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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到未知朝代當少爺

第四章 舟車勞頓

穿越到未知朝代當少爺 干飯的狗 3123 2022-09-21 10:09:25

  “二公子,我們就這樣逃了。老爺知道,會生氣的?!卑⒏q{著馬,看著從馬車里探出頭來的徐長生,心中無不愧疚。二公子是對他好,可老爺也對他好,只是此時上了賊船,想下船就難了。

  “父親知道了,可能會生氣幾日,但畢竟此行是為了求學,想來也不會怪我的?!毙扉L生望著兩邊的群山,漸入深秋,近前的樹木大都落葉,偶有風來便多了絲涼意,“涼都的文淵閣,如何?”

  “自然是極好的?!卑⒏@兆×笋R,有些疑惑的問道:“不是去江南的文墨閣么?”

  “只是好奇問問?!毙扉L生想起徐家祖上有過記載,據(jù)說文淵閣的鼎盛離不開徐趙兩家,而具體之處卻是毫無記載,像是被人刻意抹去了。與之類似的,還有龍玄之變后徐家衰敗的緣由。不過遠離政治中心這一點,他是時刻銘記的。有些東西既然被藏起來,那就有藏起來的道理,刻意翻開反而會招來禍害。他的好奇心,還沒有大到連小命也牽連進去。

  或許時機到了,一切就會浮出水面。

  “文墨閣有當代文圣墨翰林坐鎮(zhèn),已經(jīng)不弱于涼都的文淵閣了。據(jù)說世族大家,近來也愈發(fā)青睞文墨閣,皇家之中亦有不少子弟前往就讀。而涼都的文淵閣,是家主的禁忌,很多年前就不讓人提起了。阿福只知道,如今的文淵閣里,以趙家趙卜算為首。”

  “阿福,你怎么知道這么多東西?”徐長生打量起了這個平日里憨厚的漢子。

  “這些都是街上聽來的。”阿福樂呵呵道,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其實自打徐長生變了性子之后,阿福怕他問的自己答不上來,就有意四處打探消息。此外,私下里他整日纏著府內(nèi)幾位讀過書的護衛(wèi),漸漸也學會了識文斷字,勉勉強強地翻讀了不少書籍。若是有人進了他的屋子,翻看桌上那幾本滿是勾畫的書籍,只怕也要被他那股認真的勁頭驚訝到。

  他堅信二公子不會是一般人,將來肯定會有大作為,他不想幫不上他。

  “以后就喊我少爺吧?!毙扉L生想了想,還是少爺聽著舒服。

  “是,少爺。”

  “聽說兄長在易州經(jīng)商,可我已經(jīng)把兄長忘的差不多了,見了面該如何是好?兄長他,好相處嗎?”徐長生有些頭疼,自己這個便宜弟弟,多少有點心虛。

  “大公子他……”阿福陷入了沉思,他不知道該怎么去形容那樣一個人,即便仆人們聚在一起,也很少敢去談?wù)摯蠊有戾\衣,“他是一個很有威嚴的人,同時對二公子又很寬容,像是兩個完全不一樣的人。大公子很少笑,只有見到二公子才會笑?!?p>  “是個很疼愛弟弟的人么?”徐長生望著天空,深深吐了一口濁氣,心里很不自然。

  “少爺,離江南還有兩個月車程,可能還要吃些苦頭?!?p>  “少爺我身子骨好著呢,不礙事?!?p>  阿福怕從未出過遠門的徐長生途中無聊,也擔心他難耐舟車勞頓,因此在臨走之前買了不少小玩意和果脯。徐長生看著那大袋小袋的東西,以及小孩子愛玩的玩意,頻頻搖頭,臉上笑意卻是不減。這是將自己當做小孩了么?

  自東臨城一路西進南下,他們越過了四季分明的素錦林場,踏上了前朝留下的漠土古道。一個四季分明,變幻無常的林場,卻取了寓意“黑白”的名字,徐長生感到有些奇怪。不過,他卻漸漸迷上了這片林場。林場途中風景迷人,絢麗多變,落葉和花朵像是無窮盡的時間停止了流動,似乎悲傷永遠蔓延不到這片土地。

  而當他開始覺得這千里林場是一場巨大的悲哀時,他才真正明白了這個名字的含義。那是在二十年后的某個下午,他近乎顫抖地翻開了《大燕陳留王實錄》,在那文字的角落里——余南征北戰(zhàn)數(shù)十載,所求不過一素錦,所得不過一素錦林場。這位王守住了整片疆土,所受刀劍的傷口布滿周身,而最后卻死于帝王的一杯毒酒。而他所喜歡的那個女子,曾為他陣前擂鼓,卻死在了凱旋而歸的路上。

  在素錦林場與漠土古道鮮明的分界線上,一間由石頭壘起的依稀可辨的屋子已經(jīng)倒坍,永恒的概念似乎只存在時光里,或許再過千百年,那石頭也將會風化殆盡。這里曾經(jīng)是燕劉兩國的邊界,而這古道的存在維持了他們近百年的和平。

  漠土古道異常干燥寒冷,車馬揚起的塵土久久不能散去,一眼望去盡是荒蕪。時間似乎早已將失敗者拋之腦后,前朝留下的痕跡,只剩下了一兩堵頹圮的土石墻。

  二人接著一路南下,起先還有許多話講,漸漸的便只剩下風聲,以及偶爾一兩下?lián)芾斯陌l(fā)出的聲響。馬車內(nèi)的徐長生,顛簸時便閉目養(yǎng)神,平緩時便翻閱書籍,而身體上的折磨卻是一日未曾少過。徐長生無奈地摸了摸自己的腰背,此時的他,渾身的骨頭就像是裂開了一般。出門之時,他怕過于招搖,因此只尋了一輛略顯劣制的馬車。這些天來,路程還未過半,半生的苦頭倒像是吃完了。

  當車馬行駛到江南一帶時,黝黑的阿福曬的更黑了幾分,皮膚粗糙的像是掛得住沙石。馬車里的徐長生雖說要好一點,但也消瘦了許多,皮膚散發(fā)著一股土氣,面色蒼白沒了血色。他已然沒了半點貴公子的模樣,若是身上再臟亂破舊些,就與路上接濟的那些沿途乞討的難民無異了。

  “前面就快到了。”阿福聲音嘶啞,掀開了簾子。徐長生望著江南一帶城鎮(zhèn)的輪廓,心中松了一口氣,他暗暗想著也許再過一個月不到江南,他就會死在途中了。所幸,他們到了,春天也快要到了。他們彼此對視著,誰都能看出對方的喜悅,只是臉上的表情過于勉強,實在很難看出那是在笑。

  當他們離城門只有半里時,一陣沉重的馬蹄聲自遠處響起,他們感到隱隱不安。不過半盞茶的時間,只見一隊輕裝的騎兵沖到了近前,將馬車重重圍住。

  “來者何人?”阿福勒住了馬,孤身一人擋在了車駕之前?!昂喂蕸_撞徐府的馬車?”

  虛弱的徐長生強撐著身子,下了車,入鼻的塵土嗆的他咳嗽不止。

  那騎兵列陣分開留出空道,只見一白裘少年從中走來。徐長生只覺得看著眼熟,卻不知在哪里見過,當下心力憔悴昏了過去。

  迷迷糊糊之間,他覺得自己似乎枕在某個人的身上,那人身上的氣息很是熟悉,讓人心安。而馬車有意放慢了速度,入城后也沒了先前的顛簸。他漸漸地昏睡了過去,再沒了意識。

  當他醒來時,已經(jīng)是三天后的事了。

  他看著陌生的房間,強打著精神坐了起來。他摸了摸身上的被褥,看了看四周的擺設(shè),只比徐府差了兩三個層次,這似乎是一間天字號的客房。而他的床邊,趴著一個衣著不凡的男子。他動了動身子,只覺得渾身要裂開一般。

  “你醒了?”男子察覺到了徐長生的動作,當下起身倒了一杯茶,遞了過來,“一定是口渴了吧?來,喝口水?!?p>  徐長生顧不得推脫或是問他什么,只是接過水一口飲下,連著一杯又一杯……待到身體舒緩下來,他才漸漸看清這個俊俏的男子,又聞到了那股讓人安心的氣息。

  “哥哥……”

  當他看清了那張臉時,腦海里反而空白了,只剩下這兩個字自然而然地脫口而出。

  “我就知道,小長生不會忘了哥哥?!毙戾\衣寵溺地摸了摸他的腦袋,“即便是失憶了,也不會忘記我的?!?p>  “哥哥,我……”徐長生被他輕輕擁抱著,一時雙手無處安放,忽而又扯到了傷口,發(fā)出了嘶嘶聲。徐錦衣連忙扶著徐長生躺下,舉止慌亂全然不像富甲一方的老成商人。

  “本領(lǐng)大了,敢逃親了。”徐錦衣給徐長生蓋好被褥,看著那張慘白的臉,責罵的語氣又弱了幾分。

  “哥哥,我……”

  “好好休息,就不要說話了。阿福就在隔壁,他也被你折磨的夠嗆。你安心養(yǎng)著,哥哥會托人照顧你。只是哥哥還有一件大事要辦,不能在這里久留,你不要怪哥哥?!?p>  徐長生點了點頭。

  “還好退燒了。”徐錦衣摸了摸他的額頭,如釋重負的說道:“那哥哥就先走了,你好好養(yǎng)病,入學一事我已經(jīng)安排妥當,等你病好了再去也不遲?!?p>  “還有就是……”剛出門口的徐錦衣,又折返來了回來,臉上仍是那副擔憂的模樣。

  徐長生只是靜靜聽著,一向寡言少語的徐錦衣,似乎只有陪著家人時才會像一只喋喋不休的鸚鵡。

  ……

  半個時辰后。

  徐錦衣牽馬離開了客棧。

  “大公子,您這三天未曾好好睡過一覺,如今又騎馬趕路,只怕是身體扛不住?!绷植畱n慮道。

  “無妨。想做點事,總要吃點苦的?!毙戾\衣翻身上馬,身形忽然一頓,轉(zhuǎn)頭又一遍囑咐道:“林伯,長生就拜托您老了?!?p>  “大公子放心,我會讓他鬧點出動靜的?!绷植辛艘欢Y。

  徐錦衣點點頭,縱馬離去,即便快馬如影,他的思緒卻像是仍未離開那間客房。

  長生還是那個會抱著我,沖著我笑,喊我哥哥的孩子嗎?

  長生還是長生么?

  馬蹄聲在平原上漸漸遠去,只留下了一陣黃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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