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首戰(zhàn)見面禮
“我來當裁判！”
朱標從容聲音傳來，眾人吁了一口氣。
天下間也就太子爺敢當、而且能當老朱的裁判。
阿標卻另有打算。
王懷真是個人才，終究不是父皇對手，差不多就終止演練，讓他不至于輸?shù)锰y看。
老朱也愛才，覺得這群新兵蛋子雖然還沒見過血，但個個骨骼清奇，基礎(chǔ)扎實，經(jīng)歷了幾場戰(zhàn)役，會有前途。
至少，比他當年要好的太多了!
翌日，軍演日。
王懷身邊，阿標安排了一個叫鐵鉉的副裁判，負監(jiān)督之責。
老朱身邊，阿標親自監(jiān)督，要不別人也不敢監(jiān)督。
“這王懷，是老天給他預報了天氣？還是他能使喚天氣？”
老朱佇立江邊山頭，凝望煙霧彌漫，像整條都煮沸騰了的大江，一臉無奈笑笑。
他身邊郭英、朱棣等猛將云集，甚至姚天禧都在旁邊待命。
“陛下，”姚天禧凝望半晌，朝老朱拱了拱手：
“這小王懷，恐怕預知和使喚天氣各占一半——整條大江，煙霧哪都有，唯獨潛洲島最濃，而且冒起一朵朵蘑菇云?！?p> “那明顯是人為的，只是咱們不知道配方?！?p> 老朱不以為意。
“管他什么手段，弓弩手招呼便是?！?p> 朱棣指了指江面。
“父皇，看！船只！看形狀，像披滿了蘆葦，他要草船借箭！”
老朱一怔，這小王懷可以來搞笑，但別侮辱咱的智商。
“有說過不準用火嗎？”
阿標在旁邊搖了搖頭，小王懷還是嫩了，老朱哈哈大笑。
“換上火箭招呼，讓這小子感受一把咱的熱烈歡迎！”
指令發(fā)出。
火箭像千萬顆流星，朝大江面投去......
江面煙霧更濃，而且燃起了火光！
老朱滿意的笑了。
“待戰(zhàn)船靠近，弓弩營戒備，步兵營和錦衣衛(wèi)出擊，活捉王懷，別把他烤成了光頭小和尚！”
和尚姚天禧聽得一臉尷尬，眾人目光落到他锃亮的腦袋上，充滿了歡樂。
整個戰(zhàn)場輕松極了。
火船剛觸岸，弓弩營壓陣，步兵和錦衣衛(wèi)像螞蟻一般，步步為營推進......
“陛下，不好了......”
看著剛回報的探子一臉慌張，老朱聲音沉穩(wěn)。
“慌什么，王懷不死就行！”
“不是，我軍右翼遭到了猛烈的箭羽攻擊，要頂不住了，還不知道敵人在哪?！?p> 老朱微一思索，不怒反笑。
“好一招調(diào)虎離山，聲東擊西......”
“皇爺爺，這是兩招?！敝煸蕿芍便躲兜?。
老朱瞪了他一眼，隨口道：
“學著點，王懷大不了你兩歲，可以當你老師，要不是咱，怕沒人制得了他。”
說著，胸有成竹轉(zhuǎn)向眾人道：
“大伙說說，下一步棋，該怎么落子？”
眾將紛紛出謀劃策。
“陛下，中軍抽調(diào)一支馳援右翼......”
“陛下，別中計，右翼可能也是疑兵，抽走了，他火船后面跟著大部隊呢？”
“他這是黃蓋詐降的升級，而且還由陛下點火，讓陛下釋疑?！?p> ......
一個冷靜的聲音響起。
“右翼除了受箭羽攻擊，有沒有聽到火銃聲？”
眾人無不動容！
竟然忽略了這一點，幸好朱棣提醒！
探子肯定的搖了搖頭。
老朱贊許點點頭。
“還是老四機智，不被這小王懷蒙蔽，他火銃不出，就是主力不到，郭英聽令！”
“末將在！”
“錦衣衛(wèi)弓矢司，班劍司，抽調(diào)三百人馳援左翼！中路火船不用管！”
朱允炆暗想，皇爺爺還是老了，都有點糊涂了，不由脫口而出：
“皇爺爺，錯了，王懷在右翼進攻，不是左翼，馳援也是右翼......”
“陛下當然知道，王懷是在右翼明修棧道，左翼暗度陳倉！”
“中路不用管了嗎？”
......
議論聲中，老朱果斷發(fā)令。
“中路不用管，就算火船后跟大部隊，弓弩手就能吃掉一半，剩下的殘兵，怎么跟咱的完整生力軍比！”
郭英領(lǐng)命而去。
然而，戰(zhàn)場很快沒了聲息，江面迷霧也散去，恢復平靜。
靠岸的火船看清楚了，只是一挺挺的竹筏，樹了一排排蘆葦帆，上面不見一個人。
連司機都沒有！
后面除了幾只水鳥，啥也沒跟來。
剛才在右翼發(fā)生的戰(zhàn)斗，也悄無聲息了。
清點戰(zhàn)場，老朱首戰(zhàn)損失了二百五弓弩手。
老朱有點摸不著頭腦，蔣瓛質(zhì)疑：
“王懷呢？被全殲了嗎？怎么副裁判鐵鉉沒來報？”
老朱搖了搖頭，露出了思索神情。
“要是這么容易被殲滅，他就不是王懷，不能訓練出海軍陸戰(zhàn)隊；繼續(xù)尋找王懷大軍足跡！”
下午，探子回報。
“陛下，上游三里處，一條支流邊上，找到了王懷大軍踩踏過的足跡！”
一襟晚照落在老朱的臉上，他搖了搖頭。
王懷已經(jīng)渡江了，他布置重重迷局，左右老朱判斷，然后全軍出擊側(cè)翼，兵不血刃轉(zhuǎn)移。
老朱久經(jīng)沙場，明白了過來，一臉苦笑。
“你發(fā)現(xiàn)的足跡，是王懷故意留下的，那邊山頭已經(jīng)看見了他的旌旗；而且兩軍之間，又隔了一道小河?！?p> 王懷留給老朱的二百五十個陣亡弓弩手，是見面禮。
證明了王懷是個可堪匹敵老朱的對手。
老朱臉上的冷酷的笑容，透露出無可匹敵的自信。
戰(zhàn)斗才剛剛開始。
山林間，身在軍中，朱元璋收起了輕視之心。
轉(zhuǎn)瞬間化為無敵統(tǒng)帥，面無表情的掃過眾將，發(fā)出一道道指令：
“探子繼續(xù)盯緊四周，戒備外圍，有消息立即回報，沒消息一刻鐘回報一次！”
“長槍部守好山道，鳥兒也別放一只入林！”
“另，弓弩部一半在咱身邊，一半守河邊，有敵軍過河，半渡擊之！”
......
隨著一道道命令的執(zhí)行，整個山林像織了一張蜘蛛大網(wǎng)。
老朱就是網(wǎng)中的蜘蛛，山間的風吹草動，知道得一清二楚。
防守布置好，天還沒全黑，老朱決定穩(wěn)扎穩(wěn)打，層層推進。
雙方兵員數(shù)量相當，王懷的老辣還超乎想象，老朱寧愿慢一點，也不愿意劍走偏鋒!
隨著兵鋒前指，探子活動的范圍擴大，探子很快有了回報：
“陛下，敵人動了！”
“看清楚王懷和帥旗了嗎？人馬多少？確定不是疑兵？”
“稟陛下，看清楚了，帥旗動了，主帥王懷道長太好認了，還有密密麻麻的隊伍，不下千人！”
老朱當機立斷，帶足人馬便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