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橙子郡 畫家
“嘿!畫家,你要搬到這嗎?”
招呼聲嚇了瑞斯.錢尼一跳。
回頭看過去,是隔壁在澆花的白人老頭。
“對,我是瑞斯,瑞斯.錢尼,我租下了這棟房子?!?p> 瑞斯放下手中的物品,走近院墻,疑惑道:
“但是,你是怎么知道我是畫家的?”
老頭也來了興趣,指了指他的衣服:
“你的衣服,和你的眼神!”
什么?
瑞斯低頭看了下自己。
黃色單衣,牛仔褲,沒有什么不一樣的。
眼神嗎?
他看了看后視鏡,高鼻梁,中長卷發(fā),和無框眼鏡。
大概三十來歲。
他不明白。
“哈哈哈!你信了?”
被老頭打斷了思維,他爆笑著。
瑞斯也只得跟著笑了起來。
老頭笑了一陣咳嗽了兩聲,停下了,解釋道:
“是房屋中介跟我說的,他說你畫人物肖像很有一套。”
畫家了然,點了點頭:
“對,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們可以抽時間畫一幅?!?p> “那就太好了,謝謝?!?p> 瑞斯繼續(xù)搬送物品,總算在午飯前搬進了屋子。
室內很雜亂,因為房主比較急,所以瑞斯占了個小小的便宜。
他四處逛了下,兩間臥室,一個客廳,幾十平的后院是草地。
還有一個荒廢的小型泳池。
“ok!我們行動起來吧?!?p> 他為自己打氣。
已經(jīng)三十多歲的瑞斯.錢尼是個畫家。
或者說流浪畫師。
他不出名,畫也不出名。
這對于他這個全聯(lián)邦最知名的‘楓葉藝術學院的’的畢業(yè)生來說,是個很諷刺的事。
他不僅不能將自己的畫賣個好價錢,就連送人都沒人要。
只能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邊打工,邊畫畫。
同時尋找機會。
好在他最近的女朋友已經(jīng)分手一年多了,因此也沒有什么家庭矛盾之類的。
今年已經(jīng)是他離開楓葉學院的第十三個年頭了。
他能清晰感受到自己對于結構,線條,色彩的理解,已經(jīng)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他已經(jīng)沒有辦法再進步了!
這是在觀看了一系列大師畫作的的瑞斯自己得出的結論。
他有時會帶上自己的畫去一些不知名的畫展,一般是個人展。
理所當然的,他搶了舉辦者的風頭。
人們紛紛感嘆他的驚世之作。
但遺憾的是,沒有一個人愿意將它帶走,就連舉辦者也不允許這幅畫留在自己的展覽館。
進而被丟在垃圾堆里。
但他并不在乎。
他知道,也明白自己的實力。
甚至敢于為自己掛上【偉大】之名。
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他離開了原本的城市,來到了橙子郡,準備在這住一段時間。
一個小時后。
整理好房間,他出去購買了一些食材。
這是他在新家的第一餐。
因為一直是一個人生活,所以他的手藝還過得去。
吃完飯,洗漱了下身體。
他本還想著拜訪一下周圍的鄰居,但是看了看天色,已經(jīng)完全黑了,于是便作罷。
稍微看了一會電視,就已經(jīng)到了十一點左右。
瑞斯準備睡下了。
忽然聽到了一陣聲響。
起身下床,打開大門。
是一只黑色的拉布拉多,看起來剛剛斷奶。
他四處看了看,沒有看到行人。
想著應該是某個不想養(yǎng)小狗的家庭留在這的。
將小狗抱進屋子。
喂食了一些溫水和牛奶。
他不算是個有愛心的人,但今天罕見的有了點憐憫。
折騰一會,已經(jīng)是十二點了。
將小狗放在了沙發(fā)上,準備明天送到寵物收容所去。
再次回到床上,折了一天的搬家事宜,疲憊感襲來,很快就沉沉入睡。
...
時鐘滴答滴答的響動。
小狗睜開雙眼,看向瑞斯的臥室,低聲嗚咽著。
但是卻一動都不動。
這邊。
睡著的瑞斯卻感覺自己掉進了一個無底的黑洞,一直處在下墜之中。
同時一聲聲呼喚從黑洞傳來。
“瑞斯!”
“瑞斯.錢尼?!?p> 男聲?女聲?
好像都不是。
瑞斯緊閉著眼睛,裹緊了被子,牙齒打顫。
像是身處在冰天雪地之中。
一陣陣的冷汗從身上涌出。
那股聲音聽得越來越真切,越來越清晰。
他還感覺有個人握住了自己的手,五指交叉著扣起。
瑞斯終于聽明白了那是誰的聲音。
那是他自己!
“啊!”
一張屬于自己的邪惡笑臉忽然出現(xiàn)在眼前,嚇醒了瑞斯。
他摸了摸身子,窗外是陽光,鳥蟲鳴叫聲。
已經(jīng)是第二天。
但他分明覺得自己沒睡那么久。
拿過鬧鐘,時間已經(jīng)是上午十點鐘了。
他睡了接近十個小時。
這對于睡眠很規(guī)律的瑞斯很不常見。
他擁有著七到八個小時的標準生物鐘。
擦拭額頭,手上滿是汗水。
再看自己的枕頭,被子已經(jīng)濕透了。
他不得不翻身起來,到庭院里攤開被子寄希望于陽光烘干。
沒辦法,他定制的洗衣機烘干機還在路上。
現(xiàn)在只能依靠自然力量為主。
一杯熱牛奶,兩片面包,和一些蔬菜沙拉。
這是他的早餐,他通常很少早餐吃那么多。
但今天,有了些變化。
沙發(fā)上的小狗也隨他一起吃了一頓沒有味道的早餐。
將一張?zhí)梢螖[在后院,瑞斯撫摸著下巴。
試圖回想起那個晚上呼喚自己的人的臉。
可無論他再怎么仔細回想,那張臉卻反而越來越模糊。
不過也沒事,他并沒有覺得晚上發(fā)生的是什么大事,很快就投入到了新一天的工作。
電話推銷。
他拿著厚重的座機不停的播出電話,掛斷,播出,掛斷。
不時還會有惡毒的辱罵聲傳出。
但他已經(jīng)習慣了。
他的工作是推銷一些股票經(jīng)紀人分發(fā)的垃圾股票。
只要通過他操作,就可以獲得一定的傭金。
當然,瑞斯并非股票經(jīng)紀人。
至少他沒有從業(yè)執(zhí)照。
下午三點,他放下了電話,今天又是毫無收獲的一天。
他翻出了最近的銀行賬單,距離最近的一筆還有半個月。
而他則因為付掉這間房子一年的租金而變得,極為貧窮。
或許需要一份新的工作,瑞斯不自然的想著。
他是一個驕傲的人,一個打心底就有著極高自信的的男人。
他從不認為自己做任何事會失敗。
不管是困難的還是簡單的。
瑞斯始終認為這是神對自己的考驗。
“當你度過神的考驗,就會成為新神!”
這算是他的座右銘。
又一天落幕,毫無收獲的瑞斯草草吃了晚飯。
這才發(fā)現(xiàn)今天沒有去送走小狗,只得再推拖到明天。
夜晚,
入睡后。
他再次回到了那片虛無,黑暗的空間。
意識恍惚的看著自己的臉在面前晃來晃去。
輕微地笑聲搭配上那張邪惡的笑臉,一切充滿了詭異的感覺。
第二天。
他又睡到了上午十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