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
月光如銀,夏蟲嘶鳴。
華亭終究還是被周逸安排去了苦寒之地的遼國,而歷經(jīng)考驗重新做人的華安,也是曾經(jīng)那個最早投入周逸麾下的‘山賊’,現(xiàn)如今也成為了一個‘洗心革面’前途光明的外交使臣。
只不過,周逸在御街上的幽云國大使館安生日子并沒有過上多久,就有一件突發(fā)情況打破了這里安靜祥和的氛圍。
“叮,老板,兗王帶兵從封地出發(fā),目標(biāo)直指汴京都城意圖不軌,還請你早做準(zhǔn)備!”
額?
兗王?
這人是誰啊,歷史上的北宋好像沒有這個王爺吧?
算了,也不止這突然帶兵進京意圖不軌的兗王一個,常住在汴京城的雍王,也是周逸毫無記憶的另一個皇室宗親,聽說外面鬧得沸沸揚揚的‘立嫡’一事,呼聲最高的便是這個雍王!
“曾威,去叫華安大使過來,就說我有事與他商量!”
“是,國主!”
燈光明亮的書房當(dāng)中,周逸只是提高了聲調(diào),空無一人的院落里立馬有人輕聲作答,然后陰影之中就有一個矯健的身影領(lǐng)命而去。
國主畢竟是國主,周逸也漸漸習(xí)慣了這種發(fā)號施令的上位者身份。
“國主,您找我?”
不過幾分鐘的時間,哪怕是半夜時分,或許面前這個畢恭畢敬滿是端莊嚴(yán)謹(jǐn)?shù)木轁h子,已經(jīng)睡下了。
但是,面對周逸的突然呼喚,他依舊是穿戴整齊出現(xiàn)在了國主面前聽候差遣。
畢竟,華安深深知道一件事,他能有如今這般‘成就’和‘地位’,一切的一切都是面前的俊朗青年所賜!
“情報司剛剛有情報傳來,說是兗王帶兵即將進京,按照他們的行進速度,估計再有七天便可抵達,通知下去讓汴京的周氏商行注意一下,到時候千萬不要造成了我們的人員傷亡!”
呃?
兗王進京尚且還有七天才能到達,那在書房一坐就是一天的國主,他是如何知道這條絕密消息的呢?
后院的電報室,好像也沒有送出來新的情報???
“哦,知道了,我這就去安排!對了,國主您日夜操勞,還是早點休息保重身體才好???”
國主周逸身上的神奇之處實在太多,而他本人更是勤勉非常,不管是誰都少有能與之相比較的。
不說好幾年過去了,容貌絲毫不見衰老,一身永不枯竭的精力和非凡耐性,更是讓經(jīng)常接觸到他的人無不為之驚嘆羨慕!
“去吧,我這里也差不多了,馬上就去睡!”
在主世界養(yǎng)成的生活習(xí)慣,不過12點,他怎么可能睡得著呢?
不過,面對忠心老下屬的關(guān)心,還是讓周逸露出了舒暢的會心微笑。
“是,國主晚安!”
行事謹(jǐn)慎,待人禮節(jié)有加,
該他知道的,他都會刻記在心,不該他知道的,華安反正是一句都不會多問,或許這也是他能得到周逸信任委以重任的關(guān)鍵!
...
轉(zhuǎn)眼之間,便到了周逸所說的兗王進京之日,
午夜丑時三刻,有小黃門拿著一道圣令,直接讓崇明門的守將打開了城門,將兗王放進了內(nèi)城之中。
至于早就因病靜養(yǎng),數(shù)月都未能上早朝的宋帝,為何要給兗王下這樣一道密令?
是為了秘密傳下‘立嫡’詔書?
還是,有人假借‘宋帝’之手,暗中勾結(jié)了兗王,要行那以下犯上的‘謀逆’大事?
轟~
嗒嗒,嗒嗒!
鐵蹄陣陣,腳步聲轟隆作響,兗王帶來的大軍已經(jīng)邁進了城門。
“呵呵,兗王殿下,我家娘娘已經(jīng)在宮中等候了!”
“殺!”
除去迎接兗王的小黃門宮人,所有心底疑惑,眼睜睜看著大軍進城的禁軍,此時都被刀箭相向,然后便尸橫遍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身穿金線刺繡的莽服,一身的上位者威嚴(yán),更是讓人不敢與之對視。
身材雖然不高大,可是已經(jīng)有些花白的頭發(fā),依舊遮蓋不住他野心勃勃的雀躍興奮之情。
“傳本王命令,拿下皇宮,不得放走任何一個宮人侍女,膽敢反抗者,殺無赦!”
哈哈哈,
蟄伏于夜色下的皇宮,依舊是那么的雄偉遼闊,
多少次魂牽夢繞,多少次扼腕嘆息?
那象征天下至尊的‘帝位’就在面前,眼見勝利在望,兗王此時又如何不心情激蕩格外喜悅呢!
...
清晨寅時三刻,也就是幽云國通行的3點45分,
早早就穿戴整齊,來到宮中處理公務(wù)的官員,此時一邊喝著提神的茶湯,一邊議論著各自公文上的疑惑之處。
殊不知,已經(jīng)從西華門殺進來的兗王軍隊,正在各行其事,分兵前往皇宮的各個宮門占領(lǐng)把守。
本來高墻大院,又有著內(nèi)城城墻的保護,就算有來犯之?dāng)趁胺柑焱?,敢以武力攻打皇城,可也不是短短時間就可以破城的。
俗話說的好,再好的防御工事,最容易攻破的還是其內(nèi)部。
有人里應(yīng)外合配合著‘犯上作亂’的兗王,也難怪他敢孤軍直指汴京皇宮,就連糧草都只是帶了半月的用量!
此時的宋朝,不說防守邊境的邊兵,以及各地所屬的廂兵和團練,
單單負責(zé)京都防務(wù)的禁軍,殿前司與侍衛(wèi)馬軍司、侍衛(wèi)步軍司三個衙門,就有五萬多人,裝備精良訓(xùn)練有素。
就憑兗王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這區(qū)區(qū)兩萬‘大軍’,怎么可能攻入皇城,行那大逆不道之事呢?
只怪,宋帝寵幸的‘容妃’,既因為親妹受辱自盡,她不能為之報仇懷恨在心。
而她作為依靠的‘宋帝’也年老病重,眼看就沒有多少日子好活了,所以她這才準(zhǔn)備在‘皇妃’的權(quán)力失效之前,為自己也為她那個可憐的妹妹,做一些‘人之常情’的舉動。
先是利用假傳圣令,讓禁軍退回到了城外的西郊大營,準(zhǔn)備所謂的‘換防’。
再讓小黃門拿著‘圣旨’,將兗王一路平安的迎到了皇宮之中。
至此,似乎兗王的‘大權(quán)在握’計劃即將成功。
而容妃為了親妹的‘大仇得報’,也將那一干仇人的家眷,親自邀約到了自己的宮殿之中,此時任由她們痛哭流涕,卻只是冷眼旁觀,命令手下看管不許她們離開。
一切的一切,
好像都順順利利,而得知宮門被兗王控制的宋帝,此時也和皇后退守到了御書房,身邊除了宮女和內(nèi)侍,為數(shù)不多的‘禁軍’,也只是在殿外大門位置苦苦支撐罷了。
“唉,終究是我辜負了先皇的托付,早知今日,當(dāng)初我就該廢了他??!”
咳咳,
“哎呀,陛下,小心身體啊,現(xiàn)在動氣罵他也無濟于事了,當(dāng)務(wù)之急是要找人來救駕呀?”
宋帝此時的狀態(tài)很不好,既因為幾個兒子先后夭折傷了心神。
更因為身體抱恙天命將近,現(xiàn)在只不過是回光返照,因為兗王的‘逼宮’造反,才讓他徒然升起了無邊怒火罷了!
還好,一直緊緊陪在他身邊的‘皇后’,依舊保持著一份冷靜理智,
不管是為了皇家的威嚴(yán),又或是為了阻止兗王這樣的‘狼子野心’之輩登上帝位,她都必須說服宋帝盡快留下‘立嫡’詔書才行。
“呼,呼,對對對,救駕!禹州趙宗全,他離京城最近,現(xiàn)在也只有他出面,或許能抵抗兗王的威嚴(yán)鎮(zhèn)壓,用我的詔書和兵符去調(diào)動西郊大營!”
宋帝不愧是宋帝,知道自己因為病重而被人鉆了空子,
但是,他依舊很快就想到了解決辦法,不失為一個合格守成之君的風(fēng)范。
撕啦,
咯!
一把撕下衣擺,咬破手指用鮮血寫下了‘血詔’,
顯然,此時的宋帝也感知到了局勢的危急,更是恨極了外面的兗王,所以直接用‘血詔’這種方式,來發(fā)泄心中的情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