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小試牛刀劈甲胄一妝冷月俏江南
幾人聽令遠(yuǎn)遁,前去搬救兵去了,卻不知那王大人是何許人也。想必不過是平江知府,我們連一國宰相都不怕,又怎的會怕你一州知府。
眾人不敢上前,卻也沒有對我們放行,直在不遠(yuǎn)處叫囂著。我看來也好笑,玩心頓起,于是拉著恭朵,坐到了路邊小店的方桌之上,用一種戲謔的眼神看著他們。
此時眾人紛紛圍了過來,像是爭相看一出賽過任何勾欄瓦舍的好戲。當(dāng)然,圍過來的大多是男子,風(fēng)流才子愛佳人,今時今日,放眼整個江南,又有哪個佳人能及得上恭朵半分?所以,那些才子們各個奔走相告,聞訊者各個馬不停蹄趕來,想要一睹恭朵這絕世容顏。人越是多了,那為首白衣公子便越是覺得面上無光,騎虎難下,卻也對我無能為力。
不多久,遠(yuǎn)處傳來隆隆馬蹄聲,人群從外向內(nèi)散開,一對甲士,騎著高頭大馬走入垓心。為首一人,高大威猛,那白衣公子見了,忙嬉皮笑臉上前問候,道:“吳將軍有勞了?!?p> 那吳將軍對他拱了拱手,道:“奉王大人之命?!?p> 那白衣公子道:“那王大人他?”
那將軍道:“隨后就到,他要我先把事情料理妥當(dāng)再過來,省的這些刁民污了大人的眼?!彼D了頓,又問道,“那賊人何在?”
白衣公子指了指我們的方向,使得我們這本來圍滿看客的地方瞬間鳥獸散開,只剩下我和恭朵二人。那將軍輕蔑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恭朵,眼神在恭朵處似乎呆滯了幾秒。我微微一笑,自然笑中帶著不屑。
“給我抓起來?!蹦菍④娕?。說著,一排步兵將我們團(tuán)團(tuán)圍住,長矛指向我們。我微一閉目,接著迅速躍起,雙足踏在他們長矛尖上,有如凌波微步般旋轉(zhuǎn)一周,每一步,都附帶著向士兵面門上踢出的一腳,一起一落之間,一排步兵已飛出丈許。
那將軍見了,也臉路驚訝,于是打了個手勢,兩行騎兵立即分散開來,瞬間隊(duì)形變換,像是訓(xùn)練有素的樣子。只是我心中不解,我宋國原來還有這等訓(xùn)練有素的軍人,為何不在戰(zhàn)場上殺敵立功,卻要在民間魚肉百姓。
騎士們慢慢向我們逼近,就在離我們丈許之時,那將軍忽然在陣后叫道:“這位公子,我看你身手了得,在下惜才,不知可否投入軍中,報(bào)效朝廷?”他的話變得謙卑起來,卻不像是那等傲慢之徒。此將軍看那白衣公子的眼神也不甚尊敬,想必適才他也將我看作與那紈绔公子一般人物了吧。我一顯身手,他便又對我刮目相看。我的身手自從有了玄龍真氣輔助,不知不覺間竟變得迅捷異常,有時候感覺自己不再像個肉體凡胎。因此對付一些凡人的蝦兵蟹將自然綽綽有余,但在恭朵等女神仙面前,我這點(diǎn)微末功夫,就不值一哂了。
我拍了拍腿上灰塵,朗聲說道:“倘若報(bào)效朝廷就是在此欺壓百姓,在下可不敢高攀。”
那人收起笑容,道:“那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p> 我道:“盡管放馬過來!”我話未說完,幾只羽箭從騎兵后排射出,直向我和恭朵飛來。原來他與我的言語,是為了讓我放松警惕。說時遲,那時快,一個白色身影從我面前閃過,將幾只羽箭一一接在手中。恭朵也已默念口訣,周邊暗流涌動,想在羽箭行將射到我們之時,在我們面前建起一道冰墻。她見有人已出手相助,便已作罷。
我則趁此機(jī)會,飛身而去,一個騰挪,將十幾個馬上兵士紛紛踢下馬背。接著迅速向前,從那為首將軍腰間取過貼身佩劍,“唰唰唰唰”幾劍揮出,只聽得“錚錚錚錚”數(shù)聲輕響,后排弩手手中弓弦盡皆斷裂。我把佩劍又插回那將軍腰間劍鞘之中,整個動作電光石火間完成。如若我的刀劍是招呼在那些士兵咽喉,他們哪還有命在?嚇得那為首將軍翻下馬來,面如死灰呆在原地。
待我回到恭朵身邊,面前甲士卻已躺倒一片。周圍人群盡皆愕然,不知是因我形同鬼魅的身手而感嘆,還是因宋兵那不堪一擊的戰(zhàn)斗力而痛惜,但片刻之后,有人喝起彩來,接著眾人也紛紛鼓掌相慶,看來這些宋兵,不得人心久矣。我四下張望,那出手相助之人卻已不見了蹤影。想必他不想與官府扯上麻煩,于是我不再尋找。
這時,有人叫道:“王大人到?!边@時人越來越多,人群再次從外向內(nèi)散開。人群散處,有一人乘坐在無蓋轎椅之上,身旁身后,密密麻麻站著數(shù)列士兵,士兵隊(duì)伍一直排到了街巷的盡頭。那白衣公子點(diǎn)頭哈腰地迎了過去,搖尾乞憐著,就差伸出舌頭去舔那轎中男子的腳了。難怪那白衣公子有恃無恐,原來有軍方背景。隊(duì)伍慢慢前移,眾人見這等陣仗,已不再是街頭斗毆那等把戲,于是都被嚇得紛紛散去。
隨著隊(duì)伍走近,轎椅中那人面目才得以看清,一時間,我啼笑皆非,原來那人正是那宰相之子史宅之。他已被自己夫人紅兒閹了,一介閹人,怎的又要當(dāng)街強(qiáng)搶民女嗎?他搶之何用?我不禁大笑,想必熟悉的笑聲已被史宅之察覺,他看向我們時,臉現(xiàn)驚恐,竟連滾帶爬地跌下轎來。在大庭廣眾之下,竟生生跪在了我的面前,那白衣公子見了,面如土色,也跟著跪倒在地,接著,隨他而來的將士也齊唰唰的跪倒在地。我哈哈大笑幾聲,見史宅之如此狼狽,便也不忍在編排于他。識時務(wù)者為俊杰,看來史宅之還是可以分清人神之間的差距的。
我笑了笑,對史宅之道:“史大人……不對,應(yīng)該是王大人,家父身體可好?”
史宅之道:“不敢勞您掛懷。家父他……他身體初愈?!?p> 我道:“大病初愈,就敢來搜刮民脂民膏了?我要你們愛護(hù)嶺南,你們就作惡江南,看來上官姑娘給你們的教訓(xùn)還不夠啊?”他下意識地一手抱在襠部,另一手撐地連連磕頭。
我接著道:“這白衣公子生的好生秀氣,你看是否應(yīng)當(dāng)去江北歷練歷練啊?還有這等人物,連宰相家的親戚都可以攀上,看來自己家也是不需要做官來彰顯自己的高貴了,就一起發(fā)配邊疆歷練歷練吧!我大宋何時克復(fù)中原,就何時官復(fù)原職吧!”
史宅之答道:“是的,大人,我一定照辦!”那白衣公子涕淚直流,不住求饒,史宅之卻哪里理會,想必連同這一次侮辱,也算到那白衣公子賬上。
我說了聲:“望愛戴江南百姓?!北愦┰饺巳海蚺c虞落玨冪二人約定好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