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身份暴露了
長安街。
如往常一般,沈清歌起早去跟戰(zhàn)承謹(jǐn)掃大街。
這差事兒累倒是不累,就是天天不能睡懶覺,簡直太折磨人了。
沿街商鋪的伙計早就將街面打掃得干干凈凈,兩人扛著掃把,仍舊睡眼惺忪。
今日也不用早朝,沒有車轎來來往往,大街上除了早起的商販,暫時還挺清凈。
沈清歌用胳膊肘搗搗戰(zhàn)承謹(jǐn):“瞧著無精打采,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昨兒又去琳瑯閣里普度眾生去了?”
戰(zhàn)承謹(jǐn)故作深沉地?fù)u搖頭:“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你覺得我守著山珍海味,還愿意吃糠咽菜嗎?”
沈清歌試探:“其實這世間也并非只有一個花無箴,只不過你現(xiàn)在是王八瞪綠豆,看對了眼而已。等過了這陣荷爾蒙與多巴胺分泌旺盛期,你會發(fā)現(xiàn),田野何處無芳草?!?p> “我七哥去找過你了?”
戰(zhàn)承謹(jǐn)撩起眼皮,斜了她一眼。
沈清歌沒有承認(rèn)也沒有否認(rèn):“我只是想知道,在你的心里,是不是已經(jīng)認(rèn)定了她?你對她是占有欲,還是征服欲,也或者,是想要給她一個承諾,白首偕老,廝守終生?!?p> “都有,有區(qū)別嗎?”
“當(dāng)然,征服欲與占有欲只是暫時的,當(dāng)你得到,可能就索然無味了?!?p> 戰(zhàn)承謹(jǐn)嘆口氣,臉上難得的,一改往日的玩世不恭,多了一點滄桑與傷感。
“要是我告訴你,我想把我全部的,世間最好的都給她,與她長長久久,你信嗎?”
“你有點貪心了,明知道不太可能。你若只是想將她接到府上,納進房里,皇上或許還會像現(xiàn)在這般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讓你掃個大街小懲大誡。
你但凡流露出一丁點的,想讓她做十王妃的念頭,皇上就會立即將你的這個想法扼殺在搖籃里?!?p> “不試一下,怎么就知道不行呢?我活這么大,從來沒有認(rèn)真地去求過一樣事情。
畢竟從小,我想要什么,幾乎都是唾手可得。這一次,我必須要爭取,無可替代?!?p> “你們二人所隔皆山海,一個泥濘,一個云端,遙如皓月星輝,難如夸父追日,距離十萬八千里,你怎么求?”
“山不來就我,我便就山,假如不是她,我又高高在上給誰看?我成日不學(xué)無術(shù),除了這束縛人的出身,原本也不比她高貴什么。
我就陪著她一起瘋,一起魔,一起揭穿這個看起來繁華,其實骯臟的朝堂,大不了陪她一同跌落泥濘。”
完了,這孩子已經(jīng)沒救了。
九頭牛都拉不回來了。
他雖然不知道其中實情,但是一定也隱約猜出來了什么吧?而且也已經(jīng)下了與花無箴并肩作戰(zhàn)的決心。
只有幫花父平反,才能俘獲美人芳心,為花無箴正名,擺脫賤籍,兩人才能有在一起的一丁點希望。
他已經(jīng)準(zhǔn)備孤注一擲了,雄心正壯。
自己再勸說下去,會不會連朋友都做不成了?畢竟,戰(zhàn)承遇的大道理,他應(yīng)當(dāng)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
沈清歌聳聳肩:“那我只能祝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了?!?p> 戰(zhàn)承謹(jǐn)立即咧開眉眼,恢復(fù)平日里的吊兒郎當(dāng):“我以為你會給我長篇大論,陳述利弊,勸我回頭是岸?!?p> “婚姻自主,愛情自由?!?p> “你的言論總是那么與眾不同,做事也是特立獨行。我就喜歡你這一點。”
“能得十王爺如此高的贊譽,不容易啊。這張花言巧語的嘴兒不愧是久經(jīng)風(fēng)月的,鬼都能被你騙上床了。”
“那你說,我家箴箴為什么就無動于衷呢?天天我這熱臉貼人家冷屁股,心都急得冒煙了?!?p> “酸,你再酸!”沈清歌譏笑:“在我這孤家寡人跟前秀恩愛,真不地道。”
“那你也是活該,放著我九哥那么好的男人不要?!?p> “滾!”
沈清歌直接沖著他翻了一個白眼,轉(zhuǎn)身想走:“我就多余陪你跑來受罪。剩下的你自己掃吧,我不管了。”
“別啊,”戰(zhàn)承謹(jǐn)一把拽住她的袖子:“你要是走了,我一個人多無聊啊。說好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shù)摹!?p> 兩人正耍嘴皮子呢,有人大老遠的朝著這里急匆匆地跑了過來。一邊跑一邊喊:“王妃娘娘,王妃娘娘!”
沈清歌定睛一瞧,不是別人,正是小樹。
她朝著小樹這里揮揮手。
小樹氣喘吁吁地跑到跟前,扶著膝蓋大口喘氣:“王妃娘娘,您快點,快點去瞧瞧吧,出事兒了?!?p> 沈清歌心里一驚:“怎么了?”
小樹左右瞧了一眼,然后湊到沈清歌跟前,壓低了聲音:
“有人,有人說您治死了人,要立刻見你,否則就砸了咱的千金堂?!?p> “治死人?”沈清歌有點難以置信:“你可知道是什么人?什么病?”
小樹還未答話,就聽到有人陰陽怪氣地說話:“是本世子。”
聲音十分耳熟,沈清歌詫異抬臉,見褚文靖正不緊不慢地?fù)u著折扇,從一旁的一輛馬車上邁下來,譏誚地望著沈清歌。
“真是沒想到,名動上京的圣手巫醫(yī),竟然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就是本世子曾經(jīng)的未婚妻,九王爺曾經(jīng)的九王妃,現(xiàn)在的沈家大小姐?!?p> 沈清歌心里一沉,顯而易見,所謂的打砸千金堂,不過是褚文靖命人做的局而已,目的就是引蛇出洞,逼著悠悠打發(fā)小樹前來自己跟前報信。
這樣,自己身份也就暴露了。
自己就是圣手巫醫(yī)的事情,并非見不得光。只不過當(dāng)初自己好歹也是九王妃,這樣的身份,委實不適合自己劫富濟貧,沖著那些貪官污吏獅子大開口。
如今,自己只是將軍府的小姐,也就沒有什么見不得光的了,也不怕他褚文靖知道。
她微微一笑:“那些人是你派去的?”
褚文靖點頭:“不錯。別人告訴我,你就是巫醫(yī)圣手,我還不相信,覺得簡直荒誕不經(jīng)。所以就親自試探試探。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沈清歌眸光一緊:“誰告訴你的?”
“這你就不用問了。本世子只問你,你敢承認(rèn)不?”
“承認(rèn)又如何?不承認(rèn)又如何?”
“你要是承認(rèn),咱就心平氣和地好好說道說道。你若不承認(rèn)呢,那千金堂跟你也就沒有什么關(guān)系,我該砸就砸,人呢該揍就揍,本世子行事,向來不需要借口的。因為,我會制造借口。”
真是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