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喻詹抬起手握住了她的手,微微搖晃著身體。
“總感覺我們不是重生,而是到了另外一個世界。眼下和前世哪里還有半點相似?”
可不是嘛!
她也以為她會與各種女人斗來斗去,踏著血路往前走,可是沒想到被婆婆和丈夫保護了起來。她真的比前世省心太多了。
她抱著他的胳膊又緊了緊。
“我們現(xiàn)在都好好的,這不好嗎?”
“自是好的。只是那個崔修,我總感覺后患無窮。”
廖金禾知道他心里難受,便又開導他?!斑^日子不是這樣嗎,接下來的時候誰都猜不到會發(fā)生什么。我們只是重生,又不是神。今生還能把皇位坐穩(wěn),妥妥的蓋世英雄呀!”
蓋世英雄,鄭喻詹從來沒想過,他只認為他是命好。
從小到大,他確實生活在錦繡堆里,遇難又逢兇化吉,好運氣從來沒離開他。
但是不妨礙他此刻享受女人的贊美。
“為了我的苗苗我也得繼續(xù)斗下去,做一只斗志昂揚的大公雞?!?p> 廖金禾噗嗤一笑,抬手輕輕拍打了一下他的肩頭。
“你就做一只專門為我下蛋的大母雞!”
隨后房里就傳來兩個人嬉笑打鬧的聲音。
夜里,鄭喻詹看著燭火發(fā)愣,手指反復在廖金禾的臉上摩挲。許久,他眼神堅定地望著窗外。
他不能退縮。
即使廖金禾一直不喜歡勾心斗角,可是他一旦隨她的意退出爭斗,那他們離死期也就不遠了。
出生在皇家,就別再想著什么田園生活,都不實際。
眼下他的太孫之位近在咫尺,偏偏圣人遲遲不下詔,像是在吊著雍王府,利用雍王府控制崔家大軍,所以他得另辟蹊徑讓圣人下這道圣旨。
第二天鄭喻詹在上值之前把自己的想法說給了廖金禾聽。
廖金禾聽完搖搖頭。“你越動,證明你越急切,主動權(quán)就越在圣人手里。”
“那我該怎么辦?”
“你之前不是要掌屯田嗎?繼續(xù)就是了。做事最怕半途而廢。你今天弄這,明天又看好別的,最后一事無成,圣人能把擔子交給你嗎?圣人要選的是繼任者,第一就得穩(wěn)?!?p> 道理都懂,鄭喻詹一想到自己的母妃對他有防備,留了那么一手,他坐不住。
“苗苗,你一定要時刻提醒我。我現(xiàn)在心里頭有些亂,就怕行差踏錯?!?p> “好,我整天盯著你,不錯眼的。”廖金禾拎了拎他的耳朵?!澳銊e嫌煩就好?!?p> 二人說完話,鄭喻詹就去上值了。
臨近中午的時候,雍王妃派人送來一些植物的種子。雍王妃說是崔修給雍王府的每位主子都送了東西。扶光苑送的是種子和一把扇子,扇子的包裝上寫著鄭喻詹的名字,已經(jīng)送到書房了,種子包裝上寫著廖金禾的名字。
廖金禾拿起種子盯了半天。
她喜好種植,就是重生的雍王妃都不知。她前世展露出來這方面喜好那也是若干年后了。
崔修是重生,必定無疑!
他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一想到那晚他高熱醒來之后看她的那個眼神,廖金禾真的心里不踏實。
她不想和別的男人有任何糾纏。
她是已婚婦人,還是皇家媳婦,一旦有丁點風言風語都能影響到她的名聲,甚至讓她身敗名裂,墮入萬劫不復之地。
“放庫房里去吧。別讓爛了?!?p> 廖金禾把種子遞給小滿。
好在她和崔修沒有什么再見面的機會,也就不會有什么糾纏。
她又想起來那越國公主。雖然越國國書一事已經(jīng)過去了,但是那越國公主大概在幾年后還會嫁給鄭喻詹。那個時候越國國主已經(jīng)換人,越國擺低姿態(tài)來求和,大昭又有什么理由拒絕好處呢。
只不過眼前,她是想不明白越國為何要挑釁大昭。大昭國強民富,豈是越國一場戰(zhàn)爭就能撼動國本的?
如果這場戰(zhàn)爭持續(xù)下去,苦的是百姓,并且越國日子會更難過,大昭雖然日子也不好過,但也不至于過不起。
越國究竟是打什么主意?
廖金禾閉上眼睛,腦子里不停搜索著前世關(guān)于越國的所有信息。
若說值得關(guān)注的,應該就是一年后國主變動。
難不成這場戰(zhàn)爭和越國內(nèi)斗有關(guān)?
一想到崔修也是重生,她懷疑崔修也該摻和了一腳,不然他為何會擅自挪動大軍呢?如果天威降臨,他也就是個死路!
萬幸他贏了這場戰(zhàn)爭,圣人也不好再苛責。
況且一般重生的套路,前世都不是好死的,重生不是報仇就是改命的。難道他重生就會坐以待斃?
就以他那腦袋瓜子,就他那絕情絕義的性情,她不信他會什么都不做!
所以鄭喻詹的擔憂也未必是杞人憂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