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三家。
幾個潑皮正在悶頭喝酒,顯然還沒從白天的遭遇中回過神來,
“老大,今天那小子真是邪門了!”
幾個人中的老二說道。
衛(wèi)國公府管事早和他們說過,那小子沒修練武道,今天兩方交手也能證實,他雖然有幾手怪招,但力道不強,的確沒有修煉武道的痕跡。
可就這樣一個小子,居然彪悍得不像樣,比他們這些自小與人打架的潑皮還要老練。
這種候門子弟他們最了解不過,平日里仗著家族聲勢耀武揚威,一旦家族失勢,這些人比尋常百姓還要慫。
怎么今天那小子就不一樣了呢。
“老大,這活咱們還接么?”
老二問道。
“接,為什么不接!”
刁三猛地抬頭,兩眼一瞪,說道。
“可那小子在劉鐵琴家住下了,咱們奈何不得他啊?!?p> 想起劉鐵琴的拳頭,老二不禁打個寒噤。
其他三個潑皮也長吁短嘆起來。
他們往日在護國寺一帶尋樂子,每每被劉鐵琴破壞好事,他們恨得牙癢癢,可又打不過他。
見四個兄弟都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刁三冷笑一聲,說道:“瞧你們這膿包樣!”
“劉鐵琴又如何,以前我不想和他鬧翻,所以才屢次忍讓,今番他又壞咱們好事,我可不會再留情面了!”
四個潑皮面露喜色,問道:“老大有法子對付他?”
刁三諷刺道:“他們是正經(jīng)人,看不上咱們這些潑皮,可潑皮自有潑皮的好?!?p> “劉鐵琴的確厲害,難道他家的小娘子和他一樣厲害?”
“咱們就該干些潑皮該干的事,老二,明日你帶著老三老四去劉鐵琴家,把劉鐵琴和那小子引開,老五,你隨我去把小娘子綁來。”
“我就不信,他娘子在咱們手上,劉鐵琴還敢囂張,咱們這次就要徹底把劉鐵琴干死,看以后還有誰敢管咱們的事!”
四個潑皮聽了他的安排,全都叫好,仿佛他們已經(jīng)把劉鐵琴制服,成了護國寺一帶的霸主。
五人共同舉起酒杯,把杯中酒一飲而盡,又喝了一陣,五個人橫七豎八躺倒在地上,睡了過去。
陳洛已經(jīng)從糧油鋪趕回來,在外面聽了半天墻根。
聽到他們打算綁架劉娘子威脅,陳洛心中冷笑。
這些人比他想的還歹毒,就知道不能慣著這幫潑皮!
尋常百姓怕?lián)偎?,遇到潑皮鬧事,都是能忍就忍,即便遇到劉鐵琴這種勇于反抗的,也都是趕走就算,沒人想著主動上門教訓這幫無賴。
時間久了,這幫無賴見只有自己欺負別人,沒有人能翻過來欺負他們,于是變本加厲起來。
到下半夜,陳洛見潑皮們睡倒在屋里,于是抱著兩壇子油翻墻進了院子。
他先在院子里掃視一遍,見角落里堆著些槍棒,于是走過去把兩條棒子綽在手里。
隨后他走到堂屋外面。
這幫潑皮睡覺本就很沉,再加上喝過酒,更加雷也打不醒。
陳洛悄悄把房門帶上,使一條棍子穿過門栓,把門鎖好。
隨即他提起兩壇子油,照著屋子的門窗就潑過去,卻單單留出一個小窗戶。
等兩壇油全部倒光,陳洛劃開火折子,丟到油漬上面。
這一帶的房屋本就多由木料制成,又被澆上油,遇火就燃,眨眼間整個屋子都被火吞沒。
五個潑皮正睡得香甜,忽然感覺渾身火辣辣地疼,頓時酒意全無,睜開眼睛一看,屋子里到處都是火蛇。
五人只當無意間走了水,連忙往門口沖,卻發(fā)現(xiàn)大門被從外面鎖住,任他們怎么用力也不能打開,就這么一耽擱,屋內(nèi)火勢更盛,五人只覺得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身上毛發(fā)被火一燎,早就燒焦了。
五個人頓時大驚,在屋子里沒頭蒼蠅般沖撞一陣,忽然見到一個小窗子沒有著火,他們一窩蜂似地往小窗戶擠過去。
刁三第一個擠到窗子前面,他剛把頭伸出去,只聽咚的一聲,腦門上挨了一棍,整個人向后跌去。
他捂著腦袋半天爬不起來。
屋內(nèi)的四個潑皮驚叫道:“老大,這是怎么了?”
刁三咬牙道:“外面有人,小心!”
四個人面面相覷,都不知該不該爬窗戶出去。
正遲疑間,只聽一聲巨響,隔壁房間里半邊墻砸下來,火勢更旺了。
到底是火比棍子更可怕。
老二當先向外面鉆去,此時連小窗戶也開始生起火苗。
他來不及思索,扯下衣裳裹住雙手,攀緣著要往外擠,驀地見到一根棒子穿過火幕向他點過來,棍梢戳在他胸口,把他頂回屋子里。
“哎喲,不行,外面那人兇猛,這條路不通!”
老二仰摔在地上,五臟震得都要移位了,哼哼唧唧地叫道。
五個人這下子真怕了,刁三大叫道:“哪里的朋友…咳咳咳!”
話沒說完,濃煙夾雜著火氣猛地往他喉嚨里灌去,他感覺自己嗓子都要被燒焦了,整個人說不出話來。
陳洛拿著棍子守在小窗戶外面,耳邊傳來一連串敲鑼聲音,許多人嘴里喊著“救火”正往這邊趕。
陳洛心中嘆息,他擔心給人看見,于是丟掉棍子,翻墻跑了出去。
一直到天色大亮,火才被撲滅。
五個潑皮坐在院子里,看著已經(jīng)變成焦炭的家當,臉陰沉得能擠出水來。
“是誰要害咱們?!”
老二怒道。
“還能是誰,”刁三冷哼一聲,說道:“是昨天那小子!”
老二一驚,說道:“是他?”
“那么年輕一個小子,心有這么狠?!”
刁三道:“除了他之外,護國寺周邊,誰能做出這種事?”
他心中一陣發(fā)寒,隱隱感覺到自己等人遇到了一個真正的對頭。
在此之前,他們最大的憂慮也只是欺負人不成功,而不用擔心被別人欺負了。
可現(xiàn)在不同了,忽然來了個強人,不僅直接打上門來,而且手段之毒辣更勝于他們。
刁三從里面感受到一種讓他心寒的狠勁。
他低頭思索一陣,忽然站起來,說道:“那小子還沒走遠,咱們追上去!”
如果能半路上把他截住,那就立即結(jié)果了他,不能給他成長的時間。
那小子雖然手段毒辣,可到底沒有修為,一旦被他們捉住,絕對逃不了命。
要是沒追上他,那以后可就要從長計議了。
刁三心中煩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