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逛青樓
沈清歌也覺得愁得慌，這事兒在她看來，人家姑娘就是對戰(zhàn)承謹有意，所以才會賭這口氣。而現(xiàn)如今，兩人更是一個云端，一個泥濘，天差地別。
姑娘自知配不上戰(zhàn)承謹，即便他幫自己贖身，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最終還是要被傷得體無完膚。
沒有名分，再加上自身最后一點倔強，所以寧肯留在琳瑯閣，不愿與戰(zhàn)承謹有過多牽扯。
自己真的不能眼睜睜地瞧著這姑娘因為一時的倔強，一錯再錯，最終后悔終生，所以這忙還真的要幫。
她輕嘆一口氣：“這樣，我先幫你把這位花無箴姑娘贖出來，安頓好了。至于后面怎么哄，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戰(zhàn)承謹一聽有門兒，頓時興高采烈：“就知道，九嫂簡直就是廟里供奉的菩薩，有求必應。”
沈清歌沒好氣地道：“時辰不早，那就別墨跡了，趕緊走吧？”
“走就走，不過你好歹也要換一身裝扮，否則人家鴇娘會以為你去砸場子呢?！?p> 那是必須必的。
沈清歌麻溜地換做一身翩翩公子裝扮，跟著戰(zhàn)承謹，就出了九王府，直奔琳瑯閣。
今日的琳瑯閣，格外喧囂。
被人垂涎了很久的花魁娘子竟然自賣自身，求恩客梳籠的消息不脛而走，那些好色的嫖客立即盈門而立，眼巴巴地盼著等著，將琳瑯閣的花廳擠得滿滿當當。
戰(zhàn)承謹對這里是輕車熟路，
龜奴見了他，立即笑臉相迎，熱情洋溢。
戰(zhàn)承謹隨手丟出的賞銀令他們像一條哈巴狗似的，跟在主人的身后，詳細回稟著戰(zhàn)承謹想要知道的信息。
看臺之上，鴇娘巧舌如蓮，正跟臺下嫖客插科打諢，煽動情緒。
花無箴進了琳瑯閣之后，憑借姿容與才情，迅速取代原來的花魁，后來者居上，成為她的搖錢樹。
褚文靖利用手段強行替花無箴贖了身，這令鴇娘無異于吃了一個啞巴虧，就像是割肉一樣疼。
偏生這花無箴姑娘骨子里傲氣，拿捏住了十王爺，揚言要自賣自身，這令鴇娘頓時喜出望外。
假如，花無箴真的如愿被梳籠，日后就只能留在琳瑯閣，乖乖當自己的搖錢樹。所以她是喜聞樂見的，吆呵得格外賣力。
戰(zhàn)承謹與沈清歌沿著步梯上樓在雅廂落座，隔著半開的紗簾，可將樓下看臺之上的情景盡收眼底。
花無箴在一片起哄聲中，姍姍來遲。
淡掃峨眉，輕點絳唇，額貼花黃，發(fā)髻高聳，耳配環(huán)珰，整個人如一朵艷麗無匹的芍藥，骨子里都透著嫵媚。
她懷抱琵琶，蓮步輕移，走到高臺中央，一襲緊身羅裙，若隱若現(xiàn)地露出一段雪白細膩如脂如玉的纖纖柳腰，映襯得身段婀娜多姿，如水蛇一般，妖嬈性感。
樂曲齊鳴，美人甩袖，下腰，輕攏復挑，懷里琵琶叮咚，舉手投足，皆是無盡韻味，令臺下眾人立即躁動起來。
就連沈清歌這個純純的少女心里都有小野獸在左沖右突，看得目不轉睛。
這才是真正的女人啊，水做的肌膚玉雕的骨，難怪戰(zhàn)承謹被迷得五迷三道的，自己還不自知。
一曲未罷，臺下色欲熏心的男人們已經(jīng)爭先開價，一百兩漲到三百、五百，八百，還在噌噌往上漲。
對面雅廂兩個財大氣粗的老頭子，已經(jīng)喊價到了一千兩。
鴇娘歡喜得手舞足蹈，眉飛色舞，聲音都拐了彎。
沈清歌扭臉問一臉緊張的戰(zhàn)承謹：“當初褚文靖替她贖身花了多少銀子？”
戰(zhàn)承謹沖著她伸出一個巴掌。
“五百兩？”
“五十?！睉?zhàn)承謹心不在焉地道：“褚文靖是強取豪奪，威逼利誘。所以花無箴跟鴇娘才拒不承認這張賣身契。說要以十倍贖身銀子換回賣身契，自此與我毫無干系?！?p> 沈清歌不由覺得咋舌：“那你今兒可賺大發(fā)了，搖錢樹啊。”
戰(zhàn)承謹不悅地輕哼：“我是讓你來幫忙的，不是瞧熱鬧，落井下石的。”
沈清歌“嘿嘿”一笑：“他褚文靖一個小小的世子爺都能降住這老鴇，你一個堂堂十王爺，竟然被人家拿捏住了，真沒出息?！?p> 戰(zhàn)承謹見花無箴身價水漲船高，已經(jīng)突破一千兩，不由著急了。
“九嫂你快點喊價啊，可別被別人捷足先登了。”
“感情你叫我來，是讓我出銀子的？”
“不過是左手倒右手，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怕什么？”
“不是怕，是覺得你忒沒有出息，不夠硬氣。今兒你即便是花上一萬兩銀子，這花姑娘性子剛烈，一樣不賣你的好?！?p> 戰(zhàn)承謹愣了愣：“九嫂還有好辦法？”
“霸王硬上弓?。 鄙蚯甯韬俸僖恍Γ骸隘偱廊讼駨椈?，你弱她就強。若想抱得美人歸，你就必須比她狂。你見天跟女人打交道，還用我教嗎？”
戰(zhàn)承謹訕訕地道：“以往那些女人，見了我全都跟一群蒼蠅似的，趕都趕不走。還用我去討好她們嗎？”
說的也是。
沈清歌沖著戰(zhàn)承謹招招手，壓低了聲音悄聲嘀咕了兩句話。
戰(zhàn)承謹將信將疑：“行嗎？”
“你手里有她的賣身契，咱有理走遍天下，怕什么？”
戰(zhàn)承謹略一猶豫，然后一咬牙：“那就聽九嫂你的，我去去就來，你可千萬幫我穩(wěn)住局面，可別被人截胡了?！?p> 沈清歌點頭，拍著胸脯打包票：“你盡管放一百二十個心，速去速回，多叫點人來?！?p> 戰(zhàn)承謹戀戀不舍地看一眼臺上，起身急匆匆地走了。
沈清歌一個人坐在二樓雅廂，又是一身白衣翩翩，一瞧就是風流倜儻的富家公子，就被這琳瑯閣的姐兒給瞄上了。
兩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美人兒，手里拿著輕羅小扇，搖曳生姿地走進雅廂里來，往沈清歌跟前一坐，顧盼生輝，頻送秋波。
“公子一瞧就是第一次來我家琳瑯閣，沒有相熟的姑娘，就讓我們二人陪公子吃一杯水酒如何？”
沈清歌消受不了這美人恩情，被兩人身上濃重的脂粉味道給熏得頭暈。
“朝廷三令五申，不許朝廷官員狎妓。小生有功名在身，不敢荒唐，就聽兩首曲子解解悶兒就走。”
兩個美人笑得花枝亂顫：“俗話說，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果真不假。這京兆尹如今位置空缺，誰管這類閑事兒？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我們琳瑯閣，沒人敢查?！?p> 沈清歌挑眉“喔”了一聲：“這么大的口氣，看來你們琳瑯閣的后臺夠硬啊?！?p> 美人兒用手里羅扇指點著對面的雅廂，還有樓下高臺，帶著得意。
“你瞧瞧，這對面雅廂里坐著的，那幾個財大氣粗喊價的，可都是我們琳瑯閣的座上客，官居二品的大人物。你說我們后臺硬不硬？
包括那剛剛被殺的京兆尹，都是姐姐我的入幕之賓，床榻?？汀Ｒ簿湍闳绱艘?guī)矩，竟然還忌憚著朝廷的什么律令。人不風流枉少年，有花堪折直須折。”
沈清歌心里猛然一動：“你說，京兆尹也是你的入幕之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