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久違的殺戮
今晚的夜之城罕見地下起了雨,而且雨勢愈演愈烈,很快就擴大到了瓢潑一般。
雨幕之中,摩天大樓上的霓虹燈束折射出了五彩斑斕的光暈,懸掛在空氣中,反射在積水的地面上,就像在夜之城的四周豎起了幾面巨大的鏡子,讓幾團散亂的光球無限在鏡子圍成的范圍內(nèi)反射。
夜店門口,幾個虎爪幫躲著避雨,手里點燃的煙頭飄起青煙,逆著大雨落下的方向升空飄去。
“賽門那家伙有一會兒沒動靜了,不會是把目標放跑了,他自己畏罪潛逃了吧?”一個留著金屬莫西干發(fā)型的虎爪幫靠在摩托邊說道。
“不可能,這家夜店就這一條出路,咱們一直沒見到頭兒要找的人,就說明他還在里頭。說不定在對著包間的監(jiān)控導管子呢,咱們還是再等等?!绷硪粋€頭上插滿燈泡的虎爪幫應道。
其余的虎爪幫紛紛覺得他說的有理,便沒再繼續(xù)這個話題,又放松地抽起了煙,聊起了云頂里哪個性偶的臀最翹……
不知不覺中,一個虎爪幫發(fā)覺自己面前的一個同伙很久沒動過了,像變成了木頭人一般。
“嘿,山田君?!彼p輕呼喚了一聲對方。
但對方?jīng)]有回答,指縫間的煙灰已經(jīng)積攢了很長一串,掉在地上。
“你什么毛病?”他以為對方在跟他開玩笑,于是推了下對方的肩膀。
只見這靠在摩托上的身體一歪,像沙袋一樣無力地摔倒在了地上。
這名虎爪幫嚇得一哆嗦,手里的煙頭都給扔飛了——好端端的人,怎么突然就僵死了?
“崛井君,這是怎么回事?”他慌張地看向自己右側(cè)那個同伙,求助道。
但這名姓崛井的虎爪幫,同樣地如僵死般呆滯在了原地。
虎爪幫驚恐地注視著崛井,只見一條細細的紅線綻開在崛井的脖頸間。
下一秒,崛井的頭顱沿著那條紅線緩緩平移,錯開了原本的身位,并“咕?!币宦暤粼诹说厣?。
“嘩啦——”
噴薄而出的液體隨著一陣滂沱的風雨而飛濺到了這個虎爪幫的臉上。
他驚恐地發(fā)出叫喊,雙手并用清理出了眼睛里的污水,重重地眨了眨眼。
然后,他的身體也突然僵住,像是感知到了不可避免的危險般,僵硬地緩緩抬頭。
霓虹交織的雨幕之外,站立著一個寬闊的身影,居高臨下地冷冷俯視著他。
這具身影的小臂義體彈出了一把形狀奇怪的刀刃,刀刃上沾滿的血滴如簾幕般滴落,并在滂沱大雨的洗滌下瞬間被清潔干凈。
他的身后,還僵立著另外五具虎爪幫的同伙。
他們的身體,像是被一條無形的絲線維持著最后的結(jié)構(gòu),只需要抽出那條絲線……
“蹦?!?p> 他們的身體在同一時間分崩離析。
這名虎爪幫本能地想要逃跑或是呼叫增援,但他感覺雙腿使不上力,氣息到了嘴邊也蔫了下去。
面前這位邁步上前的、全身包裹在黑色之中的神秘人,仿佛是一只在雨夜行兇的惡鬼,一瞬間就抽干了虎爪幫全身的精氣。
虎爪幫的身體在冷雨中顫抖,他坐在地上往后蹬,像狗一樣祈求著,似乎將他們“剖腹自盡”的武士道精神忘得一干二凈。
一瞬間,他面容失色,表情僵住。
低下頭,那柄奇怪形狀的刀刃已經(jīng)插進了他的胸口和腹部。
影割用插進他體內(nèi)的刀刃將這名虎爪幫殘缺的身體提了起來,就像一條掛在魚鉤里掙扎的魚,在夜店門前溢出的紫色背景光中不斷扭動掙扎。
直到他流干了最后一滴血,懸在空中的身體再也不動,影割才將他的尸體甩到地上。
收起義體,踏過一地積攢起的紅色水洼,影割走向了空無一人的街道,坐上了等候多時的德拉曼專車。
“影割先生,您看起來心情不是很好,是出什么事影響到您了嗎?還是說您不喜歡陰雨天呢?告訴德拉曼,德拉曼都可以為您排憂解悶?!避噧?nèi)屏幕中的藍色光頭貼心地說道。
“有人活著,讓我寢食難安……”影割稀松平常的語氣之下,壓抑著怒火。
車窗外的霓虹閃過他的肩側(cè),影割坐在車里擺弄了幾下從剛才的尸體上繳到的荒坂玉響動能手槍,將裝填好的彈夾裝進腰帶。
這把槍能派上用場嗎?影割也不知道。
但槍不離手,總能讓他有種事竟成的自信。
“所以,影割先生,這么晚出去,是要殺一個人么?”德拉曼聲音不起波瀾地說道。
“是要殺人。但恐怕一個不夠……”
一首歌的時間,德拉曼在扭扭街路口停下。
大雨傾盆,往常街里密集的人群紛紛躲進了各個商店,商店內(nèi)依舊營業(yè),燈火通明。
影割下車,立起的戰(zhàn)術(shù)領(lǐng)擋住了側(cè)臉,握住玉響手槍的手插進了口袋。
即使在大雨之中,他的步履也沒有加快,宛如一個迷失在雨中的人。
“天橋,倫尼……”
影割在復雜的小巷里穿行,很快找到了一處天橋下的干燥空間。
他沿著階梯下行,留下了一長串沾水的腳印。
一個靠墻站著的男人,戴著墨鏡和黃色中分卷發(fā),看見了影割,打招呼道:“上新貨了,來看看?”
“嗯,”影割說著,上前一步。
“喀嚓——”
他猛然抽出口袋里的手槍,上膛的槍口對準了倫尼的下巴。
倫尼嚇得墨鏡都掉在地上,急忙舉起雙手,示意自己不會反抗。
“正法承太郎在哪?!?p> 雨水從影割的面罩上緩緩淌下,讓他看起來像剛變成人形的洛羅娜一般駭人。
“我不知道,我只是負責出售他的黑超夢,其余的我統(tǒng)統(tǒng)不知道!”
不知道,那就按撒謊處理。
影割捏住倫尼的小臂,向后一扯,直接掰斷。
緊隨著清脆的喀嚓聲響起的,是倫尼痛徹心扉的慘叫。
“啊——草,我是真不知道他在哪!”劇痛造成的冷汗淌滿了倫尼的頭。
“那你平時怎么跟他聯(lián)系的?”
“是,是通過弗雷德里克進的貨!他是個黑超夢的剪輯師,住在……我知道的就這么多!”
倫尼沉重地喘著粗氣,他好像真以為影割不會殺他似的。
但傭兵絕不留下可能暴露自己的蹤跡,這是影割始終恪守的原則。
他掰開倫尼另一只完好的手,將自己手中的玉響塞了進去。
植入一個自殺程式,設(shè)定時間為五分鐘后執(zhí)行。
影割離開后,倫尼惶恐無措地站在原地,手腳不聽使喚地固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他的體內(nèi)似乎有一個定時炸彈,時間在一秒一秒地流逝,他的崩潰抵達了頂點。
最后,他不受控制地舉起玉響手槍,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扣動了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