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沉浸深海
灰霧之上，完成了對于舊日狂宴場景的復制，顧曉便打算將伊莎貝拉拉到灰霧之上。
對于顧曉而言，想要隨便拉人很難，他序列0的位格只在灰霧之上有效，但凡出了灰霧，他便會被打回不如序列9的層次。
可伊莎貝拉是個例外，伊莎貝拉作為‘深?！慕掏?，體內(nèi)擁有‘深?！挠∮?。
顧曉以深海印記作為錨點，可以勾動灰霧的力量，將伊莎貝拉拉到灰霧之上。
牽引灰霧之力，顧曉勾了勾手指。
伊莎貝拉只感覺身邊景色突兀大變，自己已經(jīng)不在圣堂之中，而是被拉到了一處虛空之上。
看見那虛空的剎那，伊莎貝拉俏臉上面色大變。
口中震驚的喃喃出聲。
“神靈的基石星球，那自行運作的，是舊日基石。那綻放出無窮光熱的，是外神基石。那被渦旋環(huán)繞的宇宙中心，竟是三柱石！”
“我這是被哪位存在拉到了哪里，竟然有幸得見神靈的奧秘，觀想這無窮基石星空?！?p> 她的目光在虛空中巡游，很快便被面前的黑鐵餐桌所吸引。
她心中暗自思量。
“左五右六，盡頭一張座椅，這數(shù)字怎么恰合黃道十二星座的總數(shù)。”
她的目光投向了餐桌盡頭的顧曉，入目的盡是無盡灰霧。
在灰霧之中，隱隱有不可名狀的存在在她面前展開。
她只感覺，自己面前緩緩睜開了一只遮天的豎瞳，這瞳孔無比淡漠俯視著世間一切生靈。
任何情感在那只眼睛注視下都會煙消云散。
而那眼睛卻又似乎是一條通道，連接向一處深海。
自己的魂靈似乎被那通道所牽引，墮入深海。
在深海中，有大恐怖。
填充深海的，不是海水，而是凝固的如同實質(zhì)的瘋狂與污染。
墜入深海，伊莎貝拉耳邊傳來瘋狂的囈語聲，無數(shù)不可被凡人所理解的知識灌注進她的大腦。
她的大腦就像是一個不堪重負的容器，被無盡的知識直接脹碎。
深海之下，隨著深度的增加，深海中不再平靜。
由精靈族、矮人、人族的頭顱所堆疊起的頭顱金字塔。
雙眼被蒼蠅般復眼所取代，身后長出巨大翅膀的蠅人。
被斬去半身的恐怖獸人魔像。
各種各樣的深海中的污穢存在出現(xiàn)在伊莎貝拉眼前，每一種污穢存在有著其對應的深度。
在其中，伊莎貝拉甚至看見了與巴伐利亞家族簽訂契約的深淵魔神——千眼魔獅。
伊莎貝拉就如同一個深海的旅行者一般，深度不斷下降，眼前閃過各個深度的污穢種。
而隨著深度的不斷增加，種種污染和腐蝕的跡象也在她身上出現(xiàn)。
她的骨骼自行從身體中抽出，不愿再服從她的意志。渾身血肉失去了骨骼的支撐掉落在地上。
她的理智清晰地意識到了一件事，自己必須停止觀察那巨眼。
那巨眼是連接著深海的通道，如果繼續(xù)這么下沉下去，自己一定會失控成為怪物。
可理智意識到了一件事，身體卻不一定能夠執(zhí)行下去。
她的心神早已被深海所吸引，雙眼再也難以離開那深海的通道。
就在她陷入絕望之時，感覺自己只能絕望的沉入深海時，她突然聽到了某位存在的輕咳聲。
“咳——”
明明只是輕輕的咳了一聲，清清嗓子。在伊莎貝拉耳中卻如晴空霹靂一般，讓她從入魔的狀態(tài)中清醒。
她猛地恢復了神智，重新拿回身軀的掌控。
伊莎貝拉頓時低下頭去，不敢再直視那灰霧盡頭。
她腦海中想起一句對于神明的描述：不可直視神。
自己剛才就是直視了真神，才會陷入深海不斷墮落。
好在‘原初深海’還沒有放棄祂的信徒，用一聲輕咳拯救了自己。
至于說身體上的傷勢，對于一位序列5：弄潮者而言，身體只是單純地載體，恢復身體傷勢輕而易舉。
甚至只要自己晉升序列4：逐浪人，便可以意識脫離肉體，徹底脫離身軀的桎梏。
餐桌盡頭，灰霧之中，顧曉對于自己剛才的表現(xiàn)還比較滿意。
為了讓那位巴伐利亞小姐相信自己便是‘深?！咀?，他剛剛還特地沉入‘深層深?！?，引動‘深?！裥?，運用污染的權(quán)柄對伊莎貝拉進行神性層面的污染。
有了灰霧的加持，只要在灰霧之上顧曉便相當于一位深潛者途徑的序列0，涉及到神性的污染對于序列5的伊莎貝拉而言完全是無法抵御的。
但離開了灰霧，他就還只是一個未入序列9的小菜雞。
灰霧遮掩范圍之外。
那邊的伊莎貝拉連入座的勇氣都沒有，畏縮地低著腦袋，身體癱坐在地上瑟瑟發(fā)抖。
雖然家族信仰的便是這位‘原始深?！恢裁丛?，‘原始深海’已經(jīng)數(shù)十年沒有回應過信徒。
自己更是從未直面過序列2之上的存在。所以才會直面‘原始深?！笕绱瞬豢啊?p> 顧曉看著那渾身發(fā)顫的伊莎貝拉，感覺她一時半刻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自己又沒工夫和她在這里耗著，自己能感受到每天晚上在灰霧之上的時間是固定的。
約么只有一個小時左右。
先前適應灰霧探索規(guī)則便花去了四十多分鐘，顧曉可不想剩下這寶貴的二十分鐘都陪著伊莎貝拉在這里發(fā)抖。
于是他勾連自己已經(jīng)掌握的神秘源碼，用那萬分之一的詞匯量勉強組合出一句話來。
“汝，傳喚，何事？”
這句本來既不通順也不合語法的話，在經(jīng)過了灰霧的過濾之后，聽在伊莎貝拉耳中，卻如同一個響雷炸在耳中。
“汝召喚吾，所謂何事？”
她渾身打了個寒顫，卻已經(jīng)能夠勉強凝聚起神智了。
來自于巴伐利亞家族的良好教育，讓她能夠很快適應各種不利的局面。
她在腦中簡單構(gòu)思了一下措辭，便將自己的禱告簡潔的概括出來。
“尊敬的‘原初深?！?，您的信仰家族巴伐利亞雄獅遭遇了厄難。漫長的極夜即將到來，巴伐利亞家族卻遭受了詛咒，沒有純血男性族裔可以參加十二日輪試煉?！?p> “沒有十二日輪試煉的太陽權(quán)柄碎片，家族無法熬過漫長的極夜。所以我在此祈禱，希望能得到您的庇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