襟危坐,渾身上下整潔如新,絲毫看不出一絲牢獄之災(zāi)該有的模樣。

  老人頭發(fā)已經(jīng)全白,桌前擺著二兩黃酒,和一只還未動過的燒雞。酒杯里的酒已經(jīng)盡了,燒雞還冒著熱氣。魏無厭跪地一絲不茍地行了大禮,然后極為恭敬地跪坐一旁,輕聲道:“林相,該上路了。”徐長生跟著行禮,余光打量著這位帝師的模樣,或許和藹可親是最為合適不過的成語。

  “帝師,該上路了。”

  魏無厭再度行禮,卻并沒有得到回答。而當(dāng)他們起身時,只見林若輔的口角正緩緩流出鮮血,他已經(jīng)逝去多時了。魏無厭恭敬地第三次行禮,將頭埋在地上,久久沒有抬起。

  “便是死了,也不愿讓陛下難堪嗎?”

  徐長生想到了先前翻閱的卷宗,傷或死于這場黨爭的人,將近兩萬,真正在流血的又豈是只有變革派。而對于黨爭之首的林若輔,記載只有寥寥八字:以權(quán)謀私,德不配位。

  而在一年后,皇帝再度推行新政時,他們才發(fā)現(xiàn)太尉、宰相和御史大夫已經(jīng)不再站在他們這一邊,朝堂上下再沒人能夠阻攔新政。

  隨著文武科舉制度的徹底推行,屬于天下人的龍門,已然大開,再無人能夠合上。

  而這次黨爭,史稱墨淵之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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