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比父皇還父皇
昭君塞,鐵帳房。
王懷和阿標(biāo)的目光,同時停留在一幅繡畫《神馬圖》上。
草原上空,神馬逆風(fēng)翱翔,目光炯炯。
神馬之上,右紅日,左明月。
神馬四蹄,分別踩踏猛虎、雄獅、蛟龍和彩鳳。
“蒙古素稱‘馬背上的民族’,天生崇拜馬?!?p> 阿標(biāo)從容解釋著,又換上了曖昧的笑意,繼續(xù)開口。
“蒙古財產(chǎn)中,比第一流的戰(zhàn)馬珍貴的,只有女兒了!”
這么荒蠻,女兒也能成資產(chǎn)了?
王懷臉現(xiàn)訝異。
“早晨收繳包天霸的幾百戰(zhàn)馬,能換多少美女?”
阿標(biāo)瞪了王懷一眼。
“美吧你,格桑郡主,十萬匹都都換不了?!?p> ......
觥籌交錯之間。
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走了進來,神情凝重,彎腰貼近了加刺張耳邊。
“國公,燕然北方來客......”
管家說著,嘀咕起來。
王懷的功力,別說嘀咕,螞蟻觸須交流都瞞不過耳力。
加刺張朝管家爽朗開口。
“北方的客人,送來一匹神馬,也不能耽誤本人和太子、小王大人的用膳吧,何況我和北庭早已決裂!”
加刺張明面上是訓(xùn)斥管家,實際上話卻是給足面子王懷兩人說的。
管家仍只是在加刺張耳邊嘀咕。
王懷微微一笑聽著,笑容漸漸凝固。
加刺張聞管家匯報完畢,臉色大變。
“提親?丞相佩玉?”
言罷,加刺張轉(zhuǎn)向王懷和阿標(biāo),一臉歉意。
“我無視北庭,即便來使是蘇克齊太子,和鬼力赤左丞相?!?p> “但對方手持先父脫脫信物,老夫再狂妄,不能對先父不敬?!?p> 阿標(biāo)表示理解,和王懷告辭離席。
雖然等了整個飯點,雖然烈日當(dāng)頭,出了加刺張大院,等待王懷的人潮仍然洶涌,熱情如火。
可見昭君塞平日被欺負(fù)有多狠,偏偏包天霸來去如風(fēng),人多就進大青山,人們都是敢怒不敢言。
沒想到王懷一到,就把他們連根拔掉了。
王懷恢復(fù)了風(fēng)輕云淡微笑,阿標(biāo)揮手回報人群的敬意和問好。
馬三寶帶著數(shù)十特種兵開路,王懷才從容走出了人群。
馬三寶邊開路,邊匯報。
“傾傾神女制住了十五個敵人,他們看見八百伙伴全被殺了,已經(jīng)嚇尿了一半?!?p> “紛紛坦白從寬,說帶我們?nèi)グ彀岳铣?,那里有大量的財產(chǎn)?!?p> “還有傳國玉璽的唯一線索,放他們回家過年就行?!?p> “殺,還是留著過年?”
馬三寶邊走邊指手畫腳,回到了馬車邊上。
馬勒戈壁,一個個都說傳國玉璽,好像真有似的!
王懷持保留態(tài)度,輕描淡寫開口。
“整塊石頭來忽悠我?不過正要去大青山,配合的留,頭鐵的殺?!?p> 阿標(biāo)聽得搖頭不已,心里暗呼,殘暴,談笑之間斷生死,比父皇還父皇!
顧傾傾掀開了車簾,悠然開口。
“傳國玉璽是神玉,沒有東西阻隔的話,你能感應(yīng)?!?p> 王懷目光落在她美得不可方物的俏臉,一刻也不愿離開。
“傾傾見過傳國玉璽?怎么知道那么清楚?”
顧傾傾仙眸橫了王懷一眼。
“西安府和你找到神玉,我之前見過了嗎?”
王懷不以為然,總感覺她有保留。
保留得簡直不要太多,連人都不給自己,早知道在丹江湖上,就把事辦了!
......
應(yīng)天城,武英殿。
“雄英…呃…王懷的事,辦得怎么樣了?”
老朱望著忙了幾天的蔣瓛,徐徐開口。
王懷的事情,老朱沒有走流程,用天子的特權(quán),任性開綠燈。
主要安排蔣瓛,和之前接觸過王懷的一些人辦妥。
像戶部夏元吉,工部吳邦佐,最近一個月見老朱的次數(shù),比過去整年還多。
他們都知道,王懷是大貴人。
而且朝廷的事,辦好了只是份內(nèi)。
小王道長的事就不一樣了,辦好了,陛下更龍顏大悅,升官發(fā)財近在眼前!
所以辦王懷的事,能多賣力就多賣力,恨不能他不斷發(fā)布任務(wù)。
“小王道長安排潛洲島加班,全速打造五艘鐵戰(zhàn)船,要河、海兩用,缺鐵六萬斤,少鐵匠三百人?!?p> 蔣瓛拱手垂頭稟報。
老朱思索沉吟。
“五艘河海兩用鐵戰(zhàn)船,這小子又在玩什么鬼把戲,先給他安排;鐵匠的工錢,朝廷先發(fā)吧?!?p> “是,陛下,還有他信中提到一個人……”
“馬騰野是吧?王懷姓馬人才不少,出了個馬三寶,現(xiàn)在又馬騰野,再來個馬騰云,咱也不奇怪?!?p> “陛下,屬下查了兩天,才知道馬騰野,不是小王道長的人,是……朝廷的人?!?p> 老朱臉板了起來。
“嗯?他放肆,要挖咱的墻角?”
“而且招呼都不打,直接點名?”
“馬騰野是朝廷的人,咱怎么沒聽過?”
蔣瓛聽罷,見老朱只是虛張聲勢,沒真生氣,繼續(xù)開口。
“陛下,馬騰野就是一個獄卒,小王道長在詔獄時見過?!?p> 老朱點點頭。
“給他吧!可見朝廷制度還有欠缺,人不能盡其才!”
“是,陛下,屬下馬上安排!”
…………
蔣瓛前腳剛走,太監(jiān)進來稟報。
“陛下,戶部夏元吉求見,宣嗎?”
老朱臉色訝異閃過,現(xiàn)在是旬休,他還主動加班?
“嗯?沒召見他,來做什么?宣他進來?!?p> 凝望捏著奏折的夏元吉,老朱不動聲色。
“何事?”
“陛下,這件事情,微臣原本想早朝上奏,實在太過蹊蹺,怕耽擱了?!?p> “呈上來吧。”
老朱看著奏折,臉漸漸變色。
合上奏折,已經(jīng)一臉凝重。
往年的蘇州一州,稅收超過浙一省,更占天下十分一還多。
今年沒報災(zāi)害,沒報欠收,卻沒到一文賦稅!
最怪的在于,預(yù)定運糧日,知府王觀都承諾能如數(shù)上繳。
結(jié)果連續(xù)三次,都是空頭支票!
而且前一次放鴿子的事,語焉不詳,沒辦法解釋!
要是以為知府王觀貪腐,或者不行,老朱都不信。
就在去年,蘇州遇災(zāi)欠收。
王觀宴請當(dāng)?shù)赝梁溃跃品?,以情動人,愣是讓他們掏腰包,替百姓交齊了稅。
這意味著,連富庶天下的蘇州地主家,都沒余糧了!
一旦要賑災(zāi)蘇州,這三百萬石糧的稅沒了,朝廷恐怕要撥出過千萬石糧到蘇州。
這一減一增,朝廷一千多萬石糧沒了,擱誰誰扛得?。?p> 難道大明現(xiàn)在開始,就要吃土了?
王懷種種未卜先知、而且無所不能浮上老朱腦海。
心里暗嘆,要是這小子在多好!
“提出問題,不去解決,不是好習(xí)慣;蘇州稅收的事,你怎么看?”
老朱言罷,凝視夏原吉。
心卻飛到了萬里之外的大西北。
王懷這小子,在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