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魚經(jīng)到手
天還未亮。
李沖與順子此時走在一條用鵝卵石鋪成的幽靜小徑上，小徑兩旁是筆直粗壯的竹林。
他們此行的目的地便是云鯨城北面的烈火鎮(zhèn)。
竹鎮(zhèn)在云鯨城的西南，從竹鎮(zhèn)到烈火鎮(zhèn)途中還需要穿過云鯨城。李沖與順子來到云鯨城時，太陽才剛剛升起。
兩人走進一座黑色略顯破舊的樓閣。
里面并不是多么寬闊，最前方是一張齊腰高的灰色圓柜。屋子中除了這張柜臺之外，其他地方都是被一個個蓋著木蓋的石池占據(jù)著。
“風(fēng)爺爺，我們來了?！崩顩_剛進屋子，便是大聲喊道。
站在柜臺前的是一個頭發(fā)花白的瘦高老者。
老者正在聚精會神的翻看著手中的賬簿，聽到喊聲后，便是放下手中的工作，麻利的將桌子上面的幾個靈幣收進口袋。
“是小沖與順子??！你們兩個可是有一段時間沒有來了?！崩险咝呛堑恼f道。
順子見了這笑容，尤其是老者那枯瘦臉上的那雙幽深閃爍著精芒的雙眼，身子不由的打了個冷顫。
李沖隨即也是笑道：“現(xiàn)在的魚都變的狡猾了，想要將它們釣上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您看這些魚都是我和順子浪費了數(shù)十個靈幣才釣上來的，我們也是常客了，你看著給了價錢吧。”李沖邊說邊把手中的黑色水桶放在柜臺上面。
風(fēng)姓老者沒有多余的話語，伸手打開水桶上面的蓋子，往里面瞅去。
作為一個老練的商人，老者臉上始終沒有什么情緒波動。
“還不錯。八條錦魚，大小也是合適?！崩险擢q豫片刻，嘴里喃喃說道。
李沖沒有說些什么，只是看著老者，等待著老者的回答。
而順子此時卻是躺在門欄前的一張長椅上悠閑的晃了起來，因為他知道一場持續(xù)性的“大戰(zhàn)”即將開始。
老者看了看李沖，又看了看水桶中的魚兒，深邃的黑眼珠骨碌一轉(zhuǎn)，便是開口說道：“八條錦魚，八十個靈幣！”老者說完，眼角便是瞥向李沖。
李沖長嘆一聲，道：“風(fēng)爺爺，您也太狠了??！上次那五條錦魚，還賣了七十個靈幣呢！這是八條，您怎么能給八十靈幣呢？！”
風(fēng)姓老者嘿嘿一笑，吐著唾沫星子說道：“最近的魚價不穩(wěn)定，能給出八十靈幣就已經(jīng)很高了！”
……
“大戰(zhàn)”持續(xù)了接近半個多小時終于是落下帷幕。
“這個小兔崽子越來越狠了，下一次起價一定要再低一些！”老者看著李沖與順子離去的背影，嘴里嘀咕道。
……
“哎，這次又?jǐn)×?！本來是想要賣一百一十多個靈幣的！”李沖墊了墊口袋中的一百個靈幣，慘慘的說道。
“天哥，你真行！要是換做別人的話，八條錦魚最多也就能賣八十五靈幣！而你卻是能掙到一百個靈幣！”順子不得不佩服李沖的討價還價的本領(lǐng)。
“不爭能行嗎，你忘了以前過的那種食不果腹的日子了啊！”李沖對以前那種生活記憶深刻，那種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感覺真是太可怕了，“再說了，咱養(yǎng)的這些錦魚品質(zhì)要更好一些！”
兩人邊說邊走，不覺時間飛逝。
穿過云鯨城，也只是在云鯨城的最外圍穿過，因為要想進入云鯨城的內(nèi)城是需要繳納十個靈幣的。
十個靈幣對于一般人家來說，或許是不痛不癢的，可是對于李沖與順子來說，十個銅幣卻是不可小覷的一筆“巨款”。
繞了很大一個圈子，李沖與順子終于是來到了繁華的烈火鎮(zhèn)，此時已經(jīng)接近中午。
兩人也不是第一次來到這里，以前也是到這里買過漁具，所以說兩人對這里并不是很陌生。
小鎮(zhèn)的入口兩旁蹲著兩個面目猙獰，獠牙呲呲，背生羽翼的巨型猛獸雕像。
雕像上方是一純白色玉石，而在那玉石上邊龍飛鳳舞的烙印著三個火紅大字“烈火鎮(zhèn)”。
李沖知道眼前的這兩個巨型雕像就是傳說中的海獸。
這是權(quán)力和地位的象征，是云鯨城派發(fā)給依附的較為突出的城鎮(zhèn)的。主要作用是用來鎮(zhèn)壓氣運，震懾盜賊，保護城鎮(zhèn)。
甚至他還聽人說，要是城鎮(zhèn)遇到什么危險，這些海獸便會現(xiàn)出原形，大展神威。
來往的商人、武者或者盜賊、亡命之徒，只要見到這鎮(zhèn)守海獸，便是心領(lǐng)神會。一般不會惹出什么亂子來，也不敢在此亂來。所以說這些年來，烈火鎮(zhèn)的各種買賣發(fā)展的很是迅速?？梢哉f除了云鯨城內(nèi)城之外，依附云鯨城的十幾個城鎮(zhèn)當(dāng)中就數(shù)烈火鎮(zhèn)的生意最為興盛。
“我們先去烈火街買紅紋魚經(jīng)，然后再到處轉(zhuǎn)轉(zhuǎn)?！眱扇嘶燠E在來往的人群當(dāng)中，邊走邊商量著。
烈火街算是烈火鎮(zhèn)比較繁華的地方了，尤其是那的地攤文化是相當(dāng)?shù)姆睒s。
未進其街，先聞其聲。
從老遠(yuǎn)的地方，李沖與順子便是聽到了這的喧鬧聲叫喊聲，不由的加快的腳步。
“真熱鬧啊，這么多好東西?！表樧右粋€地攤一個地攤的審視過來，不由的發(fā)出感嘆。
李沖面對這些東西也是心動不已，奈何口袋空癟，開口說道：“順子，我們先去里面買紅紋魚經(jīng)?！?p> 兩人走了很長一段路，終于是在一處不起眼的角落處發(fā)現(xiàn)一處賣魚經(jīng)的。
攤主是一位面色紅潤的中年大叔。
“小兄弟，想要買些什么魚經(jīng)？”攤主見有客人前來，連忙開口招呼道。
李沖蹲下身子，隨手翻開一本魚經(jīng)說道：“大叔，您這魚經(jīng)怎么賣的？”
“二十個靈幣一本，不還價！”中年大叔爽快的說道。
李沖聽后，面色不改，心里卻是盤算起來，“二十靈幣一本和天海商會一個價錢，應(yīng)該還可以便宜些?！?p> 順子只是在一旁看著，這買賣東西可不是他的專長。
“老板，這樣吧，我買上兩本，你能不能便宜些？”李沖隨便抽出兩本魚經(jīng)，看著攤主開口說道。
攤主掃了一眼李沖手中的魚經(jīng)，開口道：“小兄弟，我們干這一行的一本魚經(jīng)沒有多少利潤的，也就賺一兩個靈幣，再便宜的話，我就虧本了啊?！?p> 李沖將手中的魚經(jīng)重新放回原處，站了起來，開口說道：“三十五個靈幣，我就買上兩本。”
攤主見李沖站了起來，略有猶豫，隨后開口說道：“最少三十八個！”
“三十六個！”
“最少三十七個！”
“好，成交！”李沖知道三十七的靈幣買上兩本魚經(jīng)，也是很值的，便不再和攤主還價。
李沖從口袋中掏出三十七個靈幣遞給了攤主，然后蹲下，漫不經(jīng)心的抽出兩本魚經(jīng)，看也不看，便是迅速放進懷中，起身便是離開了攤子。
片刻之后攤主才是反應(yīng)過來，“真是個狡猾的家伙！”
李沖與順子走了老遠(yuǎn)，才拿出懷中的兩本魚經(jīng)，其中一本正是紅紋魚經(jīng)，另一本是錦魚經(jīng)。
將魚經(jīng)收好，兩人便是在這烈火街上游蕩起來。
“咦……這是什么？”順子看著地攤上一生滿銹跡的半截石片問道。
攤主是一絡(luò)腮男子，見有人前來詢問，便是抬起頭瞥了瞥順子和李沖，面帶笑容的道：“那是獸兵殘片，售價一萬靈幣。”
李沖與順子聽此，稍一愣神。
因為他們知道李勝變成如今這個樣子便是和獸兵有關(guān)。
兩人只是聽說過獸兵而已，至于什么是獸兵，兩人卻是一頭霧水。李沖也自然不會去問自己的父親有關(guān)獸兵的事情。沒想到在這里竟然遇到一獸兵殘片，兩人的好奇心便是膨脹起來。
李沖見攤主面色溫和，便是開口問道：“大叔，什么是獸兵??？”
絡(luò)腮男子或許是有些無聊，想要找人說說話，并沒有拒絕李沖的問題，開口說道：“獸兵就是融合了獸魂的兵器，融合的獸魂越是強大，那么獸兵本身的威力便是越加強大。只不過想要駕馭獸兵，必須要達(dá)到真陽境界方才可以。”
“真陽境！”兩人聽此不禁暗暗咋舌，“獸兵竟然是如此強大！竟然必須是真陽境的人才可以駕馭！那么父親當(dāng)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李沖思忖。
“大叔，您是從哪里找到的這個獸兵殘片?。俊崩顩_轉(zhuǎn)口問道。心里想著“一塊獸兵殘片就能賣到一萬靈幣，要是我能發(fā)現(xiàn)獸兵殘片的話，今后的日子可是好過了?！?p> 絡(luò)腮男子也沒有什么隱藏，說道：“這件獸兵殘片我是冒著生命危險從一處戰(zhàn)場上發(fā)現(xiàn)的?！?p> 聽此，李沖算是斷了尋找獸兵殘片的念頭。
……
兩人閑逛了幾個小時，便是離開了烈火鎮(zhèn)。
此時，夕陽西下。李沖與順子也是回到了家中。
“娘，今天那些錦魚賣了一百個靈幣，又花了三十七個靈幣買了兩本魚經(jīng)，剩下的這六十三個靈幣您收好?！崩顩_從口袋中掏出剩下的那些靈幣放在了桌子上。
沈月憐惜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心里也是不禁有些酸楚。
和同齡人相比，別人家的孩子在大魚大肉時，李沖卻是食不果腹。
別人家的孩子在穿著錦衣華服哭鬧時，李沖卻是身穿一身補丁衣服頭頂烈日在竹林忙碌。
別人家的孩子在嗑著丹藥早已凝聚出好幾條紫氣環(huán)時，李沖正在嘗試凝聚第一條紫氣環(huán)?！?p> 沈月知道這一切原本并不是這樣的，這一切的根源便是十年前的那場事故。
那場事故使得順子的父親落下暗疾不久病故，李勝一身修為廢去，雙腿經(jīng)脈盡斷，使得原本兩個幸福美滿的家庭變成如今這個樣子。
寶劍須從磨礪出，正是由于這些并不如意的生活經(jīng)歷，讓李沖擁有了同齡人所欠缺的一種精神，那便是毅力。
知子莫若父，或許這是對的。但是在這個家庭中，作為母親的沈月對兒子的了解卻是超過了李勝。
她知道自己兒子心中有著一股氣，一股不甘的氣，一股不服輸?shù)臍狻?p> 她常常看到李沖摸著臉頰的疤痕獨自一人對著夜空默默發(fā)呆。
她也知道李沖經(jīng)常被外人嘲笑欺負(fù)，但是李沖從來沒有在家中吐露過半個字。
她知道這是屬于一個少年應(yīng)有的自尊與尊嚴(yán)。
作為父母，沈月有點內(nèi)疚，不光沒有給予李沖太多的物質(zhì)享受，反而這些年來家中的一切都是李沖支撐起來的。
原先一家人生活靠的就是屋后的那片竹林，那片竹林一年能夠帶來五、六百個靈幣的收入。
五六個金幣精打細(xì)算的話，勉強能夠支持一年的花費。要是遇到什么蟲災(zāi)和自然災(zāi)害的話，那么這一年的生活就又悲劇了。
值得慶幸的是，自從李沖與順子發(fā)現(xiàn)了那個神秘山洞后，家中的經(jīng)濟狀況便是緩解不少。
因為山洞中的潭水能夠讓魚兒快速的長大，經(jīng)過多次的實驗，李沖與順子最終選擇了錦魚。
因為實驗的那些魚類之中，只有錦魚的生長速度最為明顯。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就能長大，而且錦魚的價格也是相對要高一些。
李沖與順子一方面去青石海域釣魚，一方面去買一些錦魚的魚苗放在山洞水池之中養(yǎng)殖，這樣的日子倒也順利，也是賺了不少銅幣。但是李沖與順子自己身上卻是沒有多少銅幣，因為他們都把靈幣都上交給了沈月。
畢竟溫飽才是其他活動的基礎(chǔ)。
沈月想了很多，溺愛的看著自己的兒子道：“沖兒，這一年來家里也是積攢了不少靈幣了，足夠用上一年多時間了。這些靈幣你和順子留著用吧?！?p> 李沖聽此，猶豫片刻便是點了點頭，他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確是需要靈幣。
“對了，你父親還在里面等著你呢?！鄙蛟陆又f道。
李沖一愣，突然想起昨天父親說過的話，眉毛一挑隨即竄進里屋。
“差點忘了，今天父親還要教我武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