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從自己身上摘下禁步,掛在了盧岫的身上。
“好孩子,你很好的,收著吧?!?p> 旁人送禮無非是鐲子之類,可是雍王妃卻送了禁步。
廖金禾不免有些不懂。
這是在提醒盧岫要小心走路?
廖金禾猛然回頭看向雍王妃,卻見雍王妃眼里是滿滿的惋惜。
她!
廖金禾好像發(fā)現(xiàn)什么了不得的事了?
她和鄭喻詹能重生就已經(jīng)很驚世駭俗了,難不成還要加上一個婆婆?
這可是四個2之后再甩倆王,翻倍驚喜呀!
不對不對,是她想的太美了。
這種概率太小了。
可是這眼神,這禁步,真是巧合?
盧岫謹(jǐn)小慎微掛上禁步,然后跪在雍王妃腳下拜謝。
“起吧?!庇和蹂鷽]有女兒,對女郎總有種執(zhí)念?!澳銈儌z說說話,本妃到里頭躺會。”
雍王妃這一退場,盧岫這心頭的大石頭輕了不少。
瞧著她偷偷拍打胸口,廖金禾就想起前世此時的自己,也是這般膽小怕出錯。
“二姑娘讀書了嗎?”廖金禾覺得盧家的女兒不至于不學(xué)無術(shù),起了話題聊起來。
“一直在家里跟隨女夫子讀書,現(xiàn)在也沒斷。祖父說學(xué)無止境,多學(xué)點東西有好處,不拘泥于做學(xué)問,還有其他技藝?!?p> “技藝?”廖金禾一挑眉?!岸加惺裁矗俊?p> “像是調(diào)香,書畫,茶道,這些都有的。臣女喜歡調(diào)香,臣女三妹就喜歡茶道。”
說起這些盧岫倒是放開了些,眉眼舒展開來。
“盧家的學(xué)堂真不錯呢。自己喜歡,學(xué)著也有意思。你都喜歡調(diào)些什么香?我聽說有味道的花花草草都可以入香的。”
說起調(diào)香,盧岫娓娓道來。
廖金禾聽著也是若有所思。前世她和鄭喻詹沒少在熏香上吃虧。皆因他倆都糙的很,沒有在這上面花費過多心思。
“今日聽二姑娘說了這么多,才知道調(diào)香門道這么多,受益匪淺?!?p> 廖金禾湊過去聞了聞盧岫身上的香?!翱墒抢婊ㄏ??”
“正是呢。梨花香也沒什么忌諱,又比較清甜柔和,在什么場合都適合?!?p> 此時盧岫的眼角已經(jīng)帶著少女的明媚陽光,讓人覺得很是可愛。
看來她真是心老了,瞧著這么大小姑娘竟然存了慈愛之心。
廖金禾暗自嘲諷了自己,遂又同盧岫閑聊起來。
外面迎親隊伍回來了,有婢女過來通報。
雍王妃和廖金禾便起身去觀禮。
禮成便開席了。
雍王妃聞著席面的味道有些不適合,白織抽出來一條絲帕遞給雍王妃。
“王爺吩咐,若是王妃不適就先回王府,不必等他?!?p> 剛才聽了盧岫說了那么多關(guān)于調(diào)香門道,雍王妃也多了心眼,接過帕子攥在手里并沒用來掩住口鼻,硬是忍住了不適。
她一旁的廖金禾動了動眼皮,只當(dāng)沒看見,繼續(xù)吃著自己的。
吃著吃著,她發(fā)現(xiàn)雍王妃臉色越來越不對。
“母妃?”
雍王妃一只手緊緊捏著桌面,另外一只手搭在了肚子上。
“有些不適,我們先向盧家告退?!?p> 雍王妃壓低了聲音。
能讓雍王妃這般不顧禮儀率先離席,那肯定是身體出了大問題。
同周圍人打好招呼,廖金禾扶著雍王妃往外走。
在她們剛邁出幾步時,齊王妃像是意有所指?!捌叩苊眠@么早就走了?下回身子骨不好就別出來給主家添麻煩了?!?p> 雍王妃硬是忍住不適,緩了口氣,微笑看向齊王妃那桌。
“勞煩皇嫂掛念了。本妃這身子雖有些小毛病,可再活幾十年不成問題。不操心,不管閑事,自會心寬長壽。”
說完她扭頭就走,連看都不看齊王妃一眼,任憑齊王妃如何生氣也沒用。
可是每走一步,廖金禾都能感覺到雍王妃身體有些發(fā)顫。
“母妃,還是叫太醫(yī)吧?!?p> 雍王妃搖搖頭,“回去再請?!?p> 杭氏正在后院忙碌,聽到稟報,詫異之下忙去了前院。
雍王妃已經(jīng)出了盧宅,站在門口等候仆人把馬車牽來。
“王妃殿下?!焙际暇徔跉猓吹阶约簝合痹谂阒?,心道總算沒太失禮。
“怎還驚動了盧夫人。我身子不適合,怕攪擾了貴府大喜,這才急急離開,還望盧夫人見諒?!?p> 雍王妃把責(zé)任攬過來,讓杭氏更是不好意思。
“無妨,無妨,殿下玉體貴重,萬不能有閃失。若是殿下有點閃失,臣婦心中定是難以安穩(wěn)?!?p> 杭氏剛說完,馬車也過來了。
雍王妃微笑著,又安撫杭氏?!拔覠o大礙,只是這個年歲有了身孕,身子骨難免吃不消。我先走了,盧夫人不必多慮。”
有孕!
杭氏一驚,但是并沒宣之于口。
“那娘娘還是先回去歇息吧?!?p> 雍王妃一坐上馬車立刻癱軟在地上。
“回府就把白織控制住?!?p> 聽到雍王妃軟綿綿的聲音,廖金禾擔(dān)心極了。
她從來沒見過這個婆婆如今日這樣軟綿綿的。哪怕前世臨終前,她說話都是用盡力氣帶著她自己的傲氣。
“母妃放心,你先別說話了。”
回到雍王府,府醫(yī)立刻過來把脈。
雍王妃把白織遞過來的絲帕教給府醫(yī)。“去查這上面香氣的用料?!?p> 府醫(yī)接過絲帕,立刻明白這其中的陰私。
“娘娘,這腹中胎兒恐怕保不住了。如果保胎,也不過幾日?!?p> 府醫(yī)知道雍王妃心性,便如實道來。
“無妨,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不小心著了道。”雍王妃柔聲安慰府醫(yī)。
有這種主家,府醫(yī)怎能不感動,為雍王府開了墮胎藥,親自動手盡心盡力熬藥。
廖金禾看著府醫(yī)端來的墮胎藥,跪在雍王妃床前,喃喃問到:“母妃,真沒法了嗎?”
“遞過來吧?!?p> 與其硬保住幾天,還不如現(xiàn)在就斷了,長痛不如短痛!
“苗苗?記住母妃的話,皇家不容有心軟!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雍王妃接過墮胎藥一飲而盡!
廖金禾腦里全是雍王妃那決絕的眼神。
此時,雍王妃冰冷的聲音又響起來。
“養(yǎng)好身體,我魏冉必報此仇!”
“母妃。”廖金禾強忍著淚珠起了身。“母妃好好休息,旁事就交給苗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