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意識領域如果缺乏相關知識的指引，盲區(qū)就會出現。好比光照不到的地方會形成陰影。如果幼苗長在此，必然大多營養(yǎng)不良;如果花開在此，它該怎樣迎接春天，綻放美麗?
初中畢業(yè)，夏麗考上了三十里外的一所高中，夏麗的交通工具是一輛破舊的自行車，上學的路并不平坦，上坡下坡，極其顛簸。她一般兩周回家一次，如果生活費夠用的話，有時一個月才回家一次。由于沒有長時間住校的經歷，夏麗高中第一學期生活上有些不太適應，有時不免會想家，偷偷地躲在被窩哭的情況也有過。好在結識了幾個能聊得來的同學，慢慢地才算適應了。
夏麗學習上基礎扎實，腦子又聰明。課堂上，老師的問題難不住她，平常的大考小考，夏麗也成績優(yōu)異。漸漸地，夏麗在班里有了不錯的聲譽，還被同學們推薦做了語文課代表。夏麗的寫作能力確實優(yōu)于一般人，她的作文總是被語文老師當作范文讀給全班同學聽。團支書趙超編輯班級小報，每次都向夏麗約稿。有一次，孫曉州愁眉苦臉地來找夏麗，
“能幫我寫一份檢查嗎?”
“檢查?你還是自己寫吧!”
我自己寫了，可老班(指班主任)說認識不夠深刻，讓我重寫，如果我再寫不好，就要讓我回家反省，什么時候認識深刻了，再回來上課?？墒俏覍嵲诓恢涝趺磳懖拍苓^老班那一關，我要是被停課，我爸肯定得狠狠地收拾我。求你了，幫個忙好不好?“
“你到底犯啥錯了，有這么嚴重嗎？”
“唉!都怪我運氣太差了，因為打籃球上課遲到，被老班逮了個正著。”
“你這是運氣差嗎?我都覺得你認識不到位！夏麗，你就幫他寫寫吧，看他是真沒辦法了?！毕柠惖耐郎屑巡逶捳f。
“幫他寫寫吧!”旁邊幾位男生也附和著。
“那好吧，我盡力幫你寫，但我也不能保證一定能過老師那一關。”夏麗看了看大家渴望的眼神，無奈地說。
“你寫的肯定行!”孫曉州滿眼放光。
第二天，在下午第三節(jié)班會上，老師讓孫曉州讀了那份檢查：
“敬愛的班主任老師:
您好!
您的嚴厲的管教使我認識到了我的錯誤，我太貪玩兒了，我不應該因為打籃球而上課遲到，我現在是一名高中生，高中的課程比初中的課程復雜了很多，如果我不把心思轉移到學習上，我的成績肯定會逐漸下滑，那樣的話，我就辜負了老師、父母對我的期望。
我真心希望老師能給我一次改過的機會，我一定倍加珍惜。我保證下不為例，我心甘情愿接受全班同學的監(jiān)督。”
班主任說:“孫曉州同學認識深刻、態(tài)度誠墾，那就按他的檢查上說的，再給他一次機會，希望他能在全班同學的監(jiān)督之下好好學習?！?p> 尚佳偷偷地對夏麗伸出了大姆指，夏麗會意地笑了。
高一下學期，班級組織了一次“登泰山”的春游活動。回來之后，團委組織了一次“三分鐘匯報演講”，要求全班8個小組，每組派出一名代表作匯報。大家討論得非常熱烈，各小組紛紛選出了自己的代表。有的小組表達了遺憾，說沒有看到真正的日出，由于天氣原因，云層很厚，只勉強看到了一個“毛太陽”。有的小組表達了疲憊，說登緊十八盤，慢十八盤就夠累了，晚上為了找住處又從這個山頭跑到那個山頭，來回奔波，真的要累趴下了。有的小組發(fā)了些牢騷，說山上的飯?zhí)尤肆?。一碗面條天價不說，碗還那么小，面條只能稱得上是湯，幾口就吃完了，雞蛋面里的雞蛋和菜只能用“零零星星”來形容。還有的小組進行了對比反思，說我們是不是上了李健吾的當了，《雨中登泰山》寫得泰山風光那么美，那么吸引人;泰山的瀑布那么壯觀，令人向往;登山的感覺那么富有情趣，詩意盎然，我們怎么就統(tǒng)統(tǒng)沒感受到呢?這是為什么呢?也有的小組表現了冷幽默，說他們的感受都讓其他組說到了。輪到夏麗發(fā)言了，夏麗作為語文科代表，代表自己組作匯報當然責無旁貸了。只見她從容地走上講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瘡纳侥_到山頂，我們經歷了季節(jié)的春、夏、秋、冬。我們從春季出發(fā)；隨著山勢的升高，特別是登緊十八盤、慢十八盤的時候，我們熱得滿頭大汗，有些人脫去長袖外套，只穿短袖T恤，可以說是經歷了夏季的暑熱；當我們過了南天門，走上了天街，在山風的吹拂下，我們又迎來了秋季的涼爽；天色漸晚，當我們?yōu)榱擞^日出，在玉皇頂過夜的時候，我們又穿上了租來的棉大衣，那不是又冷到了冬季嗎?
雖然我們沒有看到日出的美妙圖景，不能寫出像《雨中登泰山》一樣的壯麗篇章，但那又有什么關系呢?我們還有機會，我們的人生還有無限種可能。難道不是嗎?
……
如今，我們正值青春年少，我們又該怎樣書寫我們人生的春夏秋冬呢?
……”
夏麗侃侃而談，在大家熱烈的掌聲中結束了演講，微笑著走下了講臺。
晚飯時，在飯場，夏麗的飯友兼同鄉(xiāng)李沫悄悄地對夏麗說:“我后排的宋蘭蘭對我說，你今天演講的時候，你的前同桌尚佳一直盯著你看，從你上講臺到你下講臺，他可是眼睛隨你人走啊，他的跟班胡川還奚落他說'有那么好看嗎’，他絲毫沒反應。”看著李沫一臉神密的笑容，夏麗說:“別聽她瞎說，快吃飯吧?！?p> 夏麗表面上很淡定，實際上內心喜滋滋的。夏麗對尚佳是頗有好感的，尚佳挺拔帥氣，腦子聰明，成債優(yōu)異。夏麗不禁記起剛與尚佳成為同桌那天的情景:夏麗到得較晚，當時尚佳手拿抹布正在擦拭桌凳，見夏麗來了，笑著說:”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呀，夏麗同桌，請坐吧，桌凳已擦干凈了?！边€擺了個“請”的手式，十分瀟灑而有風度。想著尚佳彬彬有禮的樣子，夏麗覺得一切如在昨日。
“今天的土豆絲真好吃，你覺得呢?”夏麗品著飯菜，掩飾著自己的快樂。
“一般般吧，就那樣兒。”李沫接著喝了一口小米粥。
“今天中午尚佳也回家了，我騎車從他家門口過，聽見他喊媽了?！迸赃叢贿h處馬菲菲和飯友楊彩紅也聊到了尚佳。
馬菲菲是班里的學霸，她創(chuàng)下的英語和數學兩科的高分記錄，迄今沒人能改變過。她中等身材，短脖頸，左肩比右肩略高。她有自信的底氣和資本，說活透著某種優(yōu)越感。楊彩紅是文藝委員，講話喜歡故弄玄虛，放冷幽默，她們兩個是老班的得意門生。
馬菲菲與尚佳是一個村的，他們村離學校不遠，騎自行車最多20分鐘的路程，所以有時候他們中午會回家吃飯。
“那語氣像在說自家弟弟，關系有那么親嗎?”李沫斜了一眼馬菲菲，鄙夷地小聲說。
“誰讓他們小學、初中都是同班同學呢，而且馬菲菲學習成級也很棒，尚佳曾說過‘馬菲菲的腦筋不知怎么長的，我要有她一半聰明就知足了?！毕柠愓f。
“聽說尚佳的爸爸是村干部，家里還開了個廠子，是嗎?”彩紅的聲音傳來。
“是呀，怎么了!但咱們班男生首富是胡川，別看他整天吊兒郎當的?！瘪R菲菲似乎什么都知道。
“胡川?呵呵，真看不出來?！辈始t有些意外。
胡川確實其貌不揚，自來卷的頭發(fā)，一般都東倒西歪地頂在腦袋上，瘦長臉，五官沒有任何一個可以支撐顏值，臉似乎根本不洗，像是剛從煤礦上挖煤回來。藝術細胞僅限于歌曲《站臺》中的那一句:我的心在等待，永遠在等待。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呀!”馬菲菲一副洞測世事的樣子。
尚佳確實很招女生喜歡。期末考時，學校采用的是“插班考”的方式，每位同學四周均是其他班的學生。夏麗走進考場剛剛坐定，就聽到一個聲音從后排傳來，“尚佳氣死我了，害我白等了他半個小時，回頭一定得找他算帳!”夏麗回頭看了一眼，一個胖乎乎的中發(fā)女生，頭頂中央扎了一個小馬尾，鴨蛋臉兒，肉嘟嘟的，正氣呼呼的，也不知在與哪個倒苦水。
“怎么到哪都能聽到尚佳的大名呢?”夏麗心下嘀咕著。
暑假過后，夏麗升入了高二。一天中午，夏麗在寢室正準備午休，剛洗衣回來的李沫說:“夏麗，外面有人找?！毕柠惓鋈ヒ豢?，是尚佳，他手里拿了一卷紙，朝夏麗揮了揮，動作很優(yōu)雅。
“夏麗，我中午回家，給你帶了些紙，可以做演算稿紙用，我答應過給你帶的，你先用著，用完了，我再給你拿。我家不缺這個?！?p> “你答應過我嗎?我怎么不記得?”夏麗笑了笑說。
“反正你拿著就是了。”
“我不用，我自己有?！?p> “快拿著吧!”尚佳一把把那卷紙硬塞到夏麗手里，夏麗只好接住了。
“快回去午休吧!”尚佳接著說，沒等夏麗推辭，說著就抬手去推夏麗的背。夏麗趕緊往前躲閃了一步，尚佳推了個空，順勢換了個再見的手勢。
“那好吧，謝謝你了。”夏麗說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覺，心里似乎有點兒慌亂。
臨近元旦，班里要組織開展元旦聯(lián)歡晚會。元旦聯(lián)歡是很能體現一個班級凝聚力的盛會。需要全班同學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有的同學借來音箱、話筒;有的同學為了滿足一個集體節(jié)目統(tǒng)一服裝的需要，甘愿跑動好幾個班級去借服裝;節(jié)目一般都是學生毛遂自薦自編自導自演的，團委會提前征集。一通忙活之后，一臺異彩紛呈的晚會就水到渠成了。沒什么長項的同學則幫忙捧人場，干點打雜的活計。大家都發(fā)自心底地喜歡這種放松身心的方式，所以分工自覺性特強，彼此相當默契。
袁峰來找夏麗。袁峰是一個秀外慧中的男生，人緣特別好，那次登泰山，袁峰自帶相機，為大家拍照，還自掏腰包為大家沖洗照片。
“我想在聯(lián)歡會上為我的好朋友朗誦一首詩，題目我已想好，就叫《朋友，讓我們握握手》，你能幫我寫嗎?”袁峰說到詩的題目，明顯有些傷感，很認真的樣子。
“為什么是這個題目，能透露一下你的想法嗎?我好落筆呀?！毕柠惵犝f袁峰與班里某女生關系極好，應該說是居于朋友與戀人之間的關系，所以有心幫這個忙。
“我們過年來了以后就要文理分科了，我的朋友準備學理科，我物理學不會，所以準備學文科，以后就不在一個班了，所以想趁這個機會用這樣一首詩留個紀念?！?p> “我快被你感動了，既然你這么信任我，我一定努力寫，希望能合你的心意?！?p> 元旦聯(lián)歡會對于這群花季少男少女們來說，既是一個文化藝術節(jié)，也是一個放飛自我的狂歡節(jié)。
布局簡約而簡單。黑板上“元旦聯(lián)歡晚會”的粉紅色碩大粗體字已足夠彰顯節(jié)日的氣氛；被彩紙圍起來的日光燈則使整個教室霓虹閃耀;課桌早已被擺成一個大圈圈，圈外放著凳子，是觀眾席，桌面上堆滿了瓜子、糖、各色水果等零食;圈內空地就是大舞臺。歌曲、相聲、快板等節(jié)目一個接一個地上演，觀眾席上的同學吃著零嘴兒，看著表演，好不愜意。
集體舞表演《舞動音春》把晚會的氣氛推向了高潮。八位女生身著紫色底子黑色條紋格子的呢子上衣、黑色緊身舞蹈褲，隨著音樂聲響起，她們像一群歡快的蝴蝶在花叢中一樣翩翩起舞。她們臉上的笑容，或羞澀、或燦爛，或忸怩、或熱忱，或含蓄，或奔放，她們的臂腕兒起落間，揮舞著青春的嫵媚，她們那整齊而鏗鏘的腳步聲，回響著朝氣蓬勃的旋律。觀眾席上，有的情不自禁地一起舞動，有的一起拍手帶動節(jié)奏，一個個興高采烈，剎那間，掌聲、歡呼聲，對節(jié)目的評頭論足聲連成一片，教室里笑成了歡樂的海洋。
主持人楊彩紅對晚會節(jié)奏的把控恰到好處:“舞蹈狂歡之后，讓我們靜靜地聆聽一首深情詩朗誦《朋友，讓我們握握手》，作者：夏麗；表演者：袁峰。大家歡迎!
袁峰的朗誦情真意切，十分投入：
緣份，讓我們相遇
微笑，讓我們相識
意趣相投，讓我們相知
理想追求，卻讓我們暫時分離
分離
其實是為了更好的相聚
重逢
相約在碩果累累的季節(jié)
朋友，讓我們握握手
握走矛盾、糾結、不愉快
握住友誼的天長地久
朋友，讓我們握握手
握別昨天美好歲月
握起充滿希望的新生活的開頭
“謝謝大家！”袁峰在掌聲中回到了觀眾席。夏麗由衷地為他鼓掌，同時也很享受這種自己的作品被當眾發(fā)表的時刻?！澳愫喼笔强谕律徎ㄑ?這些好詞好句你是怎么想出來的!”不遠處的尚佳拋過來他對夏麗毫不吝嗇的贊美。
元旦過后，期末考試提上了日程，老班說這次期末考成績將作為文理分科的重要依據，大家一下子進入了緊張的復習備考當中。
春節(jié)過后，高二下學期來臨了，離文理分科的日子更近了。有的同學已選定了，有的同學還在猶豫。一個周末的下午，兩節(jié)課后就放學了。夏麗沒走，她準備把課堂上沒來得及寫完的數學筆記整理一下。
“我們玩一個游戲吧!”尚佳從后面走了過來，放到夏麗面前一堆塊狀塑料拼圖，王顏六色，形狀不規(guī)則。
“什么游戲？”
“用這些拼圖塊兒，一個一個摞上去，看誰摞得高。”
“拼圖是這樣玩兒的嗎?”
“這幅拼圖不全了，只能換新玩兒法了，哈哈。”尚佳說著已開始堆起來了，一塊兒，兩塊兒。
“這游戲是不是有些無聊?你怎么不回家?”夏麗放下手中的筆，往尚佳堆的那堆上添了一塊。
“我走了誰跟你聊天，你看看?！?p> 夏麗環(huán)顧了一下教室，不知什么時候，其他同學都已經走了，“你也走吧，我正好想整理一下今天的數學筆記?！?p> “你看，我們堆了這么高了。”尚佳看著摞高的拼圖塊兒說。
“行了，天不早了，你快回家吧！”
“那我走了啊，不打擾你學習了?！鄙屑颜酒鹕韲狭怂菞l淺籃色毛線圍巾，向教室外走去。
望著尚佳那帥氣的背影走出了教室，夏麗長舒了一口氣。夏麗剛剛有那么一點點心慌意亂的感覺，那種感覺很奇怪，說不清，道不明。尚佳的出現，讓夏麗總是會產生那么一種感覺。夏麗曾提醒自己:你不可以喜歡尚佳，因為喜歡他的女生太多了，而自己并不夠出色。對于文理分科這件事，夏麗本來還在猶豫，因為她各科發(fā)展均衡，但此時，夏麗有了主意：與其總是那樣心慌意亂，不如干脆眼不見為凈，他肯定會學理科，我偏要學文科去。
分科之后，尚佳留在了原來的3班，夏麗則分到了文科班8班。
一天，午飯后，尚佳來8班找夏麗，他們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下。
“夏麗，新的班級還適應嗎?”
“還行?！?p>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p> “什么問題?”
“你可以做我的學習動力嗎?我在學習懈怠的時候，就特別需要有人督促一下，你愿意做這個督促我的人嗎?”
“我覺得學習是自己個人的事情，讓別人來督促，是不是太矯情了，對不起，我做不了你的動力，我自己還是個泥菩薩呢?！?p> “你不用這么快就回答我，你再想想。”
“不用，你以后別再來找我了，我可沒你這么閑，你快走吧!”夏麗那天說話特別嗆人，尚佳后來沒再找過她。
時光一晃而過，轉眼已是高三，任課老師幾乎換了一個遍。學校通常會給高三安排教學經驗最豐富的老師。班主任也換了。聽說是剛從別的學校調過來的，姓王，教數學。王老師，黑臉龐，目光有著鷹眼一樣的靈敏度。給人以壓迫感;講話鏗鏘很有震懾力；講課功夫過硬，原來數學課上的幾個瞌睡蟲都改頭換面似的精神抖擻了。
在一次數學課上，王老師說:“學數學，方法很重要，有了正確的方法，再加上一定量的針對性訓練，想學好數學并不難。盡管數學是我們文科生的弱項，但我有信心帶領大家把它學好！如果誰的數學差，可以在課下找我補課。我的干女兒，原來數學不好，我就抽時間給她補課，高考考得很理想，現在已上大一了?！闭n后有幾位數學成債差的同學紛紛去找王老師補課，特別是秦白雪，為了學好數學還主動擔任了數學課代表。王老師看重她的上進心和責任心，就委以重任，選她做了班長。
有一次，班會課結束后，王老師召集班委、團委到他的辦公室開會。大家各自談了談分管領域的工作，白雪做了總結提升。“要是沒別的事。就散會吧。夏麗，你留一下”，王老師說。
夏麗是學習委員，畢竟高三了，班級學習氣氛很濃，“能有啥事?”夏麗搞不明白。
王老師強調著紀律的重要性把其他班干部送了出去?；貋砗笞诹藭狼暗囊巫由希蛄苛讼柠愐谎?。夏麗有些不明就里，只默默站一旁，等老師訓話。
“你的例假正常嗎?”王老師突然問，拉家長的口吻。
“例假?夏麗小聲嘀咕了一聲，她迅速地在腦子里搜尋答案，她想：自己最近并沒有請假，老師問的這是什么假?夏麗突然意識到老師問的應該不是請假的事而是女孩子的生理周期吧。夏麗正不知道如何回答，
“篤！篤！篤!”突然有人敲門，接著聽到喊聲“報告!”
“是宋久新，他請假回來了?！毕柠惵牫鰜硎撬耐?，于是對老師說。
老師頓了頓，說:“你去給他開門吧!”
夏麗轉身去外間開門，門竟然插著！夏麗迅速地打開門，迎面看到了宋久新風塵樸樸的臉，“老師呢?”
“在里面呢，你快進去吧！“
“老師，那我先回教室了啊!”
夏麗快跑幾步，竟追上了并未走遠的那幾位班團委的同學。
“老師問你什么了?”
“還沒問呢，宋久新請假剛回來，去找老師，我就出來了，估計也沒啥事，咱們班學習風氣那么好。”
夏麗總感覺今天的王老師有些奇怪，晚飯的時候忍不住跟飯友多聊了幾句。
夏麗原來的飯友李沫學了理科，后來，突然毫無征兆地輟學了，李沫學習刻苦，成績居于中上游，夏麗一度為她婉惜過。年底來過學校一次，穿了一件嶄新的水紅色的羽絨服。羽絨服一看就價格不菲，那樣的羽絨服，上學的學生除了少數幾個家境富裕的，一般是不會擁有的。李沫告訴夏麗，她已定親了。看著在像面包一樣膨松、綿軟的羽絨服包裹下的李沫一臉幸福的笑容，白里透粉的臉龐顯得更加漂亮了。夏麗說:“祝福你！”
夏麗的現任飯友是鄰鄉(xiāng)的同班同學陳念念。兩個人口音相近、性格相投，一見加故。生活上兩個人總是分享美食，分享心事。
“今天王老師有些奇怪，以前開班團委會議總是留下其他同學，今天卻讓我留下，幸虧我的同桌來找他，我趁機先走了，不然這會兒還不一定能吃上飯呢。”夏麗發(fā)起了牢騷。
“他問你什么了，有沒有問你例假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的?他就問了一句。把我問傻了，我正納悶呢，宋久新突然敲門。你怎么知道的？”
“我們關系好，我才跟你說，你可千萬別跟別人說呀!”說話之間，她倆已吃罷飯，洗了碗，回到了寢室，其她同學已陸續(xù)往教室去了，剩下了她們倆。
“我不會亂說的，你給我說說吧”
“他太有手法了，他不會讓人抓住他的把柄的。他說女生都是自愿的。那一次，我因為來例假肚子難受，就去找他請假……”
念念陷入回憶之中:
“老師，我肚子不舒服，想請假回家?！?p> “是不是來例假了？”
“嗯。“念念點了點頭，被男老師這樣問，念念有些難為情。
“你這屬于痛經，不用怕，我有個朋友是醫(yī)生，他開診所，有藥鋪，明天我給你取些藥?！蓖趵蠋熕坪鹾苡邪盐铡?p> “你平躺到床上，我可以先給你按摩一下，能先緩解一下你的難受程度?！蓖趵蠋熃又f，并且示意念念躺下。
念念覺得王老師像醫(yī)生一樣專業(yè)，感覺老師辦么室就像醫(yī)院，就按老師說的乖乖地躺到了床上。
“然后呢?”夏麗追問似乎有些遲疑的念念。
“然后，他說可以幫我緩解疼痛，主要是幫我揉了揉肚子，確實有所緩解，后來王老師又幫我拿過兩次藥。”
“這件事你跟家里人說過嗎?”
“沒有，不知怎么說，覺得怪不好意思的?！?p> “你現在好了嗎?還難受嗎?”
“現在好多了?！?p> “我覺得你以后還是別一個人去王老師那兒了?！?p> “嗯，我知道。你知道嗎?王老師跟我說過咱們班的很多秘密?！?p> “什么秘密?”
“他說咱們班女生A最聽話，叫做什么就做什么;女生B最膽大潑辣，會當面主動脫光衣服，赤身裸體給他看。女生C還在他那里住過一晚?！?p> “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你以后多操心你的學習吧，不早了，咱們得上晚自習去了，走吧!“
“好的，你可千萬別跟別人說，我是信任你才跟你說的?！?p> “我答應你，保證不跟任何人說。“
過完年，夏麗進入高三最后一個學期，飯友念念沒再來上學。高考已逐漸進入了倒計時，緊張的復習、模擬考淹沒了生活的瑣細。
夏麗后來再也沒見過念念，只在上大學的時候收到過念念寄來的一封信，信上只有一句話:“我相信你。”夏麗明白念念的心思，回了一封信，也只有一句話:“我不會辜負你對我的信任?！弊源?，兩個人沒有再聯(lián)系過。
走筆逍遙
第三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