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富江
閻魔愛一路無話，剛才看到小巷里那個叫富江的女人后腦海里又憑空多出了一股記憶，她好像因為有人怨恨富江而將許多的富江都送入了地獄，不過……根據(jù)記憶中的那些建筑風格推測，那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她活了很久？
前方帶路的宮野小巫女突然停下腳步，閻魔愛一個不注意就撞在小巫女的后背，宮野小巫女沒有回頭，而是驚恐地看著不遠處雙手叉腰一臉溫柔笑容的短發(fā)巫女。
“姐姐？好巧啊……哈、哈哈”
宮野小巫女有些害怕地后退了半步，哭笑不得地看著二十來歲的巫女。
宮野雪莉撩了撩頭發(fā)，面帶溫柔笑意問道，“明日香，你老師說你出來除妖了，我怎么不記得有通知你附近出現(xiàn)妖怪啊？還帶上了低年級的同學？”
“這個……那個……”宮野小巫女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她生怕自己說錯話被身后的閻魔愛用奇怪的手段給殺了。
“怎么，不說話了？”宮野雪莉走到小巫女身前，眼睛瞇起一只手捧起宮野小巫女的臉頰
“她！她是大妖怪！昨天那個置行堀被她一下就殺死了！”宮野小巫女果斷指著身后的閻魔愛舉報道，果然，比起大妖怪還是姐姐大人更恐怖。
“嗯？”
宮野雪莉一把把小巫女拉到身后警惕地看向閻魔愛，她自然知道妹妹不會在這種事上騙她，但真正讓她警惕的是閻魔愛這張似乎有些熟悉的臉，她好像在哪見過，某些痛苦的回憶緩緩浮現(xiàn)而出，宮野雪莉不由自主地皺了皺眉隨后又立刻舒展開眉頭，微笑著看著閻魔愛。
閻魔愛抬頭看向?qū)m野雪莉，平靜道，“我沒有惡意，與其想著怎么處置我，不如想想怎么解決富江吧？”
富江！宮野雪莉一驚，隨后抬手作射箭狀，一柄虛幻的長弓凝聚于手中，開弓、射箭一氣呵成。
二人間的距離很近，藍色箭矢直接命中閻魔愛的右臂，袖子被射破，白嫩的手臂被箭矢貫穿。
閻魔愛呆滯地看著自己的右手，沒有血液、沒有肌肉，傷口處被暗紅色能量覆蓋，眨眼間又恢復(fù)如初，甚至連水手服都毫發(fā)無損
閻魔愛抬了抬手臂，沒有絲毫不適，看來自己除了地獄火，恢復(fù)力也不錯啊。
不等閻魔愛反擊，宮野雪莉又拉開弓，連射三箭，腦袋、心臟、小腹三個位置被鎖定，閻魔愛不確定自己腦袋被貫穿了會不會死，于是心念一動一面紫黑色的火墻憑空燃起，藍色箭矢沒入火墻便被燒的蕩然無存
見宮野雪莉還要拉弓，閻魔愛身影瞬間消失，出現(xiàn)在宮野雪莉身旁，一只手搭在宮野雪莉的左手上，地獄火頓時覆蓋住巫女服的袖子，噗嗤一聲整條左手的袖子被燒盡，金色的光芒一閃而逝，長弓隨之化作藍色能量散逸不見。
宮野雪莉反應(yīng)過來抱起小巫女就拉開距離，閻魔愛看著宮野雪莉提醒道，“你要是再用弓射我的話我就把你身上的幾張符全燒了。”
“你是誰，我從沒聽過哪里出現(xiàn)了像你這樣的妖怪！”
宮野雪莉臉上并沒有被燒毀符咒的驚慌，依舊冷靜地看著閻魔愛，雖然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樣但還是有些后怕，方才那道黑炎絕對可以把她燒成重傷！
閻魔愛沒有回答宮野雪莉的話，而是看向?qū)m野雪莉的身后。
“誒呀，這不是愛嗎？多年不見，你還是這么丑陋啊~啊哈哈哈哈~”
美麗的容貌，姣好的身材，皮膚白皙，留著有寶石般的美麗色澤的長發(fā)、齊劉海，眼角下有淚痣……閻魔愛看著來人低聲吐出二字。
“富江。”
富江撫摸著自己的秀發(fā)語氣夸張道，“唉，為什么要讓我來和你交涉呢，如此美麗的我卻要面對地獄惡鬼般的你，哦~我知道了，一定是其他富江嫉妒我的美貌，想讓你把我送入地獄對吧？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我才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
宮野雪莉見到來人臉色大變，拉著小巫女直接躍到一旁，呈三足鼎立之勢相互對峙著。
場面寂靜無比，幾人所處的位置也有些偏僻，沒有行人，最終還是閻魔愛打破了寂靜，“沒有委托?！?p> “哈？我都這么說了你還不生氣？她們還說你恢復(fù)正常了，果然你還是失去自我了啊，居然要我浪費時間在你這個詭身上，其他的富江在搞什么啊……”富江懊惱地雙手抱在胸前，轉(zhuǎn)身就要離去。
被姐姐護在身后的小巫女看了看富江又看了看閻魔愛，小聲嘟囔道，“明明已經(jīng)生氣了啊，這都看不出來嗎……”
突然，一只藍色的箭矢貫穿了富江的胸膛，汩汩鮮血噴涌而出，不科學的出血量讓小巫女臉色蒼白，閻魔愛轉(zhuǎn)頭看向?qū)m野雪莉提醒道，“富江是不會死的，這種傷很快就能痊愈，而且這些血液也會變成新的富江……你成功讓富江多出了不少分裂體。”
“啊啊啊?。。。∧氵@丑陋的巫女！居然害我多出這么多的競爭對手！我一定會殺了你！愛，快解決她們！”
胸口破了個大洞的富江扭曲地盯著宮野雪莉，強烈地憤怒讓富江腦袋側(cè)面隱隱浮現(xiàn)出另一張一模一樣的臉，同時富江手腳扭轉(zhuǎn)了一百八十度后背朝下地爬向?qū)m野雪莉。
閻魔愛沒去管富江，而是看向地面上蠕動著的血液，一把地獄火全給燒了。
宮野雪莉一愣，志保她們組織用盡強酸和劇毒都無法清除的富江可以被燒掉？明日香口中的大妖怪可以解決富江？她剛剛說……沒有委托……
“等等，閻魔愛是吧？我能不能委托你殺死富江？”說著，宮野雪莉一腳踢飛爬過來的富江
閻魔愛看向?qū)m野雪莉本想答應(yīng)，但腦海中的記憶突然清晰了一部分，閻魔愛只好搖了搖頭道，“你要先拿到地獄扁駬，然后在背面寫上你所怨恨之人的名字，我才能接下委托……而咒殺別人之人亦會受到詛咒，死后將下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那個……小姐，我寫好了……”
宮野小巫女弱弱地舉起手中的黑色扁駬，用樹杈劃出來的富江二字隱約可見。
閻魔愛點了點頭，黑色扁駬被地獄火燒盡，轉(zhuǎn)頭看向富江，富江搶先一步道，“我才不是什么沉溺于罪惡的孽魂，我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富江！不過……我也想感受一下真正的死亡是什么感覺呢，來吧，把我送入地獄吧，不過記住，愛，你只是殺死了我，還有無窮無盡個我，因為我是富江，我們是永生的！”
看著癲狂的富江，閻魔愛張了張嘴，還是按照記憶中自己的模樣繼續(xù)說了下去，“被黑暗所迷惑的可悲暗影啊，傷害、鄙視他人，沉溺于罪惡的孽魂，要死一遍試試嗎？！”
叮鈴鈴的佛鈴聲憑空響起閻魔愛和富江的身影同時消失，宮野雪莉凝重地看著一旁手足無措的小巫女，揉了揉太陽穴沒好氣道，“所以那個閻魔愛到底是什么人？都給我解釋清楚！”
“嗚……昨天路過堀川公園聽到警察說出現(xiàn)妖怪，我想證明一下自己，就把他們遣散了……”
……
幽暗的空間中，目光所及皆是黑暗，只有一葉扁舟浮于水面，富江在這空間中倒是平靜了不少，趴在船頭，纖纖玉手拂過船下的河水，頭也不回地向身后撐船的閻魔愛問道，“真可惜，要不是你失去了自我，說不定我們還能交流一下呢，永生有時候真的是種詛咒啊……話說，接下來我會怎么樣？我們沒有之后的記憶了。”
閻魔愛思緒毫無整個人如提線木偶般目視前方，空靈的聲音回響在黑暗的空間中。
“此恨此怨，流至地獄。”
木舟穿過巨大的鳥居，二人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此后，時間的流逝只能于水流中感知，無盡的黑暗與寂靜將永遠伴隨著這個富江。
……
閻魔愛回到現(xiàn)世，一眼就看到一旁拉開小巫女衣口的宮野雪莉緊張地看著小巫女胸口前的標志。
閻魔愛淡淡開口，“汝之怨恨，愿為消除。”
“啊，小、小姐，你回來了？那個女人怎么樣了？”
小巫女連忙理了理巫女服，訕笑著看著閻魔愛一副討好的表情，原因無他，因為剛才姐姐說她不是閻魔愛的對手，對那個標志也沒辦法。
“閻魔愛是吧？”宮野雪莉緊張地看向閻魔愛問道，“剛才傷到你真是不好意思，昨天也多謝你救了明日香，那她的詛咒……”
“沒關(guān)系的，那都是她死后的事了。”閻魔愛有點煩躁，她感覺自己現(xiàn)在有點不對勁，剛才接受委托后她就變得有點不像她自己了……或者那些過去的記憶又開始無意間地影響她了。
頓了頓，閻魔愛突然道，“我能不能去你們神社暫住一段時間？”
與其和作為普通人的佐藤抬頭不見低頭見，不如和有著超凡力量的巫女在同一個屋檐下，她對自己的記憶還沒理清，要是因為一時性情大變傷及無辜就不好了。
“沒問題是沒問題……”
宮野雪莉倒是沒拒絕，畢竟放任閻魔愛在外面亂逛，自然是在眼皮子底下更安心一點……且不說能收集到一些情報，光光是這張讓她熟悉的臉就足以讓宮野雪莉把閻魔愛留在身邊，而且就目前來看閻魔愛還是可以溝通的不是嗎？最關(guān)鍵的是這位疑似怪異的存在沒對自家妹妹做出什么傷害性的行為，說不定……
“謝謝……你認識佐藤美游嗎？和她說一聲，我最近在神社住下了。”
“佐藤警官？沒問題，不過你要住神社里面？”
“嗯?！?p> 閻魔愛點了點頭，反正她有木屋空間，到時候去木屋里睡覺就好了。
“可神社沒住人的條件啊，要不你和明日香住吧？”
“?。繛槭裁匆臀易“?，宮野宅不是空著嗎？”小巫女驚訝地轉(zhuǎn)頭看向?qū)m野雪莉，宮野雪莉不容拒絕道，“閻魔小姐你沒意見的話就和明日香住吧，你作為妖怪……等等……”
宮野雪莉說道妖怪時突然止住了話題，咽了口唾沫看向閻魔愛故意啞著嗓子道，“閻魔小姐你不會是怪異吧？”
“怪異？”閻魔愛和宮野小巫女皆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不解地看向?qū)m野雪莉
宮野雪莉解釋道，“怪異就是……嗯，怎么解釋呢……像是富江就是一種怪異，比鬼怪更棘手但沒詭異那般無解的存在就叫做怪異，看起來閻魔小姐你和富江認識……”
“我不知道，我舍棄了一部分記憶，我對過去沒什么印象了?！?p> “這樣啊……”宮野雪莉點了點頭，眼睛瞇起不知道在想什么，推了推宮野小巫女道，“那就這樣吧，我先回神社去了，明日香你帶閻魔小姐去我們的住宅熟悉一下，最近就別來神社了，閻魔小姐有什么想要的你就給她買，賬單送到神社就行了?！?p> “誒？？？姐姐，我……”
宮野雪莉不等小巫女說話，就往遠處的山上走去，腳下藍色熒光加持速度飛快，轉(zhuǎn)眼就跑出去百米遠了
“唔……還想和姐姐大人一起打掃神社的……”小巫女委屈巴巴地看著逐漸遠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