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蘇到了警局,她終究還是不能做到乖乖待在教室,等著沈澤安解決完事情。
更何況事關(guān)邢云。
邢云被關(guān)在審訊室,他眼神冷漠的看著審問他的警察。
夏蘇拽過一個警察,“叔叔,邢云在哪?”
“你是?”警察詢問。
夏蘇勉強(qiáng)扯出一抹笑,“我是他朋友。”頓了下,又補(bǔ)充道,“很好的朋友?!?p> 警察面露難色,“抱歉,現(xiàn)在還不能探視?!?p> 夏蘇抿嘴,點點頭:“那好吧?!?p> 她走到走廊的椅子上坐下,手指不由自主的握緊,心臟還沒有落在實處。
萬一戚以白不會放過邢云怎么辦?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這么差。
“蘇蘇。”寧鶴離老遠(yuǎn)就看到她了,她款款走過來,夏蘇抬頭喊了一聲:“寧叔叔?!?p> 寧鶴還沒有說話,夏蘇立刻說:“寧叔叔,我朋友在里面,我能去看看他嗎?”
寧鶴意識到夏蘇說的是邢云,他扯出笑:“抱歉,現(xiàn)在還不行?!?p> 正說話之際,沈澤安推門而入,“蘇蘇,你怎么過來了?!?p> 夏蘇目光下垂,嘴角抿成一條直線。
沈澤安見她不說話,一手摸在她的發(fā)頂,抬頭和寧鶴打聲招呼,“寧叔叔,邢云的監(jiān)護(hù)人過來了?!?p> 隨之戚以白的管家也來了。
戚以白的父母在國外現(xiàn)在趕不回來,估計明天才能到。
寧鶴蹙眉,點點頭。
邢云枯坐在審訊室內(nèi),對警察的詢問不發(fā)一言,神情可怖,被手銬拷住的手緊緊握成拳,整個身形籠罩著陰影。
“邢云,你現(xiàn)在沒事吧?!毕奶K對上邢云的雙眼,猛然一怔。
邢云搖搖頭,啞聲道:“…沒事?!?p> 這像是沒事的樣子嗎?
邢云的監(jiān)護(hù)人是他的小叔,他的父母早就沒了,邢越趕過來的時候,先沖戚管家露出一抹笑。
心下卻思忖,邢云不可能干出來這樣的事,他不是沒有分寸的人。
戚管家面帶笑容,不顯山不露水,看不出什么,他說:“邢先生,這件事我們不可能私了?!?p> 語氣堅定,不容拒絕。
邢越暗自咬牙,真是個老狐貍,“他還是個小孩,總會有打打鬧鬧的時候,不過還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呢。”
邢云抬眼,眼底充滿紅血絲,他從昨天到今天都沒有怎么休息,脖頸處還有一抹紅印。
沈澤安一進(jìn)門就注意到了,他按在邢云的肩膀上,輕聲道:“邢云,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夏蘇看向邢云,和他四目相對,她被他眼底的情緒弄的發(fā)怔,到底怎么回事?
邢云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邢云緊握成拳,“小叔,抱歉,真的很抱歉。”
邢越見他這樣,心底的苛責(zé)消散了不少,嘆息一聲,語氣還是不好:“出了什么事,讓你發(fā)這么大的瘋?!?p> 邢云似乎難以啟齒,脖頸處的紅痕格外的醒目,幾乎刺眼,“…戚以白給我下藥,我害了一個女孩子。”
沈澤安神情怔愣片刻,原來是這樣。
“我害了一個女孩子…”邢云咬緊牙關(guān),渾身幾乎在顫抖,他以后不能再喜歡夏蘇了,他不配了。
他還害了一個女孩子。
一個無辜的女孩子。
他該怎么辦,他不敢去負(fù)這個責(zé),可他不得不負(fù)。
邢越掐掉煙頭,他看了兩眼,他第一次見到這個侄子這樣,滿心的恐慌,六神無主。在他印象里,他一直都是意氣風(fēng)發(fā),滿懷信心的少年人。
“邢云,這件事我來處理,相信我好不好?!毙显街肋@件事不太好解決,不過用錢能解決的事都不是問題。
他摸了摸邢云的后腦勺,安撫了一下。
夏蘇聽到此時三觀震碎,和旁邊的沈澤安對視一眼,怪不得邢云恨不得殺死戚以白。
戚以白怎么這么沒有分寸,他一來,從來沒有發(fā)生過好的事情,最起碼對于邢云來說。
邢云余光瞥向夏蘇,想要拉住她,但隨即想到此時這么多人,眼神黯淡下來。
沈澤安看到了,他不動聲色的拽住夏蘇的手,“我們先出去吧,讓邢云好好休息?!?p> 邢云被解了手銬,但還在審訊室內(nèi),總歸舒服了一些。
夏蘇碰了碰沈澤安的肩膀,“這事該怎么辦?。俊?p> “先找到那個女孩?!鄙驖砂舱Z氣平緩,按了按眉心,戚以白實在太糟心,太不靠譜了。
那邊的邢越還在和戚管家交涉,面上平和,語氣平緩,其實心底早就想把對方弄死千萬次了。
戚家就戚以白一個兒子,怎么可能忍心看他遭如此大的罪,除非戚以白自己松口,要不然不可能和解。
夏蘇跟在沈澤安的身后,這件事要是較真,不是邢云一個人的錯。
她看向邢越和戚管家言語此刻有些激烈的兩個人,只落了一秒,視線便移開。她拽了拽沈澤安的衣袖,“我先去醫(yī)院看看戚以白,你去解決這邊的事?!?p> 夏蘇頓了下,怕沈澤安不同意,軟著聲音,“行嗎?”
沈澤安定定看向他,他揉了一把發(fā)頂,最后由著她去,“好,注意安全?!?p> 夏蘇直接打車去了三甲醫(yī)院。
夏蘇費了半天的勁兒才找到戚以白的病房,病房外圍的水泄不通,有警察有戚家的保鏢。
“我是戚以白的朋友,我可以去看看他嗎?”夏蘇喘幾口氣,定定看向醫(yī)生。
醫(yī)生看到身穿校服的夏蘇,便點點頭,“可以去看看,他現(xiàn)在還沒有醒,只能一會兒?!?p> 夏蘇點點頭,輕聲道了一聲謝。
夏蘇推門而入,門外的保鏢冷冷的注視夏蘇的背影,并在夏蘇進(jìn)去的時候跟了一個進(jìn)來。
“這位同學(xué),只能三分鐘?!北gS公事公辦,聲音很輕。
夏蘇點頭,道了一聲好。
戚以白的頭上裹著紗布,臉色蒼白一片,緊縮的眉間透露著痛楚。
這次不管是不是開玩笑,戚以白都玩大了。
竟敢給邢云下藥,不怪他會不顧一切的毆打他。
夏蘇坐在椅子沒有說話,一直都在盯著沉睡的他。
一個多分鐘后,戚以白的手指動了動,嘴里發(fā)出痛呼。
夏蘇抬眸意識到戚以白可能醒了,她還沒有起身,保鏢就跑了出去叫了醫(yī)生。
夏蘇被迫出了門,一群醫(yī)生圍著蘇醒的戚以白檢查。
夏蘇暗暗攥緊了拳頭,她要探探戚以白的口風(fēng),這件事必須私了,否則可能會毀了邢云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