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費三千多買了最新款石墨烯卡手機自動聯網,又去不同的超市用現金購買衣服和鞋帽換好后,楚宇涼坐上環(huán)城軌道列車。
軌道起伏錯落,環(huán)繞于冰冷的高樓之上,匍匐于氣象飛艇之下。
原本就很擁擠的內環(huán)城區(qū),也因此顯得更加密集逼仄。
“時速超過700km,真正的超級磁懸浮嗎?!?p> 楚宇涼腦中閃過前任軌道交通公司員工張全的記憶碎片。
這個版本的平行時空,多項科技在霧劫前的基礎上取得重大突破。
比自己所來自的時空領先至少十年以上。
可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卻是普通人民越發(fā)單一的物質和精神生活——感覺也就二十世紀九十年代的水平。
“科技發(fā)展為了應對霧劫后的各類危機,民眾生活水平下降是為了集中資源。”
“那究竟是誰在背后規(guī)劃這一切?那個組織?”
楚宇涼低聲喃喃,整理著記憶碎片。
根據畸臉男子陸大偉的記憶,機構負責人口中的“組織”,大概率是指一個普通人接觸不到的存在。
那是一個掌握了特殊能力,成員遍布全球,秩序井然,隱秘低調,卻足以影響社會各個層面的組織,哪怕警衛(wèi)廳也受其調遣。
與其是說機構忌憚警衛(wèi)廳,倒不如說忌憚其背后的組織。
和試圖喚醒神話生物的機構一樣,那個接近官方層面的組織也與神話生物有著某種羈絆。
“才第二天就卷入神秘事件,被夾在兩股勢力當中,開局不順?!?p> “這算是第三道難題嗎?”
楚宇涼揉著額頭。
初來乍到惹上一個喜歡危言聳聽的魔鬼機構。
被迫使用能力驚險的讓三個會噴蟲子的怪人領了盒飯。
雖然有意避開了監(jiān)控,離開時專撿巷道小路走,可只要稍經調查就能發(fā)現自己是這批病患里唯一的幸存者。
他已做好了被找上的最壞心理預案。
報警,就是為了讓警衛(wèi)廳背后的組織集中精力去對付那個隱藏于城市暗處的機構。
為自己爭取一些時間,便于考慮清楚接下來該怎么應對。
總之,自己不想再負擔什么,更不想受到桎梏。
只希望安安穩(wěn)穩(wěn)的在這個平行世界里重啟人生。
什么組織、機構,哪怕發(fā)現了自己的存在,也最好都離遠遠的。
“對方似乎將我當成了某個厲害的第三方人物?但愿別太快找上門?!背顩鲂闹朽?p> 八九點的陽光化作點點金輝灑落城市街頭。
從半空俯瞰,高樓大廈、老舊商場、寫字樓鱗次櫛比,頹廢中透著生機,與昨晚所在的近郊荒廢筒子樓形成強烈反差。
霧劫后經歷了最初混亂無序的“恐怖十年”后,國內秩序逐漸恢復,尤其包括樓海市在內的三十多座安全城市,犯罪清理率已接近霧劫前的水平。
此時行人漸多。
有急匆匆的上班族,活力十足的學生,也有開著豪車的老板。
一切仿佛未曾改變,晨光下纖毫畢現。
而在另一個時空,這里同樣是自己多年前上大學的城市。
“也不知會不會遇到‘熟人’?”
楚宇涼看向車窗外熟悉而陌生的城市,莫名的疲憊襲來,腦袋如同被抽空了一般。
這種感覺其實在使用完【時間暫?!亢缶鸵殉霈F。
此刻放松下來,尤為明顯。
“怎么回事?”
心中一動,他嘗試再次使用時停,卻發(fā)現如同電量不足的手機,自動關閉,無法啟動。
就在這時,腳底忽然一陣冰冷,僵硬,麻木。
熟悉的緊張感涌上心頭。
楚宇涼低頭看向腳底蔓生的石塊猛的愣住。
“又開始了?”
他用力跺腳震碎石塊,腳底板重新恢復知覺,沒有繼續(xù)石化,可按照發(fā)病規(guī)律隨著時間推移還是會反復發(fā)作。
幾名乘客向楚宇涼投來或同情或遺憾的目光。
并沒有人上前詢問安慰。
顯然都已經見怪不怪。
“麻煩了。”
楚宇涼呢喃。
這時,陸大偉的一段記憶閃過。
他沉默片刻,將石墨烯卡尖端插入手機卡槽。
透明的全息浮屏從手機表面升起,數據資料涌動,許多都是陸大偉偷偷下載卻還沒來得及看的。
這陸大偉顯然也是個不安分的主。
也是,在這么一個復蘇與頹廢交織,探索與迷惘并行的時代,誰又會為誰徹底賣命?
“干得漂亮。”楚宇涼喃喃。
資料最后,是一個加密文件。
【從石化到靈醒】
楚宇涼從陸大偉記憶中調取出密碼,打開文件。
……
【在霧劫過后,一些幸運兒發(fā)現了‘靈’的存在?!?p> 【他們大多都是在對抗石化癥的過程中,覺醒了精神感知,通過感知汲取了靈,統稱為靈醒者?!?p> 【靈是一種神秘力量,不僅可以壓制石化,還能使人體發(fā)生進化,甚至可以通過靈,與神話生物產生精神鏈接,獲得其能力?!?p> 【時至今日,汲取靈的方式共有兩種,一種是上述覺醒了感知的靈醒者,通過感知霧區(qū)、大裂隙、禁忌石雕中的隱秘汲取靈。另一種是非靈醒者,通過服用靈藥進行汲取?!?p> 【無論哪種方式,當使用神話生物的能力時,都會消耗掉一部分靈?!?p> ……
“原來如此?!?p> 楚宇涼頓時明白了自身問題的根源所在。
看來自己從神話動物園回來后,便獲得了“靈”這種力量,所以才能壓制住石化癥。
而自己使用了【時間暫停】后,靈也被消耗掉。
所以石化癥才會復發(fā)。
對比之前屢次使用,卻幾乎沒有損耗的【無限燭吻】,很容易得出結論:
使用的能力越強,靈的消耗也就越多。
“如果我真是從神話動物園汲取的靈,那我到底算不算靈醒者?”
“不管是不是,得趕緊回神話動物園,再搞點靈出來?!?p> 楚宇涼拔出石墨烯卡收好。
短短半天時間,他便已經深刻感悟到了入職神話動物園,成為管理員是一個多么正確的抉擇。
“從燭龍的隱藏能力再到靈,真是各種隱性福利啊。”
“然而去神話動物園的方式,更像是意識穿越,又或者是肉身復制?”
“并且時間流速也不一樣,頗有點‘動物園一天,現實中一年’的意味?!?p> 所以得盡可能找個安全些的地方,才能放心返回神話動物園。
片刻后,他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地點。
“先回那吧,也算另一個‘家’了?!?p> ……
城東。
老舊的集體院落,斑駁泛黃的墻面冒著青草嫩芽。
這一排方格院子遠端隱隱傳來談笑或吵鬧,空氣中彌漫著上世紀的生活氣息。
楚宇涼根據記憶輸入開鎖密碼。
上大學后,“他”就離開了寄養(yǎng)家庭,獨自前來樓海市念書。
大學里認識的死黨來自當地土豪家庭,交了個在市政廳上班的在編女友后,特意選了定這個地點隱蔽卻風景秀美的古運河畔老院子,直接租下一半充當兩人的愛巢。
得知“他”的窘迫的財務狀況后,死黨果斷拉上一起合住,以反正院子夠大人少太過冷清為名義免了房租。
“他”猶豫了一周,最后還是硬著頭皮拎包入住。
卻不肯白住,每天為三個人準備伙食打掃衛(wèi)生充當房租。
此時正值暑假,死黨回家,病發(fā)時也只有“他”一個人,“他”也不想再拖累死黨于是只身去了筒子樓。
臨走前,手機、電腦、包括一些個人材料都還在住所。
“真是一矯情的孩子啊。”
楚宇涼微微搖頭,不過換成自己也不會白住,欠下別人人情。
哪怕是好友。
“死黨還是那個死黨,只不過變有錢了,從前那個時空都是他給我做飯。時空的慣性嗎?憑什么還慣給他一個宇宙盡頭的女朋友?”
滴!
鎖開。
“也不知道警衛(wèi)廳有沒有趕到事發(fā)現場,根據我提供的地址信息,搗毀那個走私石化癥病患的魔鬼機構?”
“不管了,趕緊去動物園?!?p> 楚宇涼心中暗想,推開院門。
就見院子中站著一人正直勾勾盯著自己。
那是一名背著已經磨皮的軍綠色旅行包,頭戴冷白棒球帽,灰色牛仔褲包裹修長雙腿的年輕女子。
微風拂過這座上世紀八九十年代遺留下來的集體大院。
滾動瑩瑩露珠的樹葉在陽光里輕搖。
女子佇立大院樹下,偏轉如畫般精致動人的側臉,雖然已經及時收斂可眸底殘留的詫異和疑惑還是被楚宇涼捕捉到。
她怎么進來的?
為什么她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可記憶里完全沒有這么一個人。
“你哪位?你是怎么進來…”
楚宇涼話音未落,從一間閑置的平房里走出一名挎著名牌包包三十歲左右的女人。
身后跟著一群正四處打量評頭論足,實則不斷瞄著她豐腴身材的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