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慈、劉總,那我先下了。”
回程第一站是韋婉茗家,下車前,韋婉茗偷偷問了楊依慈,需不需要她陪,楊依慈搖了搖頭。
車再起啟動的時候,劉景打開了音響,“小楊,想聽什么曲子?”
“不用?!睏钜来葥u了搖頭。
劉景關了音響,咳嗽了一聲,說道,“上次那事,還沒正式給你道歉,我真不知道她會這么耍潑。”
“沒事?!?p> 楊依慈對那件事并不很在意,她在意的是劉景請她吃飯是圖蓋章這事。
不過此時,她還在想著剛才的事,她知道王彪那個脾氣,腦子一熱什么事都敢做,她越想越后怕,要是被王彪拖著走,自己恐怕是再也回不到自己的公寓了。
“你沒事吧,剛才那個人和你什么關系,怎么像瘋子一樣?!?p> “是我…”楊依慈又覺得一下子說不出口了。
“小男孩是不是糾纏你?一看就是腦子不清爽的樣子?!?p> “嗯?!睏钜来群攸c了點頭。
“讓你一個人來學車,要是我,我可不放心。”劉景若有所指地說道。
“我也不是小孩子了,這都是應該自己解決的?!?p> “依慈,”劉景頓了一下,看楊依慈對他這么叫她沒有什么反應,又繼續(xù)說道,“往后在公司你有什么打算?”
楊依慈愣了一下,沒有明白他的意思。
“什么打算?”
“是啊,投資部馬上換人了,區(qū)曉華可能要辭職了?!?p> “我不知道啊,什么時候的事?”楊依慈大吃一驚,區(qū)曉華壓根沒和她說起過這事。
“他沒和你說?”劉景的語調(diào)里也滿是詫異。
楊依慈搖了搖頭,她這一搖頭,等于是默認了自己和區(qū)曉華的關系。
“區(qū)總也真是,再忙這事也不能不說啊?!?p> “那投資部誰去?”
“我?!?p> “你?”楊依慈愣住了。
“我現(xiàn)在跟你說的事,你可千萬別和區(qū)總說。”
“我不說?!?p> “其實壓根不是我想去,是董事長讓我去的,我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昨天晚上八點多,老吳打給我,說已經(jīng)定了,我接替區(qū)總擔任投資部總監(jiān),還說這事他和宋文山、汪龍都討論過了,大家都同意了。”
“那他去哪?”
“說是讓他選,到我的貨運部,那樣就是我們對調(diào),就算是輪崗,董事繼續(xù)保留,面子上過得去,還有就是回福茂?!?p> “回福茂?”
“對,那樣的話,等于是下放回子公司了,董事也沒了,而且還不是做一把手?!?p> “為什么?為什么要讓你接替他?他犯什么錯了?”
“好像是說他故意抬高股票價格讓伊都的股票順利賣出,有損公司利益?!?p> “匯通源沒有出錢,怎么會損害公司利益?”
“具體情況我還要去了解,看來你也知道一些,我昨晚和那些人見面了,我是才知道,區(qū)曉華在用那些人的資金實施他所謂的計劃,但那些人都是上海的投資大佬,我們這些人哪里惹得起,區(qū)曉華肯定是得罪他們了?!?p> “那些人?”
“嗯,鼎峰投資,帶頭的是一個叫虞書望的人。”
楊依慈想起了那天晚上她纏著區(qū)曉華讓他在她邊上看會,她看到過區(qū)曉華手機屏幕上的這個名字。
“那他說要去哪里了嗎?”
“還沒說,不過,前一陣投資部的一些人辭職了,現(xiàn)在也就剩下韋婉茗了??磥韰^(qū)曉華早就辭職打算了,也許伊都之外他還有其他籌碼,借著這機會都清倉了,我想他應該是賺了很多了吧,不然不會這么冒然和東家鬧翻?!?p> 見楊依慈默不作聲,劉景又說道,“我其實還挺欣賞區(qū)曉華的,有才華,有沖勁,在這個歲數(shù)很難得,不過他們說他假公濟私這事,我倒也有點相信。
“一個多月前,當時他還在福茂,我還和他合作過一次,我讓他幫我做了一會那種…,直白一點說就是工業(yè)間諜,拿了福茂一個訂單給當時我在的捷達公司,這讓福茂損失了上百萬的生意,這事現(xiàn)在說出來也沒事,畢竟我們兩家現(xiàn)在是一家人了。
“為賺錢不擇手段,這個沒有什么對錯,但他和福茂的柯敏糾纏不清,這事我覺得就做的不太地道了,最近柯敏好像都服藥了,鬧得沸沸揚揚,他要是不想和人好了,就直接了當好聚好散嘛,到現(xiàn)在還半死不活拖著,我以為他們是真愛,結(jié)果,后來才知道,原來柯敏是陸國盛的女兒,盛元集團的唯一繼承人,難怪了…
“可這樣拖著,對別人也不公平啊。”劉景說到這,又停了下來,看了一眼后視鏡。
“我是為你考慮,依慈,區(qū)曉華到現(xiàn)在都不和你說,也不知道有多少事瞞著你。
“還有啊,你去行政部,我也覺得不妥,林正英那是個母夜叉,要我是區(qū)曉華,早給你調(diào)到其他部門去了,他是董事,這點事不好解決嗎?現(xiàn)在他要是辭職了,你怎么辦?我還聽說,那個姓虞的有個妹妹,好像挺喜歡區(qū)曉華,要區(qū)曉華跟她去上海,還讓他見過她父親,感覺是相親來著,那姓虞的,在上海家底可厚著呢,說是原來投資部的那個秦芊慧已經(jīng)去上海了,這明擺著是已經(jīng)做好準備要去上海了。
“我說,這些事你都不知道?。俊?p> 聽到這里,楊依慈只覺得眼前天昏地暗起來。
“我說你怎么還能安心來學車呢,這樣,要是區(qū)曉華去貨運部還不把你調(diào)出行政部,我來給你安排,就調(diào)到投資部,這事又不難,你看可以嗎?”
“謝謝?!睏钜来纫Я艘а馈?p> “今天和你說得多了些,主要還是那次那個婆娘耍潑讓你難看了,其實吧,蓋不蓋章這事并不重要,我主要還是想認識一下你?!?p> “認識我干嘛?!睏钜来葪l件反射地問道。
“哎呀,你還不知道啊,自打你進了公司,我們?nèi)镜哪腥硕级⒅憧?,在我們男人眼里,你是公司頭牌啊。”
楊依慈噗嗤一笑,隨即又板起臉來。
“你們男人…”
“依慈,男人可不止就區(qū)曉華那一種哦,好男人多了去了,就我所知,想對你表白的那些光棍,都可以從北門排到南門了?!?p> “哪有那么夸張?!睏钜来热炭〔蛔⌒α顺鰜怼?p> “騙你是小狗,可是啊,那時有人放出風來,說你是區(qū)曉華的…”
“胡說八道什么,”楊依慈怒道,“那些人?!彼s緊又補了一句。
“我是不相信的,可這話據(jù)說是區(qū)曉華讓人放出來的,為的就是不讓其他男人靠近你?!?p> “他…怎么能這么做?!彪y怪她在公司幾乎沒有男同事敢和她說話,楊依慈心里想著。
“唉,我當時就在想,要是愛一個人,就光明正大,名正言順地愛,不要偷偷摸摸嘛,要是還有其他女人,那又何必糾纏你呢?說實話,我也真的很欣賞你的氣質(zhì),想認識一下你,但我真的沒有任何邪念,我可以發(fā)誓…”
“你說以后要來開車接送我和韋婉茗…”
“其實是來接送你的?!眲⒕昂俸傩χ?。
楊依慈臉一紅,“那你不怕你老婆知道,她知道了可又要耍潑?!?p> “怕她個鳥,哦,對不起,依慈,我說粗話了。我和她馬上離婚了,真的,沒騙你,現(xiàn)在我們早就分居了,我已經(jīng)快兩個星期沒和她說過一句話了?!?p> “真的嗎?”
“你可以問我們部門任何人,甚至可以問區(qū)曉華?!?p> “我不問,我才不問這么無聊的事?!?p> “呵呵,依慈,你還是不太了解我,其實我這人很好相處,很直,不繞彎子?!?p> “我到了?!睏钜来戎噶酥盖懊娴囊粭潣?。
“要我送你上去嗎?”
“不用。”
“不是,我的意思是,以后有什么事,你叫不到人,我可以隨叫隨到?!?p> “謝謝,我自己可以。”
“那你等我消息,新的駕校我會給你安排的,對了,我有個主意?!?p> “什么主意?”楊依慈停下了要推車門的手。
“那些駕校的教練素質(zhì)都不高,你每周那么遠去學習,除了周末,你還得請假,林正英又不會給你好臉色,我看不如這樣,我呢,繼續(xù)給你報名駕校,但我們找周末,我教你學車,找一個空地,這樣又安全,也學的快,學好后,你參加考試也別擔心,我找人讓你一次通過?!?p> “那怎么好意思?!睏钜来缺凰f得心動了。
“可以叫上婉茗,你要是覺得不安全,我同時教你們倆。”
“那你會很累的?!甭牭巾f婉茗也在,她的心安穩(wěn)下來了。
“就這么說定了,我周末閑著也是閑著,我又不像區(qū)曉華那樣,連周末也不陪你,要是你是我女朋友,我天天陪著你?!?p> “別瞎說?!睏钜来饶樣忠患t。
“還有,這個給你?!眲⒕皬鸟{駛座前的盒子里取出一張卡。
“這是什么?”楊依慈沒敢接。
“拿著,這是公司員工的門禁卡,你那個卡是文員用的,我聽他們說林正英不給你正式員工的卡,還把你原來辦公室的卡收掉了,說曾琳違反公司規(guī)定,私下給你正式員工的卡,說你是文員編制?!?p> 自從蓋章事件后,公司曾打算下文宣布楊依慈轉(zhuǎn)為正式員工,但在發(fā)文前給吳琴南簽字的時候,吳琴南把這段話給刪掉了。
當時楊依慈一個勁催區(qū)曉華去理論,但區(qū)曉華以此事不重要為由一直按兵不動,還說除了錢之外,正式員工比文員就多一張門禁卡,文員的門禁卡少了茶水間,員工休息室、vip會議室、資料室等進出功能,沒有也沒關系。至于錢,她想要區(qū)曉華會給她。區(qū)曉華這個說辭讓楊依慈非常光火,區(qū)曉華足足用了一個星期,買了一堆禮物才把她哄好。
此刻,見到劉景給她的象征正式員工的門禁卡,楊依慈的眼睛竟然有些濕潤了。
“拿著?!鞭D(zhuǎn)過身的劉景又說道。
“謝謝?!睏钜来冉舆^了門禁卡,朝劉景笑了一下。
看著楊依慈下了車,劉景哼了一聲,“傻女人?!?p> 發(fā)動汽車前,劉景回頭看了一下車后方,一輛黑色的比亞迪停在離他十來米遠的地方。
他得意地吹了下口哨,踩下了油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