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是爹爹教得好
太傅府。
阮畫眠正在考慮該怎么和庶姐解釋,畢竟是庶姐的心上人送來的補(bǔ)償。
剛才一進(jìn)府,庶姐身邊的丫鬟便趕忙過來稟報。
所以現(xiàn)在庶姐也跟了過來。
而且她那愛插一腳的二姐也過來看熱鬧了,不難猜到必然是一場惡戰(zhàn),很麻煩。
“呦,四妹妹都退了婚,還要去不知羞恥勾搭七皇子,這心思令人嘆服。”
阮煙雨準(zhǔn)備挽著三妹的手,但是被避開了。心里一沉,這小賤蹄子今日怎么回事,如此反常。但她也沒多想,大抵是這妹妹此時要故作清高。
“收著便是了,這既然是常德補(bǔ)償給你的,那便是你的,誰也搶不走。”
阮枝枝其實(shí)早知這事了。
她所求的并不多,只想要和常德在一起便罷了。她會耍點(diǎn)心機(jī)手段,也只是想要個正經(jīng)的名分。她娘親是小妾上位的,青樓出身,她自小也被人鄙夷嘲諷,所以現(xiàn)在她不想沒名沒分的。
既然自己這妹妹退了婚,那便是補(bǔ)償一些又何妨。
這讓阮畫眠不由得微微詫異,抱著黑貓的手也因此松了一下,還好那家伙黏得緊,沒有掉下去。向周圍看了一圈,她本來準(zhǔn)備把黑貓給白芷抱著的,又擔(dān)心浮白認(rèn)生,便也作罷了。
只是將黑貓放在地上,看著大箱子里的銀兩,貨真價實(shí)的,七皇子出手的確闊綽。
看向二姐阮煙雨,沉聲:“二姐嘴上積點(diǎn)德,要不然以后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還有,太傅說過我的院子不可隨意進(jìn)入,二姐若是要忤逆太傅的意思,且隨你,我可是提醒過了?!?p> 阮畫眠搬出了便宜渣爹,走向了旁邊放置的一個大箱子。
里面有很多的藥材,舉世罕見,比之前太傅送給容王的那箱藥材還要珍貴。
這也是阮畫眠那日晚上討要的,有人要當(dāng)冤大頭,她也就獅子大開口了。本以為這些很難在三日里湊齊,但七皇子還是湊到了,一樣不差,他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厲害。
“你……”
阮煙雨頓時氣急敗壞地指著對面看著溫順無害的女子,她現(xiàn)在怎么如此穩(wěn)重,還知道反擊,她撞個柱子怎么還變聰明了?
前幾日她在這里沒懲治到這賤丫頭,反而還被她激得和三妹吵起來了。驚鴻宴上,這賤蹄子也不知從那里偷學(xué)來的本事,一鳴驚人。她還以為那些只是巧合,可是現(xiàn)下看來并不是。
“二姐姐,四妹妹,不要互相置氣了,各自退讓一步。姐妹之間要上下一心,如此才能為我太傅府長臉,且不會被有心之人利用?!?p> 阮枝枝望中間走了一步,作出勸慰兩人的樣子。
“還是枝枝懂事,你們兩個,學(xué)著點(diǎn),尤其是你。”
阮籍的聲音在后面跟著響起,看著手里拿著枯草的女兒,還補(bǔ)了句。以為她這幾日省心了不少,沒想到昨日又干出那般荒唐事,太傅府的臉面都被她給丟沒了。
“多謝爹爹夸獎,是爹爹教得好?!?p> 阮枝枝轉(zhuǎn)頭,很是乖巧的樣子,一番夸獎引得太傅連連點(diǎn)頭。
暮春時節(jié)的風(fēng)吹起來格外宜人,拂過樹梢,連帶著落英紛紛。
全程觀摩了自己這庶姐白蓮花姿態(tài)的阮畫眠皺了皺眉,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不得不說,這手段倒是十分高超,不僅僅表現(xiàn)出她與姐妹和睦相處,還完美地塑造了一個聽話懂事的好女兒形象。
早上她還以為這三姐本性挺好的,原來是個高段位的綠茶白蓮花。
“既然沒事了,您三位可以走了,聽雨軒暫時不會客?!?p> 阮畫眠將箱子蓋上了,自在地抖了抖衣服上的灰塵。這三個人待在這里,空氣似乎都變得不清新了。蹲下身子抱起浮白,極其稱手。
可惜浮白太乖了,要不然讓它上去懟著便宜渣爹撓幾下也是好的,如此便可安生一陣子了。
她以前見過的貓可沒有這般溫順好看,也不知容王是怎么養(yǎng)貓的,本事真好。阮畫眠突然想起了自己那日見到的清冷卻又不失溫柔的翩翩公子,得嘞,大抵這浮白是個看顏值的。那人生得好看,故而浮白愿意黏著。
“這不是容王的黑貓嗎?你偷來做什么?還不趕緊送回去,若是因此得罪了他,連累了太傅府,我定然打斷你的腿?!?p> 阮籍見這不給好臉色的女兒就來氣,看著那黑貓更氣了。
他也認(rèn)出了這個黑貓,全皇城這般純正的黑貓只此一只,容王極其寶貝,有一年還因?yàn)檫@只黑貓的失蹤將皇城翻了個底朝天。
民間有傳聞?wù)f,這黑貓大抵是一只狐貍精變來的,一門心思勾引容王。傳聞荒唐至極,向來不可信。
“容王殿下看重我,才托人送來的,我沒偷沒搶。太傅您若是不信,自己去問便可知曉?!?p> 阮畫眠只覺得心寒,在太傅心里,原主是一點(diǎn)份量都沒有。他不分青紅皂白便一口篤定是偷來的,動不動便是連累太傅府要打斷腿。
他最疼愛的是阮枝枝,也只是因?yàn)樗欣脙r值罷了,若是七皇子沒有喜歡這位三姐,那么她也將和原主一般一直不被關(guān)注。
二姐阮煙雨也是可憐的,因?yàn)樗F(xiàn)在已然沒有利用價值。她是庶出,也沒了嫁給皇家的機(jī)會,她的婚事就算再如何好也很難給阮籍造勢。
阮畫眠下意識地看了幾眼滿是怒氣的二姐,還有白蓮花三姐,最可憐的莫過于她們還不知道自己的處境。
對于這兩位,阮畫眠頗為同情,但并不意味著她不會討回原主所受的罪??蓱z不是一個人犯錯的理由,她向來是有仇報仇,恩怨分明。
忽地起了一陣蕭瑟的風(fēng),還裹挾著花香。
阮籍被風(fēng)吹得頭痛,將目光看向了對面言辭犀利的女兒,適才聽得她話中的太傅二字,見著她面上不遮掩的疏離,只覺得陌生。曾幾何時,有個乖巧聰明的幼女給他捶過肩膀,可是后來,她被送往了江陰養(yǎng)病,他再也沒有注意到這個女兒了。
“爹爹,起風(fēng)了?!?p> 阮枝枝在一旁攏了攏自己的衣裳,小心地提醒著,扮足了自己的乖女兒形象。
阮籍回過神來,這才想來自己所為何事,柔聲道:“枝枝,去接圣旨,高公公已出宮門,想來也快了?!?p> “你們兩個,也跟著去?!?p> 前面的那句很是仁慈,后面的那句就稍顯暴躁了,這一對比便也顯現(xiàn)出了他對幾個女兒截然不同的態(tài)度。
阮畫眠低著頭,心里卻是止不住的鄙夷。
阮籍從縣級官員到現(xiàn)在的一朝太傅,有自己的手段和計謀,但也離不開對自己枕邊人以及親生女兒的算計和利用。他的野心不小,過于看重權(quán)勢地位,遲早有一日會敗在他自己的野心上。