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涅迦爾之死
“這是什么意思，康斯坦丁？”蘿絲瞇縫起雙眼，“別耍我！你殺了海蒂這一點無法更改！”
康斯坦丁毫無歉意的聳聳肩，“沒人能夠殺死海蒂！你知道的，她拒絕了死亡！我只是暫時將她的靈魂……”
“啪”！
一聲脆響。
蘿絲給了康斯坦丁一巴掌，然后用手指著康斯坦丁的鼻子一字一句的警告道，“你利用了一個朋友，康斯坦??！這和惡魔有什么分別？她一直都十分痛苦，你這個人渣！”
“干得好，女士！”查斯在樓梯口豎起大拇指。
麥澤金則大笑著拍起了巴掌。
只有陳宇對這些事毫無興趣，他檢查著手中屬于牧者的拐杖，然后將祭臺上于陰風(fēng)中飄動的白布扯掉。
儀式并未完結(jié)，陳宇看得出來，因為他們的目的還沒有達(dá)到。
海蒂的身軀如今是一個墓室，它困住了涅迦爾和卡里布萊克西斯，但這不是終點。讓他們囚禁在永生者的體內(nèi)無休止的爭斗？
那有什么意義？
籌碼是用來獲得更多籌碼的工具。
陳宇看著祭臺上裂縫，然后將牧者的拐杖插在了上面。
四周的白蠟燭立刻黯淡下來，那些德國佬兒的邪惡靈魂則四散逃走，它們在懼怕凱爾特冥土之王的權(quán)威。
所有人此時都被陳宇的舉動和周遭詭異的變化所吸引，一齊轉(zhuǎn)向了祭臺這邊。
陳宇用魔力操控著煙頭漂浮到牧者拐杖的上方，就像是擱置了一個引誘大魚上鉤的餌食。他現(xiàn)在完全理解了整個法陣和儀式的運行規(guī)則，他必須添上一些佐料。
如今，陳宇的意識通過第二本《魔法之書》變得更像是隨意翻動檢索的巨大倉庫，心靈壁障外，仍舊游離著即時處理的各種臨時記憶，而重要的記憶則在另一重極為相似的人格分門別類的整理后塞進了曠闊的迷宮之中。
皮帶法器突然間從法袍下鉆出，它彎曲起來，指向陳宇的腦袋，很快的，一道光絲自陳宇的腦袋里被抽離出來，那是一段被魔力復(fù)制的記憶幻象，如今更像是幽魂，飄忽不定。
“你在做什么，小子？”康斯坦丁好奇的問道。
“趕緊完成你的復(fù)仇和索取，約翰！”陳宇盯著祭臺的裂縫大聲說道，“威爾士的冥土之王正在醒來！海蒂的靈魂吸引了王的牧者，它正想要拿回自己的拐杖！我用我的魔法創(chuàng)造了一個記憶幻象，它會以為路西法在邊界，它們懼怕撒旦！但維持不了多久！”
在陳宇的解釋中，幻象附著在了牧者的拐杖之上。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知曉了康斯坦丁策劃的這場騙局的所有細(xì)節(jié)。
康斯坦丁揉了揉臉，立刻轉(zhuǎn)向了那一攤還在反復(fù)折騰的肉泥和碎骨，“涅迦爾！我知道你還沒他媽的瘋掉！那么，我們來一場公平交易吧！讓阿斯特拉的靈魂上天堂，而我會放了你！”
“你瘋了嗎，約翰？”查斯不敢置信的驚呼道，“我都看得出來！這個癟犢子玩意就是你在紐卡斯?fàn)栒賳境鰜淼墓治?！直接弄死他，約翰！”
“不，查斯老兄！地獄有地獄的規(guī)矩，他還是個老頑固，他不會輕易低頭的！”康斯坦丁掏出一根煙，他的手有些發(fā)抖，像是不確定涅迦爾的反應(yīng)。
這是康斯坦丁第一次戰(zhàn)勝一個強大的惡魔，這也是他走向偉大魔法師的第一步。
但他還沒有走出紐卡斯?fàn)柕年幱?，他不敢妄自托大?p> 那團爛泥中鉆出了一個宛若猩猩般的深藍(lán)色腦袋，腦袋上兩點金色眸子無比怨恨地盯著康斯坦丁，“我們只是平手，康斯坦?。∧銦o法命令我！而我也會憑借著自己的力量從這個牢籠里逃出去！然后撕碎你！記住，你終究屬于地獄！”
“你還沒有明白，涅迦爾！即便我下了地獄，我的靈魂也不屬于你！”康斯坦丁走進法陣，雙手插兜，他嬉笑著，“我擁有瑪門的血！”
涅迦爾瞬間瞪大雙眼，然后看了看四周的法陣，最后盯著陳宇，“不……你這個骯臟下賤的三腳貓……”
“我贏了這一次，承認(rèn)這一點很難嗎？”康斯坦丁蹲在了地上嘲弄著涅迦爾，“給我想要的，然后你就自由了！”
“你贏了第一次，涅迦爾，而你侮辱了主人的名諱！這一次，康斯坦丁這個小丑贏了！”麥澤金抱著肩膀不屑一顧的說道，“按照如今這個擂臺上的規(guī)則，你要么被剝奪惡魔的身份和皮囊，像一只落水狗般被逐出地獄！要么，給你眼前這個人渣想要的東西！痛苦和狂喜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路上了，涅迦爾！而我大概率不會讓你等到那時候！”
說著，麥澤金的手中多出了莉莉絲之刃，“我在執(zhí)行一項秘密行動，而主人不允許泄密！”
“不！等一等！”涅迦爾慌了，他的藍(lán)色腦袋再度被卡里布萊克西斯那個貪婪的屠夫抓在骨爪之中。
失去地位、力量和惡魔的身份，這意味著他將在人間遭受更為悲慘的痛苦命運。幾萬年的幸苦耕耘換來的東西一朝煙消云散，涅迦爾恐懼了。
“她已經(jīng)自由了！”涅迦爾掙扎著用半張血淋淋的嘴顫聲吼道。
所有人都看向麥澤金。
“他不能說謊。”麥澤金聳聳肩。
陳宇注意到康斯坦丁的身子晃了晃，他得償所愿了，他終于還清了他的債務(wù)。
“現(xiàn)在！將我釋放！”涅迦爾怒吼著。
“不?！笨邓固苟〉皖^抽著煙說道。
“什么？”涅迦爾愣了。
陳宇則緩步走了過來。
“這場儀式的主導(dǎo)權(quán)不在我，傻冒兒！”康斯坦丁站起身來，他昂首挺胸，臉上的笑容愈發(fā)欠揍，“你不應(yīng)該和我談判，傻X！我從一開始就和你說了，我不是這場儀式的主導(dǎo)者！”
“不！你這個騙子！你違反了契約！”涅迦爾在憤怒下居然長出了另外的兩顆腐爛頭顱，但這個舉動讓卡里布萊克西斯愈發(fā)狂躁，這個屠夫那長滿了尖刺的恐怖骷髏腦袋也血淋淋地鉆出了肉泥。
“這是個擂臺，涅迦爾！”麥澤金殘忍地笑道，“我的血賦予了這個權(quán)力！康斯坦丁并沒有違反契約，他現(xiàn)在就站在法陣之中，白癡！”
“你才是背叛路西法的那個混蛋，麥澤金！”涅迦爾在卡里布萊克西斯的撕咬下吼道，“你背叛了地獄！出賣了你的同僚……”
“小心點兒，渣滓！”麥澤金忽然眼中閃現(xiàn)出殺意，莉莉絲之刃慢慢抬起，“你不配說出主人的名諱！”
“時間到了，涅迦爾。”陳宇搖著頭走到那攤?cè)饽嗲奥燥@遺憾的說道，“我不能讓你活著離開，我的行蹤必須保密。所以……”
“死魂”迫不及待的在許可下鉆了出來，它昂起如今變幻出兩顆蛇頭的巨大腦袋，它那覆蓋著一部分漆黑鱗片的軀干因為狂喜而顫動著。
涅迦爾驚駭萬分，他一時間忘了求饒。
“他是你的了，小黑。記住，別碰到另一個惡魔！”陳宇稍稍側(cè)過身子。
“死魂”張開血盆大口，猛然咬下，它撕扯出涅迦爾的那一部分血肉和靈魂，它吞噬著萬尸之王的每一個奴役的尸體和頭顱，直至最后一個屬于涅迦爾本尊的頭顱在尖叫中喊道，“你居然是……那只手……”
陳宇猛然回頭，他用意識制止“死魂”，然而，還是晚了一步。
涅迦爾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