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羅錦堂出來,崔修面色沉重不少,途經(jīng)長廊的時候忍不住往扶光苑的方向看了一眼。
雍王妃不讓他留在京城,他倒是能理解。鄭喻詹將來要登大寶,怎么能容忍一個和自己長相這般相似的人留在自己身邊。其實他也不想摻和京城這些爛事,只想回都池山把池山控制好。將來他迎娶了廖金禾,也不至于像前世那樣讓她受了不少委屈。
鄭喻詹洗漱出來,濕著頭發(fā)坐在床邊一言不發(fā)。
廖金禾拿著手巾替他擦拭頭發(fā)?!澳愕降自趺戳??情緒很不對勁呢?!?p> “只是擔心父王和母妃的將來。你說他們會像前世的我們嗎?”
鄭喻詹問完,廖金禾松開他的頭發(fā),挨著他坐好。
“鄭喻詹,前世我們爭個你死我活,為的是什么?父王和母妃能和我們一樣嗎?你瞧著吧,他們短時間不會再對對方下死手的。太子已薨逝,太子之位空出來了,他們得同心同力去爭取這太子之位。父王為的是他自己,母妃為她自己也是為你?!?p> 有道理??!
鄭喻詹伸出手將她摟在懷里,又感慨道:“權利真是會讓人拋去一切。父王母妃,還有前世的我們,都被這權利迷花了眼睛?!?p> “錯!”廖金禾反駁一聲。
“哪錯了?”鄭喻詹看向她,端詳著她那張圓潤的臉。
“鄭喻詹,父王母妃還有前世的我們,不僅僅是因為被權利迷花了眼睛,還有就是情勢所迫,為了保命。如果當年你退一步,我退一步,我們會死嗎?還有母妃,她掌權是因為什么?父王的心不在她身上,她不掌權,她這個王妃不就是個擺設嗎?如果父王不算計她,把真心分出來一點點,母妃會傷心嗎?”
“如果換做是別人當這個雍王妃,恐怕早就死八百回了!你想想你那個出生第二天就出事的兄長,那就是下場!”
鄭喻詹啞然。
不過片刻,他又松開摟著廖金禾的手臂,揉搓了一下臉,這才緩緩說到:“可是父王出身高貴,讓他屈居女人之下,換做誰都不肯的。母妃若是懂得適當退步,把權利交給父王,父王也不至于趕盡殺絕。說不定他們之間的關系就緩和了呢,像旁的勛貴夫妻和和美美生活下去?!?p> 廖金禾抿了抿嘴,沒有啃聲。
她清楚再說也沒用!
男主外,女主內(nèi),這是他們男人根深蒂固的想法。
什么像旁的勛貴夫妻和和美美生活,還不是虛情假意,虛與委蛇應對,只不過是沒真刀實槍比劃起來而已。
女人就得忍受男人的三妻四妾,就得卑躬屈膝忍受他們的頤指氣使,做個聽話的乖順羊羔。
真是做他的春秋大夢!
如果她廖金禾也有雍王妃的資本,她也會把鄭喻詹死死踩在腳底下,讓自己瀟灑快活,管什么渣男死活。
那些表面勛貴夫妻,和和美美,真是侮辱了這個詞!
廖金禾已經(jīng)懶得理他了。她準備就抱住雍王妃這條大腿就好。不管怎么說,雍王妃不至于過河拆橋,不會做那些不仁不義的事。
一場政變輕描淡寫的結束。
東宮徹底倒了。
這次比前世倒臺的更徹底。
只是廖金禾沒想到崔昊留在了京城,而崔修帶著崔家大軍回了池山。
前世崔修是在崔昊不在京城的時候出事的,不知道今生崔修會怎么樣。不過怎么樣都和她廖金禾沒關系,她也沒把心思放在上面。她擔憂的是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雖說她已經(jīng)生過仨了,可這一胎有點太早了。
她這身子實在太年輕了,真怕有個意外。
鄭喻詹看出來她焦慮,也不敢惹她不開心,一個勁低頭做小哄著她,盡量讓她不去想那些事情。但是圣人給鄭喻詹安排差事了。
東宮倒臺,東宮子嗣占著的位置全都空出來了,鄭喻詹撿了一個漏,任職工部,屯田司掌司手下的一個六品書令史。
“書令史?”廖金禾笑了一聲,還是恭喜他。
“有什么好恭喜的,不過是閑職一個。”不過轉瞬鄭喻詹也看開了?!耙苍S還真能學到點東西。屯田司,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