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陽明顯不服,八十度的苦艾酒被稀釋后仍是一杯酒,半杯冰水的加入也不會改變。
入口時感覺沒什么威力,不辣不嗆。這正是這些酒的特點,跟威士忌和大多數(shù)白酒不同,這些酒剛開始無法察覺烈性,會隨著時間慢慢釋放它的力量,閉上眼睛靜下心來才能慢慢感受到這杯酒帶給你的快樂。
穆陽比較著急,這杯酒的度數(shù)比威士忌高,但是各方面都不如威士忌,意識很清醒。
“這才過了一分鐘而已,再等等看?!睏钊镒诠衽_前,靜靜地盼著那杯苦艾酒的發(fā)作時間。作為調(diào)酒師的她,在清楚不過那些酒所謂的后勁了。那些剛?cè)牒砑瘁尫诺拇蠖鄶?shù)都是白酒,清澈透亮??粗褚槐?,嗅覺能聞出來,視覺感受不到。這杯酒很好的隱藏了酒精味,看著像是一杯混濁的奶茶。其實這種酒才是最危險的,它并不會當(dāng)即表現(xiàn)出它的熱烈,卻會在之后的時間里麻痹神經(jīng)讓你低估了它的后勁。
蕭世何喝完一杯苦艾酒之后一直很安靜,看著還真以為睡著了。
穆陽則不然,閉上眼睛睡不著感覺不舒服。如果外面下雨或是刮風(fēng),他倒是會閉上眼睛用聽覺享受這短暫的時光?,F(xiàn)在呢,除了陽光就是汽車行駛的聲音,亦或是鳴笛聲,這些個聲音一點都不悅耳。
“蕭世何,到了月底別忘了交房租。”看著蕭世何挺淡定,一直閉著眼睛,只靠聽覺慢慢感受空間中的各種聲音。鐘表聲、對話聲以及酒吧外傳來的各種聲音。
穆陽并沒有及時得到回復(fù),蕭世何不是沒聽到,只是不想在這段時間說話而已。他在等,等待苦艾酒即將帶給他的驚喜。
見蕭世何沒搭理自己,穆陽也不在多做打擾。他知道他一直閉著眼睛在等什么,自己可沒那么大的耐心坐在那像個木偶一樣。
“蕊,再給我調(diào)一杯長島冰茶和一杯地獄龍舌蘭?!蹦玛栒辛苏惺质疽獾?。
“再過九分鐘,如果你還能保持現(xiàn)在這種狀態(tài)我就答應(yīng)你?!睏钊锟纯词捠篮卧倏纯茨玛枺捠篮我恢遍]目養(yǎng)神,穆陽卻是睜著眼睛。
“九分鐘之后又如何,反正已經(jīng)過了三分鐘,難不成那杯兌了半杯水的酒還能放倒我?!蹦玛柨粗衽_上那瓶苦艾酒:“八十度,一點威力都沒有?!?p> 聽著穆陽的口氣,像是有些輕視畫著骷髏頭的苦艾酒。瓶身上寫著八十多度,喝起來就是小甜水。
“你不說話還好,那樣能感受到苦艾酒的刺激?!笔捠篮谓K于開口,他是感受到那杯酒的后勁了。
穆陽緊忙閉上眼睛,控制呼吸的節(jié)奏。聆聽周邊的聲音,靜下心來仔細(xì)感受那杯酒留在口腔中的那一絲味道。
酒后五分鐘,苦艾酒的后勁開始逐漸爆發(fā)。穆陽感到體溫逐漸升高,很慢也很有節(jié)奏。
“我說過,十分鐘之內(nèi)你還能保持清醒我就答應(yīng)你,現(xiàn)在感受到臉部發(fā)燙了?”楊蕊輕輕笑道:“你還記得昨天晚上是怎么醉倒的嗎?”
穆陽搖了搖頭,晃了晃腦袋想保持清醒,這感覺雖然不像昨天晚上那樣走不動路,但是跟蕭世何比起來還差了點。
蕭世何一直閉著眼,連剛才說話時也是閉著眼睛,看他的樣子并不像是被苦艾酒的后勁震懾到。
“兄弟,你還好吧。”看他一直閉著眼睛,穆陽還以為他過去了。這里的“過去了”是指保持著這個姿勢睡覺,也可以是失去意識的酒后昏厥。
“我沒事,清醒的很?!笔捠篮温犻_眼睛,除了體溫稍微有些變化以外,基本都還好。
“我們的差距怎么那么大?!蹦玛柸戆l(fā)燙,像是被點燃了一樣。再看看蕭世何,同樣是一杯酒,一點事兒都沒有。
“我記得有一款酒叫做明天見(See you tomorrow)不知道楊蕊會不會調(diào)?!笔捠篮卧谝龟柎宓臅r候就聽外地人提到過這款酒,一杯之后醒來已經(jīng)是第二天了。
“不做!”楊蕊果斷拒絕也提出理由:“那杯酒是斷片酒,酒量大的也就睡一晚。像穆陽這樣的,喝完之后應(yīng)該會在醫(yī)院里?!?p> “昨天晚上的事情還會再次發(fā)生嗎?”穆陽擔(dān)心自己會不會像昨天晚上那樣,怎么被楊蕊拎回去的都不知道。
“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睏钊锝又f:“昨天晚上是我還你個人情,你還是盡量保持清醒的好?!?p> 蕭世何暗自發(fā)笑,自己的猜測沒有錯,穆陽果真是在楊蕊家過夜的。
正值下班高峰期,路上堵的水泄不通,酒吧正對著的那條路也一樣。今天開業(yè)第一天,也許是因為穆陽的勞斯萊斯停在酒吧門口,一部分路過的人會進(jìn)來瞧瞧。
這一部分才算是真正的客人。有些人講的不是本地話,只要是在零都生活的人都認(rèn)識楊蕊——王牌調(diào)酒師。
看到曾經(jīng)的王牌調(diào)酒師重回零都,有人高興也有人緊張。蕭世何可是清醒的很,留意著每個來客的眼神,這里不包括講外地話的,他們不會認(rèn)識楊蕊。那些零都的本地人,正常情況下看到王牌調(diào)酒師重現(xiàn)零都應(yīng)該感到高興才是,其中還有幾個略顯慌張,剎那間的眼神是不會騙人的,即使迅速調(diào)整也難免不被人注意到。
蕭世何猜測,那些略顯慌張的要么是同行的競爭對手,要么就是與楊蕊有過交集的人。
有客人才算是真正的酒吧,這也正是楊蕊想要的結(jié)果。
這群人中,有的是拿著文件來談合作的,在這過程中不能缺少美酒相伴。有的是來喝杯酒釋放壓力的,約上三五好友一醉方休。也許是時間還沒到,暫時還沒有一對情侶進(jìn)來,又或是一個失戀的人。之前在火車上穆陽就說過,那些人主要會在晚上七點之后來酒吧。
楊蕊把心中的欣喜全都表現(xiàn)在臉上了,一排酒杯擺在柜臺上。楊蕊自己也忙不過來,看著穆陽現(xiàn)在這樣子,蕭世何只好充當(dāng)服務(wù)員去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