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當(dāng)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理所當(dāng)然的時候,周宴清走了,連一個句話都沒有留給程佳。
程佳甚至是在別人的嘴里才知道周宴清出國了,并且沒有歸期。
周宴清的室友跟程佳說的時候,程佳整個人一直是懵的,明明那人說的每一句話她都知道,為什么連在一起她就聽不懂了?
什么叫出國了?
什么叫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
什么叫現(xiàn)在誰也聯(lián)系不上?
對方比她還懵,“宴清沒和你說嗎?我們都以為你們在一起了。”
看著對方一臉真誠發(fā)問的樣子,程佳覺得自己臉都羞紅了,只覺得周宴清在拿著她的真心在一刀一刀的劃開了,并且不管她的血流成河。
程佳記不清自己是怎么回應(yīng)對方的了,只是苦澀的扯出一個笑容,“沒有?!?p> 她不明白。
沒有什么呢?
是兩個人確實沒有在一起,或者說周宴清對她根本就沒有這個意思,一切只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愿。
她以為自己自持冷靜,可又實在難受,只能通過學(xué)習(xí)麻痹自己。
程佳本來就是一個個子高挑苗條的人,那幾天,直接瘦的沒了人樣,輕飄飄,像是似乎風(fēng)一吹就倒,就這樣還強撐著笑說自己沒事。
程佳的室友看不過去,多方打聽,甚至直接跑到輔導(dǎo)員那里去問,還找到了人家家里,才找到了周宴清在國外的電話號。
不過大家都顧忌程佳的情緒,沒有自做主張的打電話過去把周宴清臭罵一頓,而是把選擇權(quán)交在了程佳的手里。
程佳表面上沒什么反應(yīng),但卻在沒人的地方給周宴清打電話。
一直是忙音,程佳握著手機的手心都出汗了。
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以一個身份來問他。
程佳像是在有一個什么執(zhí)念一樣,一遍又一遍的打著。
電話被接通了。
周宴清的聲音從手機里傳過來,他如同往常一樣的溫柔的開口說話,聲音淡淡的,說起英語來很流利,也很好聽。
“Hello, may I ask do you have any thing?”
程佳握著手機的手不斷收緊,她的艱難的開口,讓自己看起來沒那么奇怪,聲音苦澀,“最近在國外好嗎?”
周宴清那邊愣了一下,顯然有點不敢置信,過了半天才試探的開口,“程佳?是你嗎?”
程佳笑笑,卻沒有一點笑意,刻意的讓她的聲音變得輕松,“是啊,學(xué)長,這才去了多久,連朋友都忘了?”
她明明已經(jīng)難過死了,心像是被一直大手給緊緊的握著,讓她呼吸艱難,卻只能說出這些話。
對呀,現(xiàn)在問出的話只能是以一個朋友的身份。
“朋友,朋友?!敝苎缜迥沁呅α藘陕?,聽起來聲音很奇怪,“對啊,佳佳,我會是你永遠的學(xué)長和朋友。”
周宴清說完,電話已經(jīng)陷入久久的沉寂,沒有一個人開口打破這份寧靜。
“學(xué)長…”程佳有點艱難的開口,她不確定現(xiàn)在說出來是否合適,甚至?xí)粫擂巍?p> “bowen,Do you have a little time of play with me?”
程佳清楚的聽到了周宴清那邊有一個年輕的女生的聲音,她聽的那么清,說不準(zhǔn)剛才那個女生就一直在周宴清的旁邊等著,他們會親密無間,周宴清也會忘了自己。
那自己在這邊說這些干什么?
徒增尷尬?
等周宴清聽到后勸慰自己,“佳佳,我想你誤會了。”
程佳丟不起這個人。
她聽到周宴清在和那個女生很親切的用英語說著話。
等說完后,才開始問程佳剛才說的什么。
“佳佳,你剛才想說什么?”
程佳笑了笑,“沒什么?你在忙嗎?”
周宴清輕輕的嗯了一聲,“是有一點事情?!?p> 程佳像是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一樣,聲音有點急促,“那你快去忙吧,我這邊也有事情?!?p> 周宴清似乎也沒打算追究,“好,那回頭聊?!?p> “回頭聊?!?p> 說完這句話后,程佳立馬就按了掛斷鍵,她的腦袋亂哄哄的,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她好像在圖書館,也好像在宿舍樓下,她想找一個沒人的地方不顧一切的大哭一場,可不管她走到哪里,都是人。
她躲在了自己的床上,不發(fā)出聲音的在哭。
程佳當(dāng)時感覺世界上好像只有自己,她又不能這么頹廢,只能獨自的在角落舔舐自己的傷口,慢慢療傷,獨自成長。
說是回頭聊,兩個人都很默契的從來沒有聯(lián)系過對方,都從對方的世界消失了。
程佳自此之后就從來沒有在趙琳蘭面前提過她的學(xué)長,趙琳蘭也沒有再露出那個擔(dān)憂的表情,不過也發(fā)現(xiàn)了程佳的不對勁。
趙琳蘭拍了拍周天回家看她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的程佳的后背,“佳佳,是難過嗎?”
程佳強忍著眼淚看著趙琳蘭,“媽,我不明白?!?p> 趙琳蘭很少看到程佳露出這個表情,溫柔的摸著程佳的頭發(fā),“沒事,佳佳,媽媽在呢?!?p> 程佳沒有說因為什么,但趙琳蘭知道,程佳抬眼看趙琳蘭,“媽,你知道周宴清為什么走了嗎?”
周宴清因為在醫(yī)院照顧程佳母女,跟趙琳蘭熟悉了不少,周宴清有時候也會在程佳忙的時候過來看看。
“佳佳,媽媽問過他,他說只當(dāng)你是妹妹,是好朋友,并沒有其他意思?!壁w琳蘭的聲音也聽著有點哽咽,“他走了就走了?!?p> 程佳聽到趙琳蘭的話后,突然就看不清了,眼淚砸在自己手上,才后知后覺的急切的問,想著自己有點可笑,“可是就算是出國也該跟我說一聲啊。”
后來這件事就這樣算了,程佳后來畢業(yè),考研,參加工作,直到前一段時間才是程佳第一次正式的見到周宴清。
周宴清不是沒回來過,程佳總是巧合的沒空,周宴清會聯(lián)系程佳,程佳已經(jīng)能很平靜的對待,兩個人都很默契沒有說到過之前的事情只當(dāng)彼此只是一個多年未見的老友。
這件事情已經(jīng)過了很多年,很多事情程佳已經(jīng)記不清了,甚至她多難過也記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